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拍了一掌的顧飛沉一句話也不敢說,穿衣下床也不忘給自家媳婦兒蓋上被子,
他無奈地揉了揉還在疼的額頭。
真的是很久沒醉過了。
還這麽瘋狂。
顧飛沉無奈,撫平左荔的眉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走出房間,就看到正對著自製沙袋打拳的徐斌。
徐斌雖然腿斷了一隻,但是這手上功夫也沒落下。
看到顧飛沉,停下動作,扭頭看他道:“喝那麽多還能起這麽早,不愧是你。”
山上溫度低,空氣帶著寒氣。讓鼻子有些難受。
但總體來說,空氣更加清新。
“昨天沒有失禮吧。”
徐斌不讚同地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失禮的。不過……”
徐斌曖昧的一笑:“你的小媳婦兒可受罪了吧。”
顧飛沉:“……”
軍隊裏麵的人其實挺愛說昏話的。
但是,顧飛沉一向比較正經。
所以,當左荔醒來,跟他說昨晚他不正經的經曆時,他嚴肅著一張臉,打死不承認。
“嘖。反正你就是叫了我姐姐,你不承認也是叫了。”
這是1981.2.8日。
兩人在山上待了三天,此時已經離開山上,正驅車前往下一個地方。
當然,朝陽和晚霞都看過。
顧飛沉聽到左荔調侃的話,麵無表情地繼續開車,根本不接話。
看到他這樣,左荔有點遺憾。
說實話,這幾天在山上,明顯能夠感覺到他更放鬆。
但一下山,他就又變回了之前那個顧飛沉。
左荔真的很想那醉酒的顧寶寶~
沒事兒,總有機會。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兒?”左荔問。
聽到她轉移了話題,顧飛沉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已經猜到,左荔說的事多半是真的。
但是,他不能承認。
實在是太……
顧飛沉眼中有無奈,看著左荔笑靨如花的臉,心想這樣也好。
“去西湖。”
H州,西湖。
此處,自古聞名。
白娘子和許仙的故事,更是耳熟能詳。
但實際上,左荔一次也沒到過這裏。
他們大概2.10號到了西湖,一來就入住了附近的一個院子,就在西湖附近。
這院子是顧飛沉租的,裏麵簡單的家具都有,鋪上車上自己帶的四件套,以及再將自己的洗漱用品拿出來,也算是一個溫馨的住處。
院子很大,和此處一樣,充滿了古樸的氣息。
左荔和顧飛沉住在前院,趙建設和其他保鏢都住在後院。
不知道為什麽,左荔總覺得這院子有些眼熟。
不過隨即她就將這個想法給拋開了。
原主從沒離開過陽光市,這西湖是他們倆第一次來。
甚至就連左荔上輩子,也都沒來過西湖。
會覺得眼熟,或許是在某部在此處取景的電視劇裏麵看過。
按照顧飛沉說,他給這個院子主人的錢不少,院子的主人在廚房裏麵留了不少食材,甚至還有臘肉香腸。
左荔發揮自己的廚藝,做了幾道美食,吃飽喝足後,挽著顧飛沉的手在西湖附近閑逛。
“這度蜜月還真不錯。”
左荔感慨,同時還有些舍不得結束。
但此處離陽光市已經不遠了。
一路上,他們也遇到很多有趣的事兒。
比如在荒郊野外突然下起大雪,又比如遇到碰瓷的,還有路上投宿時遇到看上顧飛沉的……
總之,這幾天的“流浪”日子,是左荔來這個世上最自在的。
隻有她和顧飛沉——趙建設和其他保鏢直接被左荔忽略了。
他不用出去工作,而左荔也不用應付誰,更不用操心貴婦日常。
他們隻是彼此的另一半。
“你喜歡,以後我常帶你到處走走。”
這個時代,其實人沒有介紹信什麽的,寸步難行。
但顧飛沉這樣的身份,以及他曾經為國家的付出,則不需要那麽麻煩。
他也沒用顧家的身份為所欲為,而是亮出了曾經的功勳章。
過年期間,西湖附近卻沒什麽人。
冬天自然沒有滿池的荷葉荷花欣賞,但此時天上飄著小雪,不大,朦朦朧朧,水上起了霧氣,如此一番景致,倒是十分好看。
“這一幕,要是能拍下來就好了。”
左荔感歎。
喜歡旅遊的人都知道,看到好看的風景,總是會忍不住拍下來,
顧飛沉聽到這話,眼神幽深,似乎在想什麽。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就發現前麵圍了不少人,似乎是……拍戲的。
也對,西湖是這種地方,的確會有不少劇組來取景。
左荔心血**,想要上去湊個熱鬧,當一下吃瓜群眾。
顧飛沉自然依她。
兩人剛走過去,突然就旁邊湊出來蹦出來一個人,攔在了兩人身前。
更準確的說,是攔在了左荔的身前。
“左荔,你怎麽在這裏?!還有顧哥哥,你也在這裏。”
站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左荔有一陣子沒看到的蔣琴琴。
當初蔣家的人,包括李姨,左荔之前都在顧家看到過,但蔣琴琴的確是很久沒現身了。
蔣琴琴穿著民國的旗袍,看上去很有氣質,隻是一張臉充氣感太強,有種假人的感覺。
尤其是此時蔣琴琴呲牙咧嘴外加瞪眼,就顯得更醜了。
左荔:“蔣小姐能在這裏,我和我先生怎麽不能在這裏?”
說著,抱緊顧飛沉的手臂,衝著蔣琴琴一笑。
蔣琴琴被麵前這一幕刺激得眼睛都紅了:“你——左荔,你別得意!”
說著,楚楚可憐地看向顧飛沉:“顧哥哥,我有話想要單獨和你說。你會答應我的吧,否則我傷心之下,有些話可能直接就會說出口。”
這是威脅嗎?
這蔣琴琴在想什麽,顧飛沉怎麽可能被她威脅。
可顧飛沉卻道:“我和她單獨說會話。”
他走到一邊,蔣琴琴得意地看了左荔一眼,跟了過去。
左荔倒是沒有立刻生氣。
她沒那麽蠢,動不動就生氣。
隻是她有點好奇,蔣勤勤想說的是什麽。
兩人說話的地方有點遠,左荔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雖好奇,她也不會湊上去問。
反正她相信顧飛沉有分寸就是了。
左荔依舊往劇組方向去。
似乎因為在招群眾演員,所以零星幾個路人靠近這邊,劇組也沒有趕人。
周圍還有不少民國打扮的人,三三兩兩在周圍吃飯。
並不是後世的盒飯,而是劇組自己讓人做的。為了不吃冷的,大家都快速吃。
“原來群眾演員是這樣的呀。”
左荔兩輩子都沒想過演戲,如今會對此好奇,一是因為顧貝貝,二就是娛樂圈不管哪個時代,都是距離時尚最近的圈子。
她沒有忘記,她想要成為真正的設計師。
而設計,本身就等於時尚。
原本左荔隻是在這邊逛逛。
但沒想到,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她?
*
西湖一棵柳樹下。
蔣琴琴:“顧哥哥,你怎麽能帶那個女人來西湖?你忘了嗎?你和姐姐就是在西湖附近生下我那些侄兒侄女的!
你如今帶著她來這裏,你就不會覺得對不起姐姐嗎?還有,左荔恐怕不知道你和姐姐在這裏的故事吧!”
顧飛沉沉默地聽著蔣琴琴的咆哮,等到她說完之後,才語氣淡淡地道:“你想再被送到國外嗎?”
蔣琴琴:!!!
一句話,隻一句話。
顧飛沉就直接讓蔣琴琴說不出話。
他冷哼一聲,眼中是他從未在左荔麵前表現出來的狠厲:“蔣琴琴,你最好想清楚,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
“顧哥哥,那個女人是個掃把星!她和誰走的近,誰就倒黴!
顧飛白和她走的近,就被綁架。林漱和她走的近,就死了!
顧哥哥,我真的是為了你好。你趕緊和她離婚吧!”
蔣琴琴拉住顧飛沉的衣擺,著急的勸他。
“我不允許你再說這種話,明白嗎?”顧飛沉後退兩步,將衣擺從蔣琴琴手裏拽出來,隨即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便大跨步的離開。
從始至終,都沒有和蔣琴琴多說兩句話的意思。
而蔣琴琴看著顧飛沉的背影,僵硬的臉上一會兒憤怒、一會兒恐懼,還有那依舊沒有消散的沉迷。
“為什麽?左荔究竟有什麽好的,為什麽顧哥哥你隻看得到她?
我比不上蔣緋,難道還比不上左荔那個鄉下丫頭!”
她撫上自己的臉,眼神不甘又瘋狂,語氣更是帶了病態:“哼,顧哥哥,你暴露了。你明明最不喜歡和我說話,今天卻偏偏和我說這麽多。
這就說明,你很怕,你很怕我跑到左荔麵前說什麽!
但是知道這一點的我並不高興,非常不高興!因為這說明,你越來越在乎她了!
憑什麽?蔣緋沒了,我是蔣緋的親妹妹,我還長得越來越像她!你應該愛的人是我。”
有些時候,執念這東西,會讓人瘋狂。
而一個人執念越深,就越難醒悟。
這就是沉沒成本!
如同一個賭徒,將自己的身家都輸光了,那麽他就不可能不賭。
相反,他會砸鍋賣鐵,到處借錢繼續賭!
如今的蔣琴琴,也不可能突然就不愛顧飛沉。
或許她最初沒那麽愛。
隻是一件事情堅持了十多年,已經不由她說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