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啊,我在陽西樓定了雅間,咱們姐妹好好聚聚。”聽到季晚要走吳芊芊趕緊阻攔,其餘幾個更是很熱情地直接上手架住季晚往酒樓走去。

伸手不打笑臉人,季晚還摸不清楚這幾個人的品性究竟如何,就這樣稀裏糊塗被帶到了酒樓的包間。這家酒樓十分奢華,菜品精致多樣,還有幾名清秀的男子在一旁奏樂。做東的吳芊芊端起一杯酒對著季晚說道:“今日慶祝咱姐妹季三成功脫罪,這杯我先幹了。”

說完她便爽快地將酒噸噸喝下,季晚無奈隻能跟著喝下眼前的一杯酒。一側的另一個高瘦女子笑著說:“經過這事整個奎京也知道咱姐妹的實力了,抄家奪爵不過是女皇平息眾怒罷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物歸原主了。”

“是啊,季三可真有你的,連柳家都拿你沒辦法了。聽說你還搞了個什麽祭奠還願先祖,連蘭亭閣的公子都遣散了,這場戲下的本可真足啊。”另一名女子對著季晚說道。

季晚看她們說話的口氣便差不多明白了,這些人都是原主的狐朋狗友,平時估計也沒幹什麽好事,現在還認為她為了撫平民怒在演戲呢。對這些紈絝子弟,季晚隻全程賠笑,一句都不想多說。

“嘖嘖,蘭亭閣十三公子個個國色天香甚至可比擬女皇後宮,季三你可真舍得啊。”吳芊芊扭動了一下肥胖的身體來到季晚的座前接著說,“不過你也夠意思,記得把宴澤留下來給我。”

季晚這下睜大了眼睛,遣散侯府公子和侍從的事情她沒指望能瞞住誰,但是她說把宴澤留著給她又是什麽意思?

“芊姐,我受傷後腦子還不太清楚,你說把宴澤留給你是指?”季晚疑惑地問道。吳芊芊從袖中掏出一張契約展開在桌麵上道:“別裝了,半個月前你輸了我五千兩白銀怕季夫人責怪便把宴澤抵給了我,白紙黑字寫得清楚,上麵還有你的手印呢。”

季晚仔細一看確實是白紙黑字寫著她的名字,大概是半個月前在長樂賭坊輸給了吳芊芊五千兩銀子,而吳芊芊看在兩人交情的份兒上提出隻要用宴澤交換就一筆勾銷。

“是啊季三,當時你把身上的錢都輸光了,芊姐也是看在朋友麵子上隻要了宴澤就可以抵債。現在已經到期限了,趕緊把宴澤送到芊姐府上去吧。”一旁看熱鬧的幾個女子附和說道。

季晚的臉皺成一團,就知道這鴻門宴不該來!現在府上所有的錢加起來也不過五千兩左右,若是給了吳芊芊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風了。而宴澤雖與她素不相識,但把人當貨物一樣拿去抵債不是她受的教育能接受的。明明是原主的爛攤子,卻全都要她去收拾。自從來這個世界後可謂是一天的福都沒享到,成天擔驚受怕。

“芊姐,過往都是我不懂事,宴澤雖是我府上的人但我留下他是看他孤苦無依,若抵給你豈不是有違道義。這五千兩銀子我會還,但請你寬恕一段時間如何?”季晚糾結了一番後誠懇地請求。

誰知吳芊芊當場翻臉,一隻手揪住季晚的衣領怒視她罵道:“你季三兒是個什麽東西還講起道義來了?在姐麵前裝什麽聖人模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咱們契紙上寫的清清楚楚,就是季老來了姐也站得住腳。紙上寫的日期還有三天,三天後要麽拿錢要麽交人,否則你等著瞧吧。”

吳芊芊滿臉橫肉罵的唾沫橫飛,季晚身形比她小太多根本掙脫不開。

“季三兒,你現在剛被女皇發落可不能再吃官司了,老老實實把宴澤送芊姐府上不就得了。一個男人而已別傷了姐妹情分。”有個女子過來勸架和季晚說道。

季晚的兩個丫頭在包間外有根本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即便現在叫她們進來也抵不過吳芊芊身邊烏拉拉一群仆從。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是季晚一直奉行的行為準則。

“芊姐別生氣,是我糊塗了。三天之內,我必然給你個交代,先容我回府準備一下。”季晚趕緊服軟笑著說道。

吳芊芊的臉色這才緩和,鬆開季晚的衣領哼了一聲:“算你識相,三天之內要麽交錢要麽交人,我手上有契約敢跟你對簿公堂!”

“就是,你一介白身又丟了爵位,芊姐已經被舉薦兵部員外郎,考核期一過就能上任。”另一個女子一看就是吳芊芊的擁護者,提醒季晚說。

“那是那是,我這就回府準備準備。”季晚連連附和賠笑,慢慢向門外退出去。離開酒樓後季晚迅速回到馬車,麵上也凝結了一層寒霜。

秋雨和翠玉不敢問季晚發生了什麽,隻是更加小心翼翼伺候不敢發出聲音。回去後季晚把店鋪的契紙交給了季夫人,左思右想後沒有把今日的事告知她。

自從來了這個世界後最操勞的其實就是季夫人,為了原主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把前半生的榮譽和威望都快消耗殆盡了,季晚實在是不忍心再讓她擔心。

思來想去季晚當夜拿著一籃棗糕去了蘭亭閣,此時已是亥時,蒼茫的夜空掛著一輪圓月,柔和的月光下庭院一片寧靜。

侍從把季晚引到宴澤的房間後便都退下,季晚一進門就看到宴澤穿著一身雪白的中衣,如瀑布般的墨發披散著,發梢還帶著濕意,看著就知道是剛剛沐浴完準備歇息。通過輕薄的中衣依稀可窺得他緊實的肌肉,而沐浴後的慵懶感又帶著致命的曖昧氣息。

季晚無聲地吞咽了一下唾沫,努力摒除美色的**徑直走過去坐在八仙桌前。宴澤端來一杯清茶放在季晚麵前,坐下後問道:“三小姐今晚歇在蘭亭閣嗎?”

慵懶磁性的嗓音差點讓季晚點頭了,但是她可不是昏庸的原主,搖頭道:“隻是來坐坐,今天出門辦事買了些棗糕回來,聽說你愛吃就送過來了。”

說著季晚便把前些日小廝給蘭亭閣公子們采買的同款棗糕端到桌上,觀察起宴澤的反應。宴澤眼神一凜,他早就得知季晚去找小廝要了采買棗糕的名單,心中不斷盤算這棗糕的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