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

一切好像都步入了正確的軌道,顧瑟瑟說服了父親,在家裏住下,從清熙這裏拿走了拜帖,對給錢的邀請照單全收,診脈開方,聲望日隆,荷包更是日益充盈。

她抱著銀票對清熙笑:“我有錢了!醫館可以籌備起來了!”

清熙大力點頭,又問:“其他工作人員已找好了嗎?”

顧瑟瑟偷偷笑了,她彎著眼睛道:“我爹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給我介紹了好幾個家裏的世交,都是醫戶人家,也願意到我的醫館裏工作。還有我娘,我娘幫我看賬本,總攬我們醫館的經濟大權。”

清熙看著她充滿憧憬和希望的眼神,也很替她高興,兩個人手挽著手,高高興興地為即將落成的醫館選址。

清熙和顧瑟瑟朝氣逢勃,互相鼓舞。

而係統愁雲慘淡,唉聲歎氣:【宿主啊……你知道嗎,紅色警報在我的後台大聲尖叫……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我高興還來不及!】清熙愉快道:【瑟瑟裏流產截肢越來越遠了!真是太好了!】

【男女主還有希望重歸於好嗎?】係統滄桑的問。

清熙笑容戲謔,【如果慕容裕肯改變他這個性格,不要再這麽自私霸道,目中無人,剛腹自用,瑟瑟肯定會原諒他。可惜慕容裕身為不可回收垃圾,沒有自省這種好品德。】

【對了統兒,】清熙問道:【瑟瑟留書出走,慕容裕怎麽沒有一點動靜?】

係統苦澀的將視角切到了慕容裕那邊,鬱悶道:【一言難盡。】

慕容裕這幾天也沒閑著,他從發現顧瑟瑟出走的怒不可遏,到現在的心如死灰,中間隻經曆了一百八十個可憐的婢女。

【?】清熙問:【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係統生無可戀道:【慕容裕下定決心要讓顧瑟瑟吃個教訓,要仗著他的寵愛登鼻子上臉,胡作非為。】

【所以他要找別的女人寵愛,讓瑟瑟妒忌吃醋?】熟讀狗血800篇,精通一切早古文學套路的清熙立刻懂了,但是,【一百八十個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古早文男主這麽牛嗎?】

係統說不下去了,幹脆調出畫麵給宿主看,慕容裕滿身酒氣,狠狠的推開懷中的女孩,悲傷又憤怒,“你為什麽要說話?你的聲音一點都不像她!”

“認清楚你的定位,你隻是個替身!不要做一些多餘的事兒!”

慕容裕又灌了一口酒,“瑟瑟,我這些天找了這麽多女人,你為什麽還不回來管管我?她們都是胭脂俗粉,我隻喜歡你!”

【……】清熙很是無語道:【他的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

【……】係統小聲道:【你不覺得他很深情嗎。】

啊這?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清熙道:【深情為什麽不去找瑟瑟?他要是能下跪自殘負荊請罪請求原諒,說不定瑟瑟心一軟,就和他回去了。】

係統道:【男主是不可能對女主放下身段的,都是寫在人設裏的規則,不可更改。】

清熙冷笑【這點小事都做不到,還敢說愛她?分了正好!】

係統委屈巴巴的閉嘴了。

【等等……】清熙麵色萬分凝重道:【我曾經也是慕容裕的替身……】

她的表情逐漸猙獰,【那個賤人不會對我也動手動腳了吧?】她不幹淨了!

【沒有沒有,】係統趕緊安撫道:【在邊疆的時候,崔清熙父母都在身旁,慕容裕一直是哄著涉世未深的天真小姑娘。】

【等到了京城,嗯……】係統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沒少推搡我是吧?】清熙冷笑道:【真沒想到,你家男主這是冷暴力熱暴力一應俱全呀?】

係統委屈死了:【這怎麽能怪我?又不是我寫的書!我隻是個弱小可憐無助的打工係統!】

【不,你這是在助紂為虐,】清熙眸色深深,淡聲道:【你一直希望女主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可你明明知道在原著裏她過的有多痛苦。】

【既然我來到了這裏,既然我有這個能力,那我就一定會幫她,而不是把她重新推進火坑裏。】

係統有理有據的分析道:【顧瑟瑟想走的這條路也很困難。她會撞得頭破血流,哪有呆在慕容裕的身邊,甜甜蜜蜜的做被寵愛的小公主來的幸福簡單?】

清熙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看顧瑟瑟自己更想要哪種道路。】

係統說的其實沒有錯。

自從顧瑟瑟要建醫館的消息傳出,市井之間便是流言蜚語不斷。

一個女子不安生的在家裏呆著,為什麽要出來拋頭露臉?還開醫館?

每次顧瑟瑟去檢查醫館的裝修進度,街上的行人,兩邊的攤販總是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顧瑟瑟根本不在乎。從小到大,她在慕容裕的身邊,受過多少冷眼和嘲諷,這點不尷不尬的指點又算得了什麽?

她隻是很怕連累清熙和自己的家人,從來不帶清熙去看她的醫館。

可這怎麽可能瞞得住?

等到醫館開業剪彩這一日,門庭冷落,車馬稀梳,顧瑟瑟下帖子邀請了所有求她問診過的貴女們,可隻有一位小姐來到了現場,剩下的都用各種脫詞推脫,隻讓下人送來了厚禮。

十八桌的席麵,最後隻坐了三桌,幾乎全部都是醫館工作人員的家屬和朋友。

顧瑟瑟平靜的囑咐:“將那些剩下的洗麵收一收,送給乞丐吧,不要浪費了!”

清熙安慰的握緊了她的手,顧瑟瑟轉眼朝她一笑,溫聲道:“我沒事。”

顧瑟瑟大步走上紅台,目光堅毅,聲音鏗鏘有力,“建立一家醫館,行醫問道,治病救人,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我曾經走入歧途,短暫的將她遺忘,但我最後還是走到了這裏,這都要感謝一個人,”

顧瑟瑟的目光停留在清熙身上,輕輕道:“鎮國公家的大小姐,崔清熙。”

“是你讓我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夢想,是你帶我離開錯誤的道路,是你給我新生。”

顧瑟瑟向清熙伸出手,眼神溫柔,邀請道“你能和我一起剪彩嗎?”

清熙一撩裙擺,利落的跳了上去。

顧瑟瑟和她雙手交握,一同執起一把黃銅大剪刀,剪開了牌匾前的紅綢布。

一陣清風吹過,紅綢布幔卷著飛起,顧瑟瑟恍惚著覺得,清熙好像剪斷的是長久以來束縛著她的枷鎖。

一直以來,她好像都行走在一片黑暗的沼澤中,越掙紮越深陷。幸好在汙泥沒頂之前,有人朝她伸出手,問:“你願意跟我離開嗎?”

於是她重新回到了光明之下。

她終於可以自由的起飛了。

顧瑟瑟眼淚落下,她輕輕擁抱了一下清熙,“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