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鍛完了,女人覺得該學的都看到了,於是帶著小花離開了庭院。

米兒送她們出門,然後鎖了院門,返回來,打水給諸葛川洗臉。

“這女人是受我二伯指使,過來偷學我鍛刀的手段的。”諸葛川洗完臉,接過米兒遞過來的棉巾說道。

米兒正在猶豫要不要提醒他,一聽他這麽說,放下心來:“哦,是麽,她可學到了什麽?”

“要是鍛鐵的大師傅們過來,還能看出一些門道,她?什麽也看不懂的。”諸葛川露出輕蔑的笑。

“那就好。你衣服都濕透了,脫下來,我去拿一套新的過來換上。”說完米兒將水盆端走。

諸葛長虹惦記自己小妾去偷學鍛刀手藝這件事,所以今天沒有出門下館子,而是等在家裏,坐在大堂喝茶。

見小妾帶著小花回來了,馬上招手問道:“怎麽樣,有學到什麽了?”

“你別跟個催命鬼似的,我都要熱死了,我站在那火爐邊半天,還自己動手了,出汗裙子都濕透了。我先喝一口茶,再去換一套衣服,回來再說。”小妾不耐煩地瞥了諸葛長虹一眼。

小花跑上來,倒了一杯茶給她。

女人一口將茶幹掉,然後扭身回了房。小花跟上去,幫她。

“事兒可真多,你快點。”諸葛長虹在家等了半天,著急聽結果,見女人沒說,罵了一句。

一刻鍾過去了,小妾換了一套藍色紗裙走出來。

“快說,怎麽樣?”諸葛長虹繼續催問。

“那傻小子確實鍛出了結實又鋒利的刀劍。我試過了,一刀可以將普通刀劍砍斷。”小妾坐下來說道。

“那訣竅呢,可有看懂?”諸葛長虹問道。

“尿。”小妾回答。

“尿?什麽意思?”諸葛長虹沒想到訣竅被小妾總結成了一個字,而且是與鍛刀毫不相幹的字。

“那傻小子用鐵打的劍,將劍燒紅,然後,用尿浸了一下。”小妾不方便說諸葛川是當著自己的麵撒尿,所以換了個說法。

“啊?不愧是傻子,正常人誰能想到用尿去泡?”諸葛長虹感歎了一句,然後自語道:“用尿泡就能打出好刀?”

“那小子說隻有他的尿才有用,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小妾補充道。

“切,聽他扯謊,尿能有什麽區別。明天去鋪子裏,找與我有些私交的喬師傅,偷偷試一下。”諸葛長虹揮手說道。

“熱死了,真不知道那傻小子每天站在火爐邊是怎麽忍的,我隻站一會兒,現在頭昏腦漲了。水,再給我倒一杯。”小妾指著小花發出命令。

“辛苦了,辛苦了,若是這招真管用,你為咱家立了大功啊。”諸葛長虹趕忙哄了一句。

轉天,諸葛長虹早早起床,被轎夫抬著出門了。

他直奔諸葛鐵坊。

進了鐵坊,他不想讓諸葛川母親看到自己的到來,所以讓下人抬著轎躲到胡同裏,自己則去找有私交的兵字街靠外鋪麵的喬師傅。

天剛亮,火爐裏的火還沒架起來,那喬師傅坐在椅子上正在喝茶,見到諸葛長虹吃了一驚,站起身拱手施禮問道:“哎?二爺今天怎麽這麽早過來了。”

“喬師傅,我得了一個鍛刀的方,想找你試試,不過,不想讓大掌櫃看到。”諸葛長虹低聲說道。

“好嘞二爺,我馬上架火,您說需要什麽吧?”喬師傅問道。

“需要半桶尿。”諸葛長虹回他。

“啊?尿?”喬師傅一聽皺起來眉頭。

“沒錯,就是大家的尿。”諸葛長虹說道。

“好吧,那我去茅廁,弄一點出來。”喬師傅咧了咧嘴,走出鋪麵。

等了許久,天都亮了,喬師傅才提著桶回來,裝了半桶的尿。

“二爺,尿有了,我怎麽做啊?”喬師傅問道。

諸葛長虹捏著鼻子,後退兩步,說道:“正常打一把刀就行,最後燒紅放到尿裏麵浸一下,就成了。”

“好嘞,我來鍛一把。”喬師傅又出去,從最裏麵的鋪麵弄來一些引火,放入火爐中,然後放進木炭,用扇子扇風,將木炭引燃。

諸葛長虹躲到鋪麵裏麵,等著他把刀鍛好。

等了許久,喬師傅將刀鍛好了,燒紅了,然後浸入尿桶中。

刺啦一聲,一股白煙,鋪子裏騷臭味飄滿了。

等喬師傅把刀夾出來,發現刀刃裂開了縫隙。

“不行啊二爺,這刀用尿一浸,就會開裂啊。”喬師傅將開裂的刀舉到諸葛長虹麵前。

諸葛長虹捂著口鼻,一臉嫌棄的表情,看了看刀,然後歎了口氣:“我知道了,看來方子有問題,我再回去研究研究。”

“好的二爺,我也再琢磨琢磨。”喬師傅將刀重新投入火中。

諸葛長虹離開鐵坊,仿佛賊人一般,環顧一周,沒看到諸葛川母親,趕忙快步轉進胡同。隻快走了幾步,就已經氣喘籲籲。他擠進轎子,讓轎夫起轎回了宅院。

小妾見他轎子進院了,迎了上去。

諸葛長虹擠出轎子。

“怎麽樣?”小妾趕忙開口問道。

“不行,用尿浸過之後,刀身開裂。你把昨天看到的傻子鍛刀的過程詳細講給我聽聽。”諸葛長虹推測是小妾交代的有遺漏,所以會出問題。

小妾沒辦法,隻能一邊努力回憶,一邊將自己看到的鍛劍過程全部講述了一邊。

“你看,原來還有這麽多不同的地方你沒講明白,明天我再去試一下,應該能成功了。”諸葛長虹拍了拍大肚子說道。

翌日,諸葛長虹又是早早起床,去了鐵坊。

進了喬師傅的鋪麵後,喬師傅馬上打招呼:“二爺來了,昨天您走了之後,我試了試,這刀若是冷一會再浸入尿中,不會裂開的。”

“不愧是大師傅,確實有兩下子,我昨天問過了,確實是涼一涼之後再用尿浸。而且浸過之後,要再入火仔細烤一陣。”諸葛長虹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那行,二爺,今天我再按照您說的試試。”喬師傅又開始忙活起來。

捶打了許久,喬師傅終於把刀鍛好,等刀身冷卻一陣兒之後,投入尿中。取出來之後,刀身沒有出現裂紋,於是再次投入火中烤起來。

烤了一陣,取出來,用磨刀石打磨了一陣,然後在試刀石上來回擦拭。

“二爺,這刀鋒確實比原來強了一些。”喬師傅將刀舉過去,讓諸葛長虹看。

諸葛長虹掩住口鼻,看了一陣,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花紋,還是不對啊!”

“花紋?二爺是要打前幾日川少爺送過的那種刀?”喬師傅問道。

“對啊,喬師傅可會打?”諸葛長虹趕忙問道。

“怎麽可能會?那刀連魯師傅都打不出來。私下裏,大師傅們聊過,那種刀不是正常鍛刀手段打出來的。”喬師傅擺手說道。

“是正常手段打的,可究竟差哪兒呢?”諸葛長虹自語道。

“二爺,您說什麽?”喬師傅沒聽清諸葛長虹嘟囔什麽,問了一嘴。

“哦,沒事兒,我回去再看看。”諸葛長虹又返回了自己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