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當注意到:在那合乎自然地產生的事物附帶產生的事物也會有一種令人欣悅的感覺和美妙的吸引力。
——摘自《沉思錄》
說到體驗生命的過程和美麗的時候,想到了《沉思錄》裏的一段話:我們應當注意到:在那合乎自然地產生的事物附帶產生的事物也會有一種令人欣悅的感覺和美妙的吸引力。例如,麵包在烘烤時表麵出現了某些裂痕,這些裂痕是麵包師事先沒有想到的,但在某種意義上它仍然是美的,因為它將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刺激著食欲。還有無花果,當它們成熟時也會裂開口;橄欖將要墜地,這些都給果實增加了一種特殊的美。穀穗的低垂,獅子的睫毛,從野豬口裏流出的泡沫,以及很多別的東西,如果孤立的去觀察它們,就會覺得它們不夠美,但是由於它們是自然形成的事物,它們就為自己所屬的那些事物而增加了一份美感,也讓看到它們的人們感受到了一種愉悅。所以,如果一個人對宇宙中產生的事物有一種敏銳的感覺和較深的洞察力的話,那麽宇宙萬物和這些事物產生的各種現象就都會讓他感到愉悅。
這就像我們的成長過程。每一個人的成長過程,都會經曆一些不同尋常。但是如果我們換一個角度來看待的話,這些不同尋常也可以算作是人生旅途當中的點綴。
一個人從年輕到衰老,每一個階段都有迥然不同的風景。一位哲學人說過:春天的鮮花固然嬌美,但秋天金色的果實卻是成熟智慧。每一個階段都有它獨特的美。孩童的可愛,青年的勇敢,壯年的強健,老人的博學,都是這過程中醞釀出來的美。但是,如果我們“急功近利”,急切的想到達最終的目的地的話,就會想那自斷經脈的蘋果樹一樣,不但沒有收獲美,反而停止了自己的生長。
一棵蘋果樹,終於結果了。
它結了10個蘋果,9個被拿走,自己得到1個。對此,蘋果樹憤憤不平,於是自斷經脈,拒絕成長。第二年,它結了5個蘋果,4個被拿走,自己得到1個。“哈哈,去年我得到了10%,今年得到20%!翻了一番。”這棵蘋果樹心理平衡了。
但是,它還可以這樣:繼續成長。譬如,第二年,它結了100個果子,被拿走90個,自己得到10個。
很可能,它被拿走99個,自己得到1個。但沒關係,它還可以繼續成長,第三年結1000個果子……
生活中,有很多這樣的自斷經脈的人。剛開始工作的時候,你才華橫溢,滿懷抱負,充分的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但是,很快的,你就會發現,理想和現實之間是永遠存在差距的。可能因為不受公司重視,也有可能沒有得到實際的利益……總之,你覺得自己就像那蘋果樹一樣,解除的果實自己隻能享受到很小的一部分,與期望的相差太遠。於是,你開始憤怒、懊惱、滿腹牢騷……最終,你決定不再那麽努力,得到多少,就做多少吧。幾年過後,你一反省,發現現在的你,早已經沒有了剛工作時的**和才華了。你開始自嘲“老了,成熟了”。但,實際上,這是因為你已經停止了成長。這樣的故事,在我們身邊比比皆是。之所以會犯這樣的錯誤,是因為我們忘記了生命是一個曆程,是一個整體,我們覺得自己已經成長過了,現在是到該結果子的時候了。我們過於在乎一時的得失,而忘記了成長才是最重要的。
其實,得到多少果子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蘋果樹在成長!等蘋果樹長成參天大樹的時候,那些曾阻礙它成長的力量都會微弱到可以忽略。真的,不要太在乎果子,成長是最重要的。對於人生中那些看起來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物,喜歡的或是討厭的事物,不妨換一個角度來看,試圖確定每一個事物的價值。接受並且享受自然的賜予,體驗生命的過程和美麗。不違背自然,無論生命給了什麽都認真對待,愉快就會伴隨你整個人生。
在蘇東坡贈給他弟弟的詩中,有這樣一首:“人生到處如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爾留指爪,鴻飛哪複計東西。” 在我們短暫的一生當中,沒有坎坷,怎麽能夠看見瑰麗?沒有傷痕,怎麽會知道幸福的滋味?沒有眼淚的浸泡,怎麽會知道珍惜?所以,生命,重在體驗過程。生活,美在體驗過程,還是坎坷一點好。有苦有甜,有哭有笑,這樣才能算得上真正的走過一遭紅塵,我們的人生也才算得上完整,這樣的旅程也才足夠美麗。隻要生命的過程留下美的足跡,那麽,生命的最終去向也就不再重要了。
生命很短促,也很局限,這就要求我們要從短促和局限中挖掘出美來。隻要活得有意義,生命的過程就是一種美麗。生與死是生命的起點和終點,而其間的沉浮榮辱,去留進退,快樂,痛苦,憂愁,苦悶都構成了生命最真實的內容,一切情感理性的生活的內涵。我們無法抗拒生命由盛到衰的規律,但隻要我們曾經經曆生命,體驗生命,把這分美延續到生命的終結,那麽還有什麽遺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