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季晚還是照常溫書,閑來無事還會和向婷瑤在外麵逛一逛。她將自己作答的內容默記下來給蘇覃看過了,姑母說答得不算好,但進國子學還是可以的。有了姑母的這番話季晚放心多了,安心等待結果。

唯一的不好就是每日要被迫喝一大碗濃稠的中藥,季晚現在看到宴澤俊美的臉都有些害怕。

這天季晚又出門和向婷瑤閑逛,兩人走走聊聊,季晚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阿瑤,你是將門之女,為何不襲母業改走文路?”

“你不是一樣嗎?季家三代武將,怎麽到你就棄武從文了?”向婷瑤反問一句。

季晚不好意思笑了笑道:“相信你之前也聽說過,我從小就是個走雞鬥狗,酒色不忌的紈絝,等想立一番事業時身體條件也不允許學武了,隻能改學文。”原主季晚在這個朝代算是身材矮小,長相偏柔弱的女子,這麽說也不會讓人生疑。

“浪子回頭金不換,我呢小時候倒是想襲承母業,可是長大後發現朝堂上下重文輕武,我母親在邊疆殺敵吃沙子,文臣們卻在奎京風花雪月。為了讓母親揚眉吐氣,我就來改學文了。”向婷瑤大大咧咧說到,季晚幾乎想捂住她的嘴了,這可不是能隨便說的。

不過向婷瑤還是喜歡穿方便活動的騎射裝,身手依然敏捷,看得出她還是更喜歡習武。季晚心中也慶幸,她又遇到一個實心眼的人。

兩人有說有笑地逛街,卻突然被一群人圍住了。

“總算被老娘逮住了,你們兩個敢罵我們是狗,今天就讓你們付出代價!”原來是那天考試找茬的兩個女人帶著十幾個仆從氣勢洶洶地逼近。

季晚暗叫不妙,她和向婷瑤都隻帶了兩個侍女,雙拳難敵四手。向婷瑤倒是臉色沒變,一派輕鬆。

“兩位姑娘,阿瑤是為我出頭才說話不妥,得罪之處我替她道歉,希望能化幹戈為玉帛。”季晚趕緊先服軟拱手道歉道。

其中一個女子卻更加囂張,翻著白眼道:“本姑娘是都督苗煙之女苗昭,打了我的臉麵隨便道歉就能揭過嗎?”

“來吧,你們一起上!”向婷瑤聽後眼神一凜收起折扇,做好架勢後招手道。苗昭見狀也揮手,七八個壯碩女子一擁而上進攻向婷瑤。

季晚憑著自己僅記得的擒拿應付了幾個,卻還是被打了幾拳,扭頭一看向婷瑤那邊卻是遊刃有餘,連連放倒幾個女子後便直接衝過去揪住了苗昭的衣領。

主子被擒住了手下便全都停下動作,齊刷刷看過去等待指令。

“小娘皮,姑奶奶殺蠻子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真以為我來考國子學就是文弱書生了?”向婷瑤惡狠狠地說,嚇得苗昭連連求饒。季晚看著她英姿颯爽的樣子已經能想象出一個戰場女將軍的風姿。

“你們惹大禍了,不放下昭姐以後別想在奎京混了!”苗昭的好友在一旁威脅道。圍觀的百姓也越來越多,大家都指指點點看好戲。

“不是我不想放,實在是這個娘們兒屢番挑釁。各位評評理,她們這麽多人打我們兩個難道還不能還手嗎?”向婷瑤拎著苗昭的衣領環視四周問路人。

大家也都紛紛稱是,眼看著又要鬧大收不了場,季晚趕緊上前勸:“得饒人處且饒人,阿瑤你放開她吧。苗姑娘,咱們以後可能是同窗,若鬧得這麽不愉快豈不是不值得。”兩邊都勸後還是沒有緩和的意思。

季晚無奈又提議:“不如這樣,過幾日就要張榜出結果,若是我和阿瑤沒考上就登門道歉,如果你沒有考上就反之,若都考上了就當這事從未發生如何?”

苗昭一聽馬上就應下,畢竟季晚她們想贏要兩個人都考上,自己隻需要一個人就行,贏的概率大得多。

說完季晚又請了圍觀的百姓作見證,一場矛盾這才暫時解決。人都散去後向婷瑤攬住季晚的肩膀道:“你傻啊,跟她賭什麽,直接打一頓就老實了。”

“不,我相信你的實力,也相信我自己。”季晚苦笑一聲,她現在誰都得罪不起,唯有用實力說話。

“晚晚,相信總有一天我們兩個的地位能讓這些瘋狗不敢亂吠!”向婷瑤似是看出季晚的顧慮,拍了拍她的肩膀說。

“嗯,會有這一天的。”季晚莞爾。

白天的事很快在大街小巷擴散開,賭場上押的人選又增加了苗昭,不過跟之前一樣,沒幾個人把錢押在季晚身上。這下期待國子學放榜的人除了考生外還有八卦的老百姓及賭徒們,大家對國考的結果從來沒這麽熱情高漲過。

季晚睡前脫衣看到自己身上青紫了幾塊,但還是誰都沒說趁著宴澤回房才拿出藥齜牙咧嘴擦起來。

宴澤回去後趙欒已經在房中等待多時了,他大概匯報了下近來的情況:“飛鴿傳信已經到了魏國,鍾老也回了齊,救大公子的事估計還需要一定時間。楚漳的暗哨也鏟除了三人。公子還有什麽吩咐嗎?”

宴澤拿起茶杯,凝視著上麵的花紋淡淡道:“繼續追擊,把暗哨全部鏟除。”

“是。”

“你寫信給鍾老,讓他想辦法把賽華佗尹醫師送到周來。”宴澤又吩咐。趙欒一驚,問道:“公子身體有什麽不適嗎?”

宴澤斜眼睥睨過來,丹鳳眼閃過一絲寒光。趙欒趕緊賠罪:“屬下多嘴。”

“另外那個苗都督的女兒,給她點教訓。”宴澤留下這句話後趙欒的臉色變了又變,但還是什麽都沒敢說就領命下去。

宴澤望著正房的方向歎息,這隻不過是對一個戀慕自己的女人的施舍和憐憫罷了,手下似乎有些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也罷,等到時離開周後他們的猜測也就不攻自破了。

九月暑氣漸消,很快就到了放榜的日子。這天每家每戶都會派人或自己去貢院門口蹲守榜單。季晚懶得起一大早,便叫一個門房前去看榜。不過她也因為心中焦急沒睡多久,在**攤了幾次煎餅後也起來坐在正廳和母親等消息了。

母女倆一盞茶接著一盞茶喝,終於盼來了門房的身影。

“夫人,小姐——,榜單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