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走了兩步。
沈傾想到當下的世道。
那是極其不太平。
要是沒有暗器自衛,怕是連家都回不了。
她便轉過身來問:“大人,你已經有新的了,我的……你能否把它還給我?”
李正陽抬頭,看看她,又看看桌上的方形暗器,道:“不行,我還要再研究研究。”
沈傾咬牙,“可是世道這麽亂,沒了自我保護的暗器,我肯定無法平安到家。”
“那就在客房待一天,明天我讓人準備一些獎品,同你一並送回去,如何?”
“民女多謝大人好意,可是民女家中有幼弟和幼妹。”
“大的七歲,小的才五歲,房子燒了,民女真的很擔心他們的去處。”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沈傾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暗暗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大爺的,她又沒有開天眼,她怎麽知道會遇到他。
關鍵他還這麽不要臉。
她要是早知道會這麽倒黴遇到他。
她就把他們全燒了,然後當成垃圾,帶進空間埋了。
也不會送到縣衙來。
就是不知道要是那麽做了,自己還敢不敢再進空間。
畢竟她從和平年代而來。
心理素質可沒有多少硬度。
不能把真心話說出來。
沈傾索性實話實說道:“他們是惡魔,我若不用那間小破房子把他們拍得徹底翻不了身。”
“他們要不了多久就會卷土重來。”
“到那時不僅我會遭殃,我的左鄰右舍,甚至整個村子都可能遭殃。”
李正陽認同她的話。
甚至還覺得她做得挺對。
那不僅為易寧縣除去了五個害群之馬,於他的官路而言,也是一個不小的功績。
看在功績的麵子上,他決定不再為難她。
便把她的暗遞到她麵前道:“以後長點心,別再這麽極端。”
“沒準下次就沒這麽好運了。”
物歸原主。
終於能安安全全地回家了。
沈傾鬆氣,收下自己的暗器,再次向李正陽道:“多謝大人,民女告退。”
李正陽滿意,微點腦袋,淺淺應了一聲“嗯”就讓她離開了。
沈傾是個無神論者。
她不怕走夜路,也不怕路過亂葬崗。
就怕從亂葬崗中竄出一個,或幾個大活人打劫她。
這一路,她一直是一手持短刀,一手拿暗器。
想著隻要有人敢來欺負她,她就把他,或他們弄死。
然後拉去空間,交給江玄,讓江玄試試能不能扔到他那邊的原始森林去。
不過。
她多慮了。
她是無神論者,敢大半夜過亂葬崗。
易寧縣的百姓可是有神論者。
若非無奈,誰也沒有那個膽量,大半夜的趕路。
且那條路上不僅有墳圈子,還有鬼火亂飛的亂葬崗。
行進數十裏。
沈傾終於在黎明之前回到了木鄰村。
沒有見到無家可歸的沈俊修和沈夢悠。
卻在他們院門口的大樹旁看到一塊破布。
破布上有字。
字的內容是:姐,我們在裏正爺爺家,弟俊修,妹夢悠。
沈傾慌了一路的心終於落地了。
靠著粗壯的樹幹,緩緩坐下。
之後便是沒有後顧之憂的去了空間。
不出意外,江玄也在。
可能是熬夜後又行軍的緣故,他趴在石桌上睡得很沉。
沈傾把他叫醒。
卻沒有向他解釋,自己今天為什麽會那麽晚來。
隻說太累太困了,咱們都先回屋休息。
等明天有空了,再和你細說,就回屋了。
江玄沒有勉強,應了一聲好,就聽從她的提議,回了自己房間。
“姐,姐你回來了。”
感覺才閉眼睛不久,耳旁突然傳來俊修欣喜不已的聲音。
沈傾努力睜開雙眼。
發現天已大亮。
俊修和夢悠挎著書包半跪在自己麵前。
眼圈紅紅的,一副你終於回來的模樣。
沈傾理解他們的惶恐與不安。
把他們摟進懷裏道:“是,我回來了,回來和繼續你們相依為命。”
“但是如果你們還是很想哭,就大聲地哭吧!”
隻有把心中的情緒釋放出來,心裏才會敞亮。
俊修和夢悠確實哭了。
隻是不是放聲大哭。
他們看著別人臉色長大,沒有大哭的勇氣。
一直都是低低抽泣。
即便現在已經沒人壓製,可不敢大哭的習慣已經養成,誰也改變不了。
等他們痛痛快快地哭完。
沈傾把他們拉開,為他們擦去眼淚道:“該宣泄的已經宣泄了,該去上學了。”
“不然我可要化身惡魔,拿根柳條抽你們了。”
俊修和夢悠都不信姐姐會狠下心來抽他們。
可他們也不想姐姐生氣。
更不想繳過的束脩打水漂。
齊齊抹去眼角的淚水,重重道了一聲是,就挎著書籃去了學堂。
趕早下地的村民,路過此處時,看到了形象欠佳的沈傾。
出於好奇,也出於些許的關心,他們問她:“大丫,你可回來了。”
“到底發生了啥呦?咋能把你一個受害者關進大牢呢?這也太沒天理了!”
沈傾不打算告訴他們實情,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在大腦略作思考,她答:“有人誤會我偷了他的錢袋子。”
“後來發現是認錯人了,就把我放了。”
有人不信,蹙著眉頭問:“就這麽簡單?”
沈傾從樹下站起來答:“就這麽簡單。”
建房需要時間。
村中有空房空院。
沈傾打算租來暫住,回答完村民的話,她就拍拍身上的灰塵,去了孫裏正家。
孫裏正見到平安歸來的沈傾,非常高興。
不是因為多麽關心她。
是她回來,他就不用繼續幫她養弟弟妹妹。
也不會因為幫她養弟弟妹妹得罪老沈家了。
沈傾不知他的心思。
見到他的人,她道:“裏正爺,我今天來,是想讓您幫我們問問,誰家有空院子對外出租。”
“本村沒有,外村也行,隻要您覺得那裏安全就行。”
“隻是我們自家的房子遲早會建起來,租的時間不會太長。”
這是進錢項。
這要是個有錢人,例如昨天的羅先生,他肯定會喜不自勝地說,有有有。
但是大丫。
家裏窮得叮當響,如今房子也沒了。
他要是幫人把房子租了,她卻付不起租金,人家估計會來找他哭爹喊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