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謝予琛的幫助,大楚士兵士氣高漲,誓要今日來攻城的東瀛人付出代價。
東瀛主將見東瀛士兵死了這麽多,麵色難看得很,隻好喊道,“撤——”
見東瀛人灰溜溜的逃走,大楚士兵不由舉起兵器,歡呼著今夜的勝利。
這是第一次大楚預知了東瀛的奇襲,而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連陳大人都難掩喜色,“多虧了陛下的相助,今夜才能贏得如此輕易。”
謝予琛淡淡道,“是陳大人的功勞。”
忽然,有一個士兵跑到陳大人的身邊,對他小聲說了一句話。陳大人就抬起頭道,“今夜贏了東瀛,大家都興奮得很,待會兒要舉辦慶功宴。陛下來不來?”
謝予琛剛想拒絕,就看到談安歌興奮的神色,他無奈道,“還沒玩夠?”
剛才談安歌淨欣賞謝予琛的英姿了,一點兒忙都沒幫上。如今聽到有慶功宴,更是想體會一下。
陳大人這才注意到謝予琛旁邊的談安歌,雖然談安歌做了一些掩飾,但不難看出她過人的美貌。
“這位就是柔妃娘娘吧?”陳大人問道。
“正是。”談安歌這才想起自己還要端架子,矜持地點了點頭。
陳大人道,“我們這些糙老爺們從小都是混跡在軍營的,都糙慣了,沒有冒犯到娘娘吧?”
談安歌搖了搖頭,“無事。”
最終在談安歌太過期待的目光下,謝予琛還是帶。
原本士兵之間的這種慶功宴是不方便帶女子的,但自從虞夢來了以後,虞夢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讓這群士兵敬服,談安歌便也不顯得突兀了。
陳大人好幾次欲言又止,但謝予琛已經帶著談安歌來到了營帳裏。
“陳大人,這位是……”
士兵轉向了謝予琛,他眼睛一亮,“這位是……”
他認得謝予琛,方才在城門上,他射出的箭準頭很好,百發百中。
陳大人被問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解釋謝予琛的身份。
“我自西平而來,聽到東瀛膽敢來犯,就來到台州。”謝予琛說道。
謝予琛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士兵又看到連陳大人言辭之間對謝予琛頗為恭敬的樣子,頓時覺得他一定是某個隱居的高人,此次是特來相助台州的。
陳大人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這位是謝公子。”
士兵拱手道,“原來是謝公子,失敬失敬。”
這位士兵還算是一個讀過書的文明人,還知道一些禮節。裏麵的人就是徹底的兵痞子,他們已經喝了起來,麵前還擺著大塊的肉。
謝予琛也沒想到場麵會如此壯觀,他微微側過頭去,有些不忍注視。
須臾,他想起了什麽,展開扇子擋住談安歌的眼睛,“不許看。”
談安歌道,“我也想吃肉。”
謝予琛看著談安歌撕扯下一塊雞腿的樣子,忽然懷疑了一下談安歌究竟是不是被從小大嬌慣著的姑娘。
當然,談安歌沒有喝酒,她實在是太容易喝醉了。
有不怕死的士兵爽朗地笑著,“陳大人這就不夠意思了,虞姑娘之後竟還來了如此白淨的姑娘,也不通知兄弟們一聲。”
陳大人麵色大變,平常他們自己說那些葷段子也就罷了,可是他麵前的這個人卻是從宮裏來的柔妃娘娘。
談安歌倒是挺開心的,她眯起了眼睛,“謝謝誇獎。”
那士兵愣了一下,須臾後反應過來談安歌是在謝謝他誇她白淨,哈哈大笑道,“姑娘是個爽快人。”
“我姓談。”談安歌說道。
“談姑娘好。”士兵道,“來,談姑娘,吃肉——”
談安歌咬下雞腿上的肉,雞腿被烤的有些焦,但她卻並不在意。
*
贏了一仗的士兵實在太瘋,謝予琛和談安歌在那裏待了一會,就忍不住先告退了。
看到謝予琛終於肯走,陳大人額頭上的汗終於也不再冒了。
謝予琛與談安歌並排走著,在走之前,他給她擦幹淨了嘴上的油——雖然謝予琛給談安歌擦嘴的時候,陳大人看著差點驚掉了下巴。
“沒想到你會適應的這麽好。”謝予琛道。
談安歌道,“沒有拖累陛下就好。”
謝予琛歎道,“怎麽會是拖累呢?”
*
太守府裏。
虞夢沒有參加慶功宴,和那些士兵混熟以後,她就沒有參加慶功宴的必要了。說實話,如果不是需要,她才懶得和那些糙漢子打交道。那些士兵又粗魯又聒噪,連她有時候都不太受得住。
她本來回來後是想找談安歌的,卻發現談安歌和謝予琛不在房裏。
——難道陛下也去了城門?
虞夢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回來的謝予琛與談安歌。
“陛下、娘娘——”虞夢頓了頓,問道,“你們去慶功宴了?”
談安歌道,“是呀。”
虞夢道,“你們也上了城門?”
談安歌道,“是呀。”
虞夢歎了口氣,朝著謝予琛說道,“陛下,你還有武功在身,可娘娘卻手無縛雞之力。陛下胡鬧也就罷了,怎麽能將娘娘也帶到城門上呢?”
談安歌覺得虞夢在內涵她。
談安歌不滿地開口,“我也沒有那麽弱吧——何況,是我要上城門的。”
虞夢不信。
她懷疑地看著謝予琛,“我收到了那邊的傳信,大概還有兩天的時間就會到達台州。陛下究竟想要怎麽辦,現在也該與我們說說了,我們好做準備。”
謝予琛剛想回答,但是他卻忽然頓住了,轉向談安歌,“你來說。”
談安歌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謝予琛用眼神鼓勵談安歌。
談安歌歎了口氣,“那我按照我的想法說了。”
謝予琛道,“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虞夢覺得自己莫名就被喂了一口狗糧。
談安歌說道,“陛下將東瀛公主送回東瀛,所有人都以為是給東瀛一個下馬威。雖然事實卻是是這個樣子的,但是我們卻不能這麽說。”
虞夢臉色懵懂,但她好像有些動了。
談安歌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告訴東瀛,將東瀛公主送回東瀛,是我們給的誠意,是他們誤會我了。假意求和,實際根本不是這樣的。”
虞夢道,“可是……”
談安歌道,“現在的關鍵就是拖字訣。想要不再與東瀛耗下去,首先就是要讓東瀛休戰,讓我們暫時地喘息一口,再尋求轉機。”
虞夢問道,“轉機?”
談安歌道,“對。轉機……大概隻能交給那位東瀛公主了。隻有她成功了,我們才能有最優的選擇,而不需要強行在‘戰’與‘和’中選擇一個。”
虞夢望向謝予琛,謝予琛肯定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虞夢道,“怪不得陛下要親自來台州。”
如果隻是單純地選擇戰或者和的話,謝予琛根本費不著這樣。隻需要派出合適的人就好了。
但是,若是要算計的話,他隻有人在台州,才能及時而準確地做下決斷。
這下輪到談安歌驚訝了,“陛下不用再補充一些嗎?”
“補充什麽?”謝予琛問道。
談安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隻是我的想法。”
謝予琛說道,“安歌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談安歌仰著臉,眨了眨眼睛,“陛下莫要騙我。待會又去偷偷地找阿夢說。”
虞夢此時隻想消失在這裏。
謝予琛親昵地刮了刮談安歌的鼻尖,“現在我說實話,安歌都不信了?我來台州的目的就是為了此。既然東瀛有閑心來搞大楚,不如就先搞垮東瀛的內政,讓他們為自己國家內的爭鬥而煩擾,再也無心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