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季晚就把蘭亭閣的十三位公子和準備遣散的下人聚集起來,清晨陽光尚好,涼風習習。季晚還是第一次仔仔細細打量這十三個男寵。不得不承認原主的眼光非常不錯,這些人的外貌個個是翹楚,有的溫潤如玉,也有的傲慢不羈,還有的清冷不食人間煙火。
這麽多美男站在一塊非常賞心悅目,季晚都忍不住多看幾眼,畢竟以後看不到了。
“今日聚集大家過來是要宣布一件事,三小姐決定遣散蘭亭閣的所有公子和部分下人為侯府開源節流,大家都可以領到一筆遣散費用自行離去。”管家李虹高聲宣布。
眾人聽到消息後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大部分人都露出喜色。雖然蘭亭閣有部分公子為了權勢財富不懼原主殘暴,但現在的季晚已經沒有了大部分家產和襲爵的資格,早就有人籌謀著如何離開了。
“謝三小姐恩典!”眾人喜出望外接著便是清點名單,逐一清理行李領取銀兩離府。季晚有些惋惜地看著這些公子們迫不及待消失的身影,更心疼那逐漸減少的銀錢。
短短一個時辰內蘭亭閣的公子們都和多餘的仆從都被遣散,隻有一名公子從一開始就神色淡然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行動。季晚拿著名單走到他麵前,看到那麵容的一瞬間驚訝了一瞬。
縱使在美色如雲的蘭亭閣十三公子中,這人的麵貌也是出類拔萃。修長的身形纖細卻不孱弱,精美的五官仿佛精雕細琢,麵若冠玉,目若朗星,高挺的鼻梁下是緊抿的薄唇。一身簡單的湖藍長袍更襯得他清冷不似凡人。這般俊美又不豔俗的相貌,讓季晚早已被世俗磨得麻木的少女心都忍不住悸動了一下。
“宴澤,你為何還不離府?”季晚暗暗撫平情緒後對著名單上的名字問道,這人著實低調,前些日子在祠堂做法時他也總是隱在人群中。根據之前翠玉的描述,這個宴澤是原主一個月前在郊外撿到的,那時他受了一身重傷卻難掩相貌俊美,原主當場就把人抬回蘭亭閣救治,到現在他才痊愈不久。
“三小姐,在下家中隻餘在下一人,無處可去。”宴澤抬眸,輕聲回答,“希望三小姐慈悲,留在下在侯府侍奉。”
陽光將宴澤的身影拉得斜長,雖然他說話的語氣平靜無波,但卻真有幾分煢煢孑立的味道。季晚沒立刻回答,站著思索這個事該怎麽處理。老實說她根本沒料到會有人願意留下,更何況她還不確定蘭亭閣借刀殺人的真凶是誰,不敢貿然留下這個宴澤。
“行了,就把宴澤留下吧,你身邊該有個伺候的男人。”季晚還在思索間季夫人在身後走過來說道,“宴澤相貌出眾,也配得上做你的夫侍。”
既然季夫人都發話了季晚也不好反駁隻能應下,宴澤相貌太招搖,如果真的無親無故在外確實很危險。
將蘭亭閣的公子和多餘的仆從遣散那後偌大的侯府變得更加空曠了,季晚把原主原來的二等丫頭裏提拔了一個叫秋雨的丫頭貼身伺候,畢竟翠玉算是季夫人那邊的人。
而宴澤還是住在蘭亭閣原來的房間,季晚有些忌憚他便晾著沒管。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侯府的賬麵經營起來,而不似每天大把出項沒有進項。由於侯府的田莊和店鋪都被罰沒,季晚隻能想辦法再用家中的餘錢去購買鋪子和田莊。
“這些母親自有打算,不用你擔心。你若在府裏悶的難受,就出去逛逛,不要惹是生非就好。”當季晚和季夫人提出自己的計劃時季夫人笑了笑說道。
季晚知道原主這樣的惹禍精隻要不惹麻煩就謝天謝地了,季夫人根本不指望她有所貢獻。看著這個女人慈祥又滄桑的臉頰,季晚莫名心有些酸。其實季夫人才四十多歲,隻不過因為常年操勞,又中年喪女喪夫才成了這番模樣。
在現代的時候季晚沒有母親,福利院的叔叔阿姨雖然也很親切但是分給每個小孩的愛是有限的,季晚長大後就自然人情淡薄,共情力低。而眼前的女人確實讓她真正體會到被母親偏愛包容的感覺。
“母親,我不能一輩子都待在你的羽翼下,你就讓我幫著做點什麽吧。”季晚趴在季夫人膝頭懇求,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她。
季夫人無奈地笑了笑,點頭道:“那你就去簽收鋪子吧,前些日買了東街一間胭脂鋪和一間綢緞莊,正好到了畫押拿房契地契的日子。”
季晚聽後心中一喜,趕緊滿口應下。季夫人隨後便招手讓李管家把銀兩和侯府的憑證拿給季晚,讓人準備馬車出發。
這也是季晚來到這裏後第一次出門,宣平侯府在奎京位置比較清靜,去鬧市得一炷香左右時間。季晚帶著秋雨和翠玉另個丫頭不好放肆打量,隻能借用視線餘光觀察環境。奎京繁華,鬧市更是人聲鼎沸,商販無數,唯一的不同的就是大部分都是女子在做生意。
到了地方後早早就有兩個管事候著了,見是季晚下馬車兩個管事雖然臉色有些變化但還是立刻換上笑意迎上來。早前都已經談好的事所以沒什麽波折,季晚隻負責付尾款接著收下房契,也不過兩盞茶的功夫就都弄完了。
季晚檢查了一下鋪子沒什麽紕漏便準備回府了,剛準備上馬車時卻被一個女人叫住了。
“季三兒,果真是你!”那女人看著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穿著富貴體型有些肥胖,身邊除了侍從外還站著三四個和她一樣富貴人家打扮的女子。
季晚不認識她隻是禮貌地笑笑並且低聲詢問秋雨。
“三小姐,這是您之前的好友吳家二小姐,母親是吏部侍郎。”秋雨在季晚耳邊低聲說著。季晚剛準備繼續問時吳芊芊就已經來到麵前,她一隻手搭在季晚的肩上拍了幾下笑著說:“可算見到你了,傷都好的差不多了吧,早前姐兒幾個不在幫不上你真是對不住啊。”
其餘幾位也都走上前你一句我一句寒暄起來,季晚知道這是原主的朋友不欲多說,道了謝便推脫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