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起床服了你了。”係統日複一日開始當起鬧鍾的角色。
說得好像是很貼心的一個人，確實貼心不過也是對安靜貼心。
接著它下句就說：“安靜快要喊你了，別折磨她嗓子了。”
上官瑤不耐煩懟道：“天天都是安靜，真服了你了戀愛腦。”
她幾乎是最麻溜的一天，沒等DJ音樂響起她已經起身站在衣櫃旁，她頭天發現自己衣服怎麽這麽普通，幾乎沒有讓她眼前一亮的美麗衣裳。
係統：“你頭天知道，平常眼瞎了？”
上官瑤內心瘋狂diss它，還是生氣時顯得和藹可親。
至於平常為什麽沒發現，沒有宴修的學校生活是如此枯燥無味幹嘛要發現，但是她隨便一搭在學校也會被好朋友們誇讚，理所當然地漲起了自信心，老娘最美麗。
可是現在沒有誇讚，沒有彩虹屁。
她翻來翻去，安靜的催促聲一遍一遍，無奈她從中找了件沒有穿過的衣服，至少會有新鮮感在的。
等她和安靜踩著鈴聲踏進班級，她幾乎一眼鎖定了董昭，也很難不是董昭，他盯著紅腫鮮明的巴掌印安然地坐在位置上，偏偏他仍是掛著笑的。
上官瑤內心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麽愛學習幹嘛要轉來她們班，臭名昭著的班級。
“嗨同桌。”等她剛坐下，董昭的聲音傳來。
校園陽光男神必備的明媚笑容和朗朗少年音，這個聲音配上他這張臉著實有點屈才了是。
上官瑤直球出擊：“你爸打的啊？”
對方輕笑出聲：”我能說是摔的嗎？“
還挺禮貌，先詢問一遍再把她當傻子，她也相當配合：”摔得很嚴重。“
”安靜呢，她昨天沒有被嚇到吧。“
上官瑤稍有不悅：”安靜是周乞的，你別招她。“
係統：”…謝謝你。“
董昭收起招牌笑臉：”周乞護不住她，那就是廢物。“
上官瑤噎住，這話她怎麽反駁。
係統：”瑤瑤，你說句話啊！“
她隻能讚同：”確實他是廢物，那你就是好物咯。“
她感受到董昭的憤怒，好好的一個微笑唇都要向下長了，她語氣欠的董昭後槽牙咯咯作響。
他沒有選擇繼續杠去逞嘴能，用能力去證明才是男子本色。
上官瑤第二節下課早早計劃去找宴修，下課時間長些，但她頭點的魚都要釣到上百條後她徹底放棄掙紮，男人哪有睡覺香。
”廁所廁所快點！“
上官瑤很少聽到係統如此激動的說話，她神經立刻緊繃，腦子沒跟上去腿就走出教室快速朝著廁所趕。
安靜出事了！
她進去廁所未見人先見血，遍地的血從中央快要沿著一路溢出廁所門，安靜倒在血泊中間，淒慘而又美麗，她臉上的巴掌印紅腫得快要認不出她了。
安靜衣衫露出來的皮膚幾乎全有著鞭印，紅痕，衣衫蓋著的皮膚少之又少，堪堪蓋住隱私部位，安靜蜷縮一團，一動不動。
周圍學生議論紛紛。
“她死了嗎？”
“沒死也差不多了，剛剛幾個女的往死裏揍她。”
“對，幸虧她到得早，那幾個人才走，不然怕是連手指甲都要被拔掉。”
“找老師吧。“
”……“
上官瑤直接麻在原地，不敢上前，一瞬間耳朵聽不見周圍嘈雜的聲音隻有轟鳴聲，她不確定安靜是否還活著，畫麵衝擊力太深。
係統出奇地冷靜下來：“沒死，打電話。”
上官瑤慌亂的掏出手機，哆哆嗦嗦地按著手機鍵盤，嘴裏呢喃：“電話電話電話…”
越慌張越容易出錯，好不容易點到電話，她腦子目的連急救電話都忘了，隻一遍遍重複電話電話。
係統還算平靜穩定：“120，瑤瑤別慌。”
她麵無表情地打電話，幾乎木訥地重複所在的學校地址，具體位置，將自己身上僅有一件的連帽衛衣脫掉蓋在安靜身上。
上官瑤顧不上這些，她衝出人群快步朝著班主任所在的辦公室跑著，周圍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如影隨形，或震驚或好奇或色情。
忽然她跌入一個懷抱之中，溫暖有力的懷抱，宴修的懷抱。
此時上官瑤心神才安定些，她顧不上自己不雅的穿著，顧不上此時此刻的狼狽，她急速說著自己需要找到主任說明情況，說完便用力掙脫那個讓她片刻感到溫暖安心的臂膀。
宴修拉住她，脫下自己外套搭在她身上，隻留下句：“等我。”便快馬加鞭朝著主任所在的地方跑著。
因為上官瑤奇異的穿搭看好戲的人很快將她圍作一團，她神色無異將宴修給的外套拉鏈拉到最上麵，她看著周圍聚在一起的人內心激不起漣漪。
她被嚇傻了，傻到自己的表情眼神，甚至說話的語氣都沒有絲毫的起伏波動，她看到安靜的第一眼真的覺得安靜完了，她沒了。
不一會宴修帶著班級主任，年級主任及副校長匆匆趕來，眾領導毫無停留越過她朝廁所走著，宴修停在她身邊，輕輕環抱住她，緩慢溫柔地拍著她的背，一下有一下。
上官瑤逐漸掌握身體的主動權，她在宴修的懷裏釋放著剛剛麻木內心的波浪，她在屬於自己堅韌溫柔的港灣下了場暴雨。
她放聲嚎啕大哭，宴修將她緊緊抱著。
醫護人員來得非常迅速，在校領導剛抵達女廁時擔架已經送上來，醫生俯身大概檢查便吩咐護士勤輕緩地抬到擔架送往醫院急症，班主任跟著年級主任跟著救護車前往醫院，副校長留著管理秩序，要求同學切勿慌亂躁動。
他有序地安排著同學們退回到自己班級中，沒等人群散去衝上來一少年，帶著臉上身上滿身傷痕大聲怒吼著被送往哪醫院。
“同學先不要著急，先回班級等待通知。”副校長官方一致地答道。
”在哪，到底在哪？“
副校長看著少年不可受控的情緒，先安撫：”我們現在也不知道，等會我有結果一定告訴你，你待我旁邊。“
董昭安分了些，側身站在一旁沒有再去打擾副校長安排事宜。
他開始詢問圍著的同學有誰看到施暴者了，可惜大部分都是後來看熱鬧擠進來的學生，她們或許連受害者都不認識更何況施暴者呢。
一個人不知道他就問另一個人，一群人不知道他走到另一群人中去問，頂著他紅腫的臉，行動不便的身體很快引得人群中的觀望。
這時一個看起來瘦弱不堪的女孩越過人群悄悄拉住他的衣袖，隨手打開旁邊的廁所裏的門走進去，董昭感覺對方應該知道些什麽他跟過去，拉住門。
“我看見了，是高二的學姐，我聽見她們中有人喊她禮姐，她長得很漂亮我之前在學校總能看見她。”少女聲音本就小如蚊蠅，放置在巨大的喧鬧中更是聽不見聲音。
董昭祈求對方再說一遍，他湊著耳朵貼近少女的嘴邊聽到了高二禮姐，他微微鞠躬感謝著少女提供的消息，因為身體上有著傷，鞠躬的動作對他來說似乎都有些艱難，但他的動作仍是做得格外認真。
認真到他行動自如時也不曾如此誠懇。
高二，禮姐，很漂亮，他才轉來不認識，不過和安靜有過節的人上官瑤總該認識，他跑到離廁所最近的班級借用下紙筆，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寫在上麵撕下重返廁所內遞給副校長，誠懇地請求一定要給他通電話。
再看到校長將那張寫有他聯係方式的紙張折疊放入口袋中才放心地去找上官瑤打聽消息。
副校長看著少年不算流利的動作一步步走動時他就覺得自己不能辜負這孩子，不能辜負一個擔心到不顧一切的孩子，不論兩個小孩是什麽關係至少他不能言而無信。
上官瑤放肆發泄著情緒，哭到一半想起來安靜還在廁所，拉著宴修準備過去就看到直奔他走來的董昭，對方一瘸一拐朝她邁步。
等他走近身前，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高二禮姐很漂亮，這人是誰哪個班？”
上官瑤皺著眉看對方來勢洶洶的樣子，誰知第一句是問周禮，她沒好氣地說：“問別人我沒時間跟你在這浪費口舌。”
“她打得安靜。”
上官瑤定在原地，又是周禮，她憤恨地轉身大步走向周禮的班級，宴修跟上很簡單，可董昭跟上就吃力不少。
他看見上官瑤眼底的憤怒，猜想對方是知道人了，快步跟上她的步伐，即使身體骨縫血肉摩擦痛得他麵部扭曲，即使動作變形到不能看，他極力跟上。
係統自安慰上官瑤那一句話後到現在同樣處在暴風疾雨，可看到董昭如此竭力的模樣它開了口：“等等董昭，他跟不上了。”
上官瑤開始頂著一腔憤恨哪還顧得上身邊的人，她轉身看著用力走著每一步的董昭，心軟下來，耐心等到董昭跟上後放慢速度盡量讓他走得不那麽吃力。
她看向董昭變形的動作，下課時放慢速度走時根本看不出他腿上有傷，不過一節課之差而已。
“找下你班周禮。”上官瑤抑製怒氣散發到無辜的人身上，盡可能和緩道。
高二一班與慌亂躁動的校園形成鮮明對比，空氣中都在散發著努力奮進的學習分子，同學們對班級門口出現的人沒有好奇打量，每個人都在盡力去學習，去汲取知識。
周禮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學習，就是可惜她心髒。
被問到的同學環顧班級一圈，搖搖頭說：“她出去了。”
聽到此話三人皺起眉頭。
係統：“她不在學校，我隻能感知大概範圍。”
隻能排除不在學校，那外麵高樓大廈，街邊小巷交相錯雜找個人太困難了。
正當三人站在樓梯拐角毫無頭緒時，周乞喘著粗氣跑來，他看向上官瑤：”安靜呢，我沒找到她。“
他看起來處於一頭霧水中。
”你去哪了，為什麽沒有保護好安靜？“上官瑤大聲質問他，他總是會第一時間替安靜擋住那些惡意欺負，可今天安靜被送到醫院他甚至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他垂下眼眸：”安靜讓我去東區門口那棟樓說有話跟我講，我去了之後被鎖進去了，剛剛才有人路過那邊將我救下。“
怎麽會這麽巧，平常情況下許箐也會在廁所幫助安靜，可就今天她請了假。
周禮一切安排得都剛剛好，她挑準了所有時間，就連係統都沒有第一時間感知到安靜出事。
”安靜被打進醫院了。“
周乞驚嚇地抬眸，好半晌他問：“哪家醫院？”
市內第一醫院急救室。
大大小小校領導站成一排，上官瑤在其中還看到校長在跟旁邊領導說些什麽，這是她上學以來第二次見到校長，第一次還是父親請人吃飯，在學校更是不曾露麵。
不久警察也趕到現場，上官瑤等人心急如焚等著醫生從手術室裏走出來，無聊之際她就盯著空曠的走廊發呆，等著父親趕到醫院安排。
她視線裏多出個人影，是那天出現在家裏的婦女，安靜的媽媽，她身上還帶有著泥點子，看起來像是剛幹完地裏活之後又幹了的樣子，帶有一個滿滿當當的布包，茫然的看著醫院走廊。
她不知道路，兜兜轉轉要往樓上走。
上官瑤喊住她：“姑姑，姐姐在這裏。”
婦女走過來第一件事是將布包往她懷裏推：“這裏是我所有的錢，一定要救救我女兒。”
“一定會的，不用錢，姑姑你先坐。”
椅子上四人幾乎同時起開身，讓著自己的座位，她瞪了眼董昭使眼色讓他趕緊坐下別找事，夥同著周乞將婦女攙扶到座位上。
宴修去到一邊接杯熱水過來遞給了她，婦女嘴唇幹得裂開，想必是匆忙趕來一口水也不曾喝。
急救室人要堵滿了，期間她發了好多條信息給父親都石沉大海了，宴修安撫著她邊緣地帶的情緒，礙著學校領導們在場，動作收斂小心，隻眼神頻頻看向她。
“係統，你好歹說兩句話啊。”安靜出這麽大事，他卻像旁觀者沒有情緒激**的變化。
“”瑤瑤，出事了。“係統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