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狀來看,談安歌隻能暫時屈服了。
【係統:隻要你比她還不要臉,她就不能奈何得了你!】
談安歌和趙宛音遲一步到達永壽宮的時候,蘇太醫也才剛剛診治完出來。雖然雨婉儀見紅了,但卻並不嚴重,好好休養即可。上次雨婉儀摔倒時,蘇太醫還蹙著眉頭覺得情況恨不樂觀,但那之後雨婉儀卻極度配合蘇太醫的治療。比起之前,胎要穩了不少——雨婉儀才得以保住腹中的孩子。
“重重有賞。”楚融帝道。
蘇太醫現在已經可以確認雨婉儀乃是誤食了某種東西才導致的劇烈腹痛,但這種東西並不是用來墮胎的藥物,倒像是活血化瘀的藥物。活血化瘀的藥物向來是孕婦的禁忌,若用量過重甚至會導致滑胎,幸好雨婉儀服用的不多。
由於是在賞花宴上出的事,倒也不需要排查雨婉儀的吃食,甚至讓雨婉儀自己說就好了。誰知雨婉儀左右搖頭,偏偏不肯說,讓謝予琛很是不耐煩。
“你來說。”他看著雨婉儀身邊的宮女。
宮女忙道,“回陛下的話,婉儀娘娘在賞花宴上未曾吃什麽吃食。唯獨去探望柔婉儀娘娘與瑩妃娘娘的時候,奴婢沒有在旁邊。恐怕娘娘也是在那個時候讓其餘的吃食入了口。”
“夠了。”雨婉儀開口道,“嬪妾說。”
她安撫地看了一眼談安歌,“嬪妾今日在賞花宴上確實未曾攝入什麽食物。隻吃了瑩妃娘娘帶來的櫻花糕,那櫻花糕晶瑩剔透,看得很是誘人,嬪妾看著可愛,便忍不住捏了一塊。”
謝予琛將視線移向談安歌。
談安歌隻好迫不得已地開口,“事實確實如雨婉儀所說的那樣,雨婉儀剛將櫻花糕放入口,便捂著肚子跌在地上。”
謝予琛蹙了蹙眉,吩咐蘇鴻才道,“傳瑩妃……罷了。”他朝雨婉儀說道,“你且安心歇著。蘇太醫,你好好照料雨婉儀。關於這件事,朕會給你一個交代。”
聞言,雨婉儀鬆了一口氣,隻要謝予琛有為她做主的意思就好。她之所以聽從田妃的話,在眾目睽睽上假意被陷害,就是為了讓其餘人做一個見證。這樣就算楚融帝想要寬大處理,也不得不顧及別人的眼光。
“安歌。”
談安歌抬眸望向謝予琛,謝予琛表情平靜,但眼神在觸及到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柔和了一瞬,“隨朕出來。”
談安歌腦子內還在進行如何應對雨婉儀的風暴,被謝予琛點名後,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便跟在謝予琛的後麵出去了。
謝予琛揮退了太監宮女,低頭看著談安歌,“事實當真是她說的那樣?”
一時之間,談安歌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意識地答道,“是的。”
“朕會派人去調查。”謝予琛道,“安歌覺得雨婉儀腹痛真的是瑩妃做的嗎?”
談安歌驚異於謝予琛的敏銳,但是她卻不能露出任何破綻,“若不是瑩妃娘娘做的,難不成還是雨婉儀自己陷害自己?”
謝予琛輕笑一聲,“朕怕是安歌做的。”
談安歌悚然一驚,“怎麽可能?”
或許是她吃驚的表情太過明顯,連謝予琛都忍不住驚疑道,“真的不是嗎?”
“嬪妾為什麽要陷害雨婉儀的孩子?!”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表情太過明顯,談安歌半握拳輕咳一聲,“嬪妾是說,嬪妾不會陷害陛下的孩子。陛下的孩子就是嬪妾的孩子,嬪妾又怎麽舍得殺害自己的孩子呢?”
謝予琛抿了抿嘴,決定把自己心中冒出來的那些想法永遠地壓在心底——如果被談安歌知道了的話,實在
“安歌沒做便好。”謝予琛道,“便是做了,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要提前告訴朕。朕好有一個準備。”
“……陛下,您這麽寵愛嬪妾,嬪妾會得意忘形的。”談安歌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謝予琛勾起唇角,他輕輕說了一句,“便是得意忘形才好呢。”
談安歌一時之間沒有聽清,“陛下,你剛剛說什麽?”
“沒什麽。”謝予琛道,“既然如此,你也先回去等消息罷。瑩妃的身份不太好處置,但朕會給雨婉儀一個交代的。”
主要是這事他也做不了主,他必須回去稟報謝予望,讓他下決斷。
談安歌仰著頭道,“好。”
*
很快,太監便回到了禦花園。他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找到證據,卻沒想到瑩妃依舊平靜地坐在那個亭子裏麵,麵前的桌子也依舊擺著已經被吃掉一個的一盤櫻花糕。
——人贓俱獲。
瑩妃也沒有想要辯解的意思,任由太監取走了那盤櫻花糕。果然從櫻花糕表麵的糖粉上麵,檢測到了活血化瘀的藥粉,藥粉是由多種中藥打磨成粉混合到一起的,其中也有藏紅花的成分。
最終,楚融帝下旨將瑩妃禁足三個月,罰俸一年以及撤牌一年。雖然看在瑩妃是東瀛公主的份上,並沒有降位或者是打入冷宮,但對一位後宮妃嬪來說,已經是極為嚴重的懲罰了。
千穂理恭敬地接過聖旨,將身子伏了下去,“臣妾遵旨。”
宣旨的太監走後,敦子憤憤不平道,“娘娘,他們明顯是在血口噴人,你怎麽能甘心認下這妄加之罪?”
千穂理搖了搖頭,“本宮鬥不過她們,何苦再做徒勞地掙紮?”
“娘娘怎麽會鬥不過她們?”敦子道,“娘娘雖然沉寂了一段時間,但是,娘娘忘了從前嗎?”
“但是,本宮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爭鬥。”千穂理表情不變,“這一次的事情牽涉其中的勢力實在過於複雜,甚至連皇上都泥足深陷。本宮既不屑站隊,也不屑插手——這是大楚的事情。”
敦子稍稍平靜了一些,“娘娘蒙受平白之冤,恐怕聖上也會遷怒於娘娘。三個月禁足的時間,娘娘今後該如何自處?”
“別急。”千穂理道,“我們需要做的就是靜靜等待結果。誰輸誰贏,現在還未有定論。聖旨一下,反倒是有利於本宮的,至少本宮無需趟這趟渾水,隻用作壁上觀就夠了。”
敦子還有不服,但還是說,“娘娘想清楚便好。”
*
談安歌回去之後想了幾天,發現真如係統所說的那樣,隻要她夠不要臉,其實雨婉儀也是無可奈何的。
借著雨婉儀專心養身子的這一段時間,談安歌甚至寫了封信寄往家裏,上麵隻寫了一句話,“請父親與兄長務必幫幫田大人。”
畢竟,雨婉儀越是這樣,談安歌就越不想妥協。
隻是,就像趙宛音所說的那樣,雨婉儀還懷著身孕,又在宮中遭遇兩次“意外”,方丞相必定會抓住這點積極。方丞相的勢力之大,連楚融帝現在都不得不避讓。但偏偏修建大壩的事情又迫在眉睫,搞不好最後真讓雨婉儀如了願。
後宮眾人自然不樂意雨婉儀靠著此事借機穩固住自己的地位,但有了前車之鑒,沒有嬪妃會冒著風險再對雨婉儀出手。何況,大皇子或是大公主都有一半的可能性,誰也沒有這麽強烈想要雨婉儀肚子裏孩子的命。
田妃也終究作繭自縛——她既不敢對雨婉儀下手,但有她在,別人總是顧忌著,不敢對雨婉儀下手。眼見著自己父親就要被擠下去,田妃也隻能幹著急,沒有任何辦法。
所謂一步錯,步步錯。無論她再怎麽絞盡腦汁,都無法挽回局麵了。
趙宛音恍若看透一切,每日按部就班,甚至還忙裏偷閑地偷得一絲寵愛。她用手拂去楚融帝皺起的眉頭,“嬪妾願為陛下分憂。”
楚融帝眸色暗沉,“阿宛,這一次是朕欠你的。”
趙宛音隻是道,“陛下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