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章(1)

晚餐後,楊玉琴約汪健單獨交談。

凱撤大酒店的咖啡廳裏,年輕美貌的琴師彈奏的鋼琴樂曲回**在空曠的大廳每個角落裏。人們在各自的咖啡台座前品著咖啡,聊著各自的話題。

悠靜、閑雅、沁心、鬆弛。

還是那個坐位。真是機緣巧合,汪健隨楊玉琴落坐後意識到這就是半年前的8月26日與林豔初露真情時的地方。

還是那位琴師。真是不辭勞苦,半年前的8月26日汪健與林豔在此約見體改委肖處長初涉收購目標時,就是這位漂亮琴師的悠悠琴聲給人們帶來夏日的沁心和休閑。

區區半年的時間,對辭職下海的汪健來說是那樣的短暫,商海使他人生的軌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區區半年的時間,對年輕美貌的琴師來說又是那樣的漫長,生活使她日複一日,月複一月地不辭勞苦,固守著人生的軌跡。

真是滄海桑田。不同的人生軌跡,揭示了不同的人生境地。

汪健不禁思緒萬千,感慨萬分。

“來!喝一口熱咖啡。”楊玉琴在咖啡裏加上牛奶和細沙糖,攪拌均勻,置放在汪健麵前。

“想什麽?著了迷式的。”楊玉琴啜著咖啡問道。

“沒有!沒有!”汪健從思緒中回過神,端起咖啡不知所問。

晚餐的氣氛隻是衝斷了汪健總結中的思索,咖啡廳的原境卻續起了汪健更多的回憶和感受。

“一年,整整一年了,時間過得真快!”汪健啜了一口咖啡,不無感觸地流露出自己的感慨。

“是啊!一年前的今天我倆還隻是兩手空空,準備起步。今天我們卻是擁有數億資產的集團公司。”楊玉琴深有同感地回應道。

兩人的境遇不同,兩人成功後的喜悅和感受各有不同。

汪健獲得了辭職下海後創業初戰的勝利,躊躇滿誌的他卻有著說不清、道不白的失落和空虛,有著斬不斷、理還亂的情愁。

楊玉琴在重新挑選合作者的職業生涯中獲得了二次創業的成功,欣喜和珍惜充斥著大腦的思維,她思索著、期盼著事業、情感的雙豐收。

汪健和楊玉琴在悠靜、沁心的環境中交談著,還是那樣的真誠,還是那樣的傾心。隻是少了精神上的閑雅、鬆馳,少了往日的純樸和輕淨。

他們不拘形式地泛泛而談。

他們談到了事業,談到了家庭;談到了生活,談到了情感。

他們回顧了一年來的事業、情感的發展、變遷,分析了眼前企業發展中的困難和問題,確定了第二階段資產消化的重大行動步驟。

“當你說到合衷共濟、步調一致的創業精神時,我心裏很不好受。”楊玉琴放下咖啡杯,充滿愧疚的雙眼望著汪健說。

“為什麽?不讚同我這觀點嗎?”汪健明知故問。

“讚同!隻是燕子跟我提及的管理費用的問題,我覺得對不住你。”楊玉琴直白地將挪用450餘萬元管理費用的來龍去脈向汪健進行了通報。

向汪健說明情況,承認錯誤,求得汪健的諒解,是楊玉琴今天交談的目的之一。

“沒事!區區幾百萬的數字不足掛齒,不要放在心裏,我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讓燕子提醒你,有事大家商量為好,不要傷了彼此的情誼。”汪健靜靜地聽完楊玉琴的通報後,非常大度地說道。

情誼!對,情誼!楊玉琴擔心、在意的就是情誼。

“春節拜完年後,在我家時我就準備向你說起此事。一是這事做後覺得對不住你,不好意思說也不知從何說起,二是當時我倆正在情事的興頭上,說了後又怕壞了我們的興致。所以,話到嘴邊我都吞了進去。節後你又忙於住房改革和恢複生產,就是偶有機會碰頭議事,我也覺得做錯了事,難以向你啟口。希望你能原諒。”楊玉琴抽出紙巾揉著雙眼,言情之中,愧疚無遺。

楊玉琴的愧疚是真實的。當她在劉明青花言巧語之下鬼迷心竅時,她確是不知是非後果,當她行動之後,冷靜思考時,她深知錯誤又不知如何自撥。

楊玉琴的愧疚中伴隨著擔心。她擔心這種不法之為影響了她和汪間之間的關係,她擔心汪健對她不會原諒,她更擔心汪健因此離她而去。無論是事業的征程,還是情感的寄托她是離不開汪健的,起碼眼前、現在是離不開的。

“這不是太大的事情,我倆溝通了就行了,不要過多的自責。這是我們共創的資產,你我誰支配使用都一樣。”汪健不知是念及純樸無猜的創業友情,還是念及楊玉琴勾起的情事眷念,極力地安慰著楊玉琴,仿佛喪失了企業運營管理的基本原則。

汪健確時沒有絲毫責怪楊玉琴的意思,要責怪的隻能是劉明青。是劉明青導致了今天的窘境,劉明青是不可饒恕的。

汪健又不便提及劉明青,以免導致楊玉琴的任何誤會。

“這我就放心了。”楊玉琴如獲重釋。

“我就知道你會原諒我的,不然怎麽稱得上我的仁義大哥?”楊玉琴掃除了愧疚的陰霾,爽心而嬌媚地望著汪健,嘻笑道。

汪健哭笑不得。苦笑著點點頭,為自己燃上一支香煙。

楊玉琴非常誠心地建議說:“我想將投資管理顧問公司變更為集團的全資公司,納入集團統一管理。也算是我的認錯補過。”

汪健同意了楊玉琴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