杜蘅的話,讓溫君實和楊家父子都暴怒了。

之前造黃謠,杜蘅也隻針對朝中一些猥瑣的大臣,花神使司查到的那些有關溫婉的事,他連提都沒提。

但現在這些所謂飽讀詩書的朝中大臣,依舊不依不饒的往他和封若顏身上潑髒水,他也忍無可忍了。

他倒沒什麽,但封若顏畢竟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按照現代社會來算,隻是一個女高中生。

杜蘅雖然不能接受封若顏成為自己的妻子,但看到一群位高權重的長輩,這麽欺負一個小姑娘,要把人往絕路上逼,他也實在看不下去。

何況,杜家和封家多年的世交,看在封大儒的麵上,杜蘅今天也必須把場子找回來!

“溫尚書,你剛才讓楊公子不必小題大做,想必是想掩飾什麽吧?”

溫君實怒道:“老夫需要掩飾什麽?小女與楊公子訂婚,但卻沒有住在一起!”

“嗬嗬,說句不好聽的,沒準現在封小姐已經珠胎暗結了吧?”楊敢冷笑道。

封玄夜臉色一片煞白:“楊公子,老夫雖然不在朝堂,但畢竟還是掛著太傅頭銜致仕的,你當著老夫的麵,如此無禮,我必然上報朝廷。”

“恩師息怒,楊公子也是猜測而已,瓜田李下,說不清道不明,要怪就怪杜蘅處事不明,累及尊府的聲名。”孫元謀道。

楊朔假意嗬斥楊敢幾句,又對封玄夜賠罪:“封大儒,千萬保重身體,犬子不會說話,你息怒,但是……現在外麵流言滿天,難堵天下悠悠之口。”

孫元謀道:“是啊恩師,我們都相信封家的門風,絕不會做出此等敗德之事,但眾口鑠金啊,你一世英名可都被杜蘅給毀了啊!”

而在這時,趙管家從外麵進來,先給封玄夜行禮,接著走到杜蘅身邊,耳語了幾句。

杜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說道:“孫郡守放心,封家的名聲毀不了!有請封小姐!”

眾人一愣。

很快,趙管家便帶著封常在和封若顏進來。

封常在看到杜蘅,臉色冷冰冰的,但封若顏看杜蘅的眼神卻很複雜。

“既然諸位都說,我與封小姐有過越軌的行為,那就請穩婆驗明正身吧!”

這種行為本身是挺侮辱人的,但人言可畏,如果不證明清白,這一道枷鎖將會永遠戴在封若顏身上。

同時也會戴在整個封家身上。

杜蘅上前征求封若顏的意思。

封若顏無助的看向封玄夜。

封玄夜無可奈何的點頭:“好,清者自清,若顏,你受委屈了。”

杜蘅招呼馮青梔出來,陪著封若顏先去後院等候。

馮青梔本來與封若顏不對付,但此刻也很心疼這位姑娘,按照禮不下庶民的規定,如果隻是普通的民間婦女,大抵不會鬧這麽大。

隻是因為杜蘅卷入了朝堂的爭鬥中,封若顏被當成了炮灰。

“為了以防待會兒你們說我收買穩婆,溫尚書、越國公,你們可以派人跟著我的人去請穩婆。”

溫君實和楊朔對望一眼,派了一個小廝,跟著杜家的下人,一起出門。

一會兒,就請了個穩婆過來。

穩婆被帶進了後院,給封若顏驗明正身。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

“回稟諸位貴人,封家小姐至今還是黃花閨女。”

封常在憤憤的說:“小女自小生於禮儀之家,即便在杜侍郎家中住了幾天,也絕對恪守婦道,何況杜侍郎當時並不在家中。”

“這件事老夫自會稟明朝廷,爾等飽讀聖賢書,卻一再敗壞我封家之女的名聲,真不知道你聖賢書讀到哪兒去了!”封玄夜聽到孫女清白,語氣也強硬了起來。

溫君實等人麵色訕訕,封玄夜是文壇巨匠,雖不在朝堂,但朝堂也得考慮他的影響力。

孫元謀笑道:“恩師,如今還了賢侄女的清白,真是可喜可賀,咱們應該舉杯慶祝。”說著,他便舉起了酒杯。

封玄夜冷哼一聲,沒有搭理他。

孫元謀很是尷尬。

而在這時,趙管家又過來了:“少爺,溫小姐到了!”

“請進來吧。”杜蘅淡淡的道。

溫君實愣了一下:“哪位溫小姐?”

“就是令愛。”

“你請我女兒過來作甚?”

杜蘅揶揄的道:“溫尚書,你緊張什麽,莫非令愛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不敢讓人知道?”

“混賬!小女哪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溫君實怒道。

“既然如此,趙叔,去迎一下溫小姐!”

趙管家迅速出去。

很快,溫婉帶著丫鬟肉肉,跟隨趙管家進來。

溫君實起身:“婉兒,你怎麽來了?”

“不是父親叫女兒來的嗎?”

溫君實不由看向了杜蘅,知道這一切都是杜蘅的安排。

雖然不知道杜蘅想做什麽,但總歸不會是什麽好事,心裏難免有些提防。

“方公子,沈公子,這位溫小姐……是不是你們上次在花滿樓見到的溫公子?”杜蘅戲謔的問道。

方經天點頭:“確實是。”

楊敢怒道:“方經天,勸你說話慎重!如今令尊已不在世上,我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已故方尚書,出使的路上為國盡忠,方公子就是功臣之子,楊公子竟然將其視為螻蟻,你們越國公府果然好大的氣派啊!”王介甫凜然一笑,語氣卻很憤怒。

方顯本是侍郎,如今追封尚書,本是新黨中人,王介甫自然需要出來替他說話。

楊敢當即也不敢言語。

溫婉看到方經天他們,心頭也有一些慌張,眼神都不敢看過去。

甚至拿著團扇,稍微遮了遮臉。

杜蘅好笑的道:“溫小姐,方公子已經認出你了,你又何必遮遮掩掩?”

溫婉恨恨的瞪視杜蘅,恨不得將此人剝皮抽筋。

但她無可奈何。

“既然溫小姐去過花滿樓,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孫元謀出來打圓場,“她去青樓,隻是為了文字遊戲,又不是什麽出格的事。”

楊朔微微頷首:“孫郡守說的不錯,大梁律例又沒有規定,女子不得去青樓,對吧?”

“真是大梁馳名雙標啊!”杜蘅嘲弄的對著楊朔和溫君實笑了笑。

溫婉逛青樓被他們當成正常之事,而封若顏隻是來到杜蘅家中小住幾天,卻被做了這麽多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