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琛在前麵快步地走著,談安歌被他帶的一個趔趄。

——謝予琛好像生氣了。

最關鍵的是談安歌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謝予琛為何而生氣。

謝予琛帶著談安歌出了花船,才停了下來。

謝予琛臉色黑沉,“那個花魁,很好看嗎?”

談安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王燕不由笑道,“陛下與娘娘感情甚篤,讓民女不由心生羨慕。”

謝予琛冷冷地看了王燕一眼。

王燕說道,“但這是江南最有名的花船,這裏的姑娘漂亮,美酒也十分好喝。許多富商都會來這上麵找樂子。有時候,甚至會做出一些更加過分的事情。老鴇也隻會叫姑娘默默吞下這些委屈。”

謝予琛挑了挑眉,“這就是你帶我們來這個花船的目的?”

王燕笑了笑,“他們之所以會這麽囂張,都是因為官商勾連,他們給唐知府遞了錢,行事之間也沒有顧忌。”

謝予琛眯起了眼,“放心,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風揚起了王燕的發絲,她臉上也多出了一個由衷的笑容,“是麽?”

王燕說道,“民女之前不知陛下身份,行事之間多為冒犯,民女給陛下請罪了。”

談安歌沒想到王燕帶自己與謝予琛來花船竟然還有這麽高深的目的,不由得慚愧地低下了頭,她好像隻顧著摸美女的小手了。

謝予琛餘光瞥見談安歌的表情,不由冷哼一聲。

*

離開江南的那一日,謝予琛居然還在生氣。

就連坐在寬敞的馬車中,謝予琛也要坐到馬車的最邊緣。

談安歌撐著下巴看著謝予琛,隻覺得這樣的他十分可愛。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從盤中拿了一顆橘子,問道,“陛下,吃橘子麽?”

“不吃。”謝予琛道。

談安歌聳了聳肩,隻好將橘子放回原處。

須臾,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壞主意,眼中透露出一絲狡黠。

她剝開橘子,扒了一瓣放在自己的嘴中,旋即一點一點地靠近謝予琛。

謝予琛已經坐在了最邊沿的地方,因此避無可避。

談安歌仰起頭,含糊不清地說,“陛下,吃橘子。”

謝予琛看著她叼在口中的鮮橘色的果肉,果斷地拒絕,“不要。”

“不是說不要嗎?”

謝予琛心滿意足地嚼著那瓣橘子,“是不要。但朕現在又要了——不可以嗎?”

談安歌無奈地說道,“可以。”

白宛如正好打斷謝予琛和談安歌之間曖昧至極的氣氛。

她表情看起來十分嚴肅,“嬪妾……有話想要跟娘娘說。”

白宛如委婉地看了一眼謝予琛,言下之意十分明顯了。

謝予琛看了一眼白宛如,倒沒有說什麽。而是拿起剝好的橘子,回到他原本的禦駕上了。

談安歌眨了眨眼,“怎麽了嗎?”

白宛如牽了牽唇角,“嬪妾倒也沒有什麽大事要與娘娘說。隻不過在還沒到江南前,嬪妾來拜訪過一次娘娘。娘娘那時的表現很奇怪,嬪妾放心不下。”

談安歌看著白宛如。

白宛如來拜訪她的時候,大概率是談安歌與已經跟著謝予琛提前一步去江南的時候。暗衛扮成她,在白宛如眼裏自然是極為怪異的。

不過,她為什麽會現在突然問起這件事?

就算心有懷疑,白宛如也應該在江南的時候來問。

白宛如也看出了談安歌的懷疑,她兀自攥緊了拳頭,垂下雙眸。

——她就知道談安歌一定會起疑的,但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因為就在數天之前,她終於在夢中找尋到了被遺落的記憶。

——談安歌果真是死在這次巡遊之中的。

而且好像就是在最近。

具體的細節她也不知道了,前世她並沒有資格跟著謝予琛一同巡遊,因此根本不知道談安歌究竟是怎麽死的,隻記得好像是因為謝予琛是被刺客所刺殺,關鍵時刻,談安歌出來為謝予琛擋了一刀,不幸身亡。

白宛如仔細地想過,皇帝出巡,浩浩****,侍衛時刻都在警戒著。何況,就算有刺客突襲,也絕對輪不到談安歌為謝予琛擋刀。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談安歌是在她與謝予琛微服出巡的過程所遇到的刺客。

不管如何,她必須阻止談安歌與楚融帝這一次的微服出巡。

談安歌輕輕地笑了笑,“可能是那日身體不適吧。”

白宛如一看談安歌這副模樣,就知道談安歌是沒有聽進去自己說的話。

“娘娘那天的表現真的很奇怪!”白宛如說道,“不由讓嬪妾懷疑,娘娘是否還是娘娘……”

談安歌沒想到白宛如竟然會這麽說,她頓了頓,聲音也冷了下來,“宛貴人想多了。”

白宛如倔強地看著談安歌。她知道,現在她的舉動堪稱冒犯。

可是,不管怎麽樣,白宛如總不能說,我覺得你在不久的未來會死亡,希望你小心一點吧?

誰都會以為白宛如是在詛咒談安歌的。

白宛如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或許是吧。終歸是嬪妾冒犯了,嬪妾告退。”

談安歌疑惑地盯著白宛如,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在提示著她,白宛如並沒有惡意,而且似乎很想要幫助她的樣子。

可是,白宛如又能有什麽東西提示她呢?

談安歌蹙起了眉頭。

——畢竟她與白宛如又不熟。

*

白宛如走後,謝予琛很快就回到了談安歌的馬車上。

嘴硬心軟——說的大概就是謝予琛。

但是談安歌卻沒有像剛才那樣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是蹙著眉頭,似乎在苦惱什麽東西一樣。

謝予琛問道,“她說了什麽?”

談安歌猶疑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將剛才的事情同謝予琛說,說不定謝予琛能意識到什麽她意識不到的東西。

謝予琛也蹙起了眉頭,“不用管她。”

白宛如之所以會這麽說,應該是暗衛露了餡,白宛如才會心生懷疑。

但是謝予琛是知道的暗衛的易容術的,就算暗衛一時之間無法做到與談安歌言行一致,但是就憑這精妙的易容術,其他人也絕不會那麽輕易地得知事實的真相。

談安歌道,“可是,臣妾心中總有些不安。”

不知道為何,她就是有點不安。

——對了,那個任務!

*

或許是因為一路上太過順風順水,談安歌差點都忘記了係統的任務。

她打開任務麵板,任務的內容比起之前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但是談安歌發現,在任務的標題後麵突然多出了一個小小的問號標誌。

談安歌毫不猶豫地點了那個問號。

瞬間談安歌的積分餘額就被扣去了不少。

【談安歌:係統!怎麽回事?】

係統並沒有回應她。

談安歌皺著眉頭,隻覺得這事愈發愈詭異,讓她不由得心中發慌。

她甚至想抓來白宛如盤問一番,白宛如到底知道什麽?

但是,談安歌不需要白費這番功夫了。

任務後的問號就是係統故意給她設下的轉機。慶幸的是,談安歌最終還是發現了這個不知從何時多出來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