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遠不可能接受林展媛的施舍,不論是人還是物!

“娘!我們走!”

她一把拉起孫氏。

“我們不靠這些錢,等我嫁去平陽侯府,想要多少銀子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犯不著在這裏求她們。”

孫氏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地和她走了。

“嫣然,娘知道這些年愧對於你。”

明日就是嫣然的大喜之日,她在這個時候才把事情捅破,丟了裏子,麵子不得不掙回來!

不論怎麽說,這些財寶今日就是不能還給大房。

“等你嫁去平陽侯府,你是外人,處處都要小心不落人口舌。”

“娘不能給你拖後腿,你就在平陽侯府好生呆著,等生下小世子後再做打算。”

孫氏早在心中盤算開來。

等林嫣然嫁去平陽侯府,二房就和平陽侯府牽扯上關係。又有她肚子裏的孩子做紐帶,日後二房的路隻會越來越好。

二房的路走好了,二爺才會多看她一眼。

至於林嫣然,她隻需要把握住平陽侯世子的心。

自己則利用她剩下來的這些財寶首飾,做這段時間二房的過渡。

“況且你姐姐都不和你計較這些,你這孩子還犯什麽軸,非要把東西送回去呢?”

她早已霍開臉麵,根本不在意現在的丟臉。

上前一步,對著忠勇侯夫人便重重地跪下去。

“嫂子,侯夫人。今日算是我孫氏求您,再給嫣然補一份嫁妝吧!”

“要不然,明日丟的不隻是嫣然的臉麵,還是整個忠勇侯府的臉麵!”

忠勇侯夫人饒是再好的性子,此時也是陰沉了臉,想要發作卻不得不忍下來。

不得不說,孫氏挑得這個時機極好。

忠勇侯府嫁女兒,絕不能丟臉。

可是一切用度從公中走,自己要是給林嫣然記兩份嫁妝,最後還得從自己的腰包裏扣。

“這件事情,必須要知會侯爺一聲。”

她袖子下的手指緊緊攥住,隨後又鬆開來。

“茲事體大,牽扯到二爺,我一個婦人不能定奪,還是交給侯爺來處理吧。”

林嫣然看著跪在身邊的孫氏,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搖搖欲墜。

她第一次生出自己想要帶孫氏走向好日子,是個錯誤的想法。

孫氏一點都不聽自己的話,不懂自己的心意,一心一意隻有林衛權那個花天酒地的人渣。

她通紅了眼睛。

“平陽侯府早已和我定親,難道還會因為沒有嫁妝而退親嗎?”

“大不了讓下人抬空箱子去,給外人做做樣子,何必在這裏求人?”

她大力想拽孫氏起來。

孫氏不為所動,反而拉她一起下跪。

“嫣然,別鬧了,女子怎麽可能不帶嫁妝?”

“快來給你大伯母磕頭,隻要你大伯母首肯,一切事情都會解決的。”

林嫣然覺得內心拔涼拔涼。

她突然指著林展媛,破口大罵:“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是不是?”

“你就是嫉恨我,想要折辱我!”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跪你!你做夢!”

原本麵色稍霽的忠勇侯夫人聽見這話,臉色一沉,將林展媛護在懷裏。

“你老子做下來的孽,憑什麽把髒水潑在我家媛兒的身上?”

她算是看清楚孫氏此行的目的了,不僅是為林嫣然的嫁妝,還想從自己這裏扣出更多的銀子。

她冷笑。

“去把侯爺請來,說有要事相商。”

她倒要看看林衛國在這個時候是否還會偏向二房。

忠勇侯府下人奴仆眾多,所有開支都從公中走,靠著林衛國那點俸祿,怕是全家人都要喝西北風去。

要不是自己打點上下,開源節流,整頓商鋪,早就入不敷出了。

養著吃白飯的二房她早就有意見了,看在林衛國的麵子上忍下來。

可如今人拿著自己的血汗錢去吃花酒賭錢,這誰能忍?

要是林衛國還想讓自己拿體己去補貼公中,自己寧願讓出這個掌家權,誰愛要誰要去吧!

“大嫂?”

孫氏看見忠勇侯夫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有些慌了。

她隻是想在這裏哭訴一番,再讓大房補一份嫁妝。

對方隻需要稍稍動動手指就能辦到的事,根本不需要驚動侯爺。

夏氏她憑什麽這麽做?

“叫侯爺來是不是太過了?我家嫣然明日就要出嫁,現在也晚了,不好驚動侯爺他們吧。”

林展媛從忠勇侯夫人懷裏探出腦袋。

“二叔母這話說得不對,正是因為明日嫣然妹妹就要出嫁,所以更應該請來侯爺。”

孫氏有些不滿地看她一眼。

“我和你母親說話,你個小輩插什麽嘴?”

她不是很喜歡林展媛,覺得要是沒有林展媛的話,整個侯府的好東西都是自己嫣然的。

“媛兒說得沒錯,正是因為要一份公正,所以更應該請來侯爺。”

“不然嫣然開了兩份嫁妝的先例,以後侯府內的小姐都有樣學樣,那怎麽辦?”

忠勇侯夫人冷臉道。

孫氏這才訕訕地閉了嘴。

四個人坐著等了一會,孫氏看著地上堆著的箱子,有些坐立不安。

想要待會侯爺來主持公道,讓她們把這些首飾還給林展媛,她就心痛。

林嫣然更是麵色鐵青地看著林展媛。

她就知道!

之前的五萬銀子隻是一個噱頭,但凡自己拿出來,對方還會有別的手段等著自己!

她開始後悔自己讓人把珠寶首飾打包送過來了。

孫氏說得沒錯。

就算是自己嫁去平陽侯府用不著,也不該留給一個外人!

下人們早就看形勢不對,一得了忠勇侯夫人的令,急急忙忙去書房給忠勇侯報信。

“她想做什麽?”

忠勇侯麵色鐵青。

自從林展媛當眾退親,回來後和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後,連帶著夏氏也對他愛答不理了。

以前自己一直痛恨娶了個商賈之女,現在夏氏不搭理自己,自己連買一塊墨寶的銀子都沒有!

但是要他放下身段哄人,絕不可能!

堂堂侯爺,怎麽可能去哄商人?

所以他就單方麵對忠勇侯夫人冷戰,一連好幾日宿在書房,就等對方先來和自己道歉。

如今道歉沒等來,等來的卻是弟媳孫氏的控訴。

等他帶人匆匆從書房到林展媛的院子後,看見的就是弟媳孫氏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侄女林嫣然站在一邊默默垂淚。

他頓時覺得一陣頭大,衝著忠勇侯夫人吼道。

“家中的事不都是你在管嗎?什麽樣的事還需要我來處理?”

“我一天上朝已經很累了,你能不能別這麽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