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律聽到楚桑不停地跟阿史那熾說,自己多值錢而她不值錢,勸阿史那熾綁著自己跟東突厥做交易,急得在地上不停扭動,一直哼唧。
但看守他的侍衛嫌他煩,踹了他一腳。
他疼得蜷縮在一起,在地上直打滾,再也不敢出聲。
“可我除了東突厥公主,還有另一層身份是昭華郡主。”
“我是昭華皇帝的心頭肉,你們若綁架了我,隻能好吃好喝的供奉著,不能動我一根頭發絲。”
“不然若是昭華國知曉,我被西突厥擄走並受盡淩辱,隻怕你們的日子,不會好過……”
楚桑頭一次覺得原主身上也有強大的瑪麗蘇光環,就單憑她是皇帝死去白月光的女兒,就足夠她顯擺一生。
而且這可是塊無限次數的免死金牌,什麽時候搬出來用都恰到好處。
“我知道你動不得。”
見楚桑還為他耐心解釋起自己的身份,阿史那熾無奈一笑。
“那你為何還要還我?”
既然明知道楚桑方方麵麵都沒有阿史那律值錢,他為什麽還要執意用楚桑來換?
“我就是感覺,父王可能希望被綁架的是你。”
阿史那熾本來不想說這個,可眼瞅著楚桑頗有“你不跟我解釋清楚,我就不跟你走”的架勢,隻能實話實說。
“為什麽,我招他惹他了?”
阿史那沙澤想綁架她,為什麽?
難不成是怨恨楚桑殺了自己的兒子阿史那力,所以特意過報複?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我總覺得,如果這次的俘虜是你,父王會更興奮一些。”
阿史那熾為了當王儲,如今還在討好沙澤可汗的狀態,自然要及時發現對方想法,並幫他爭取到想要的。
“你能別用興奮這個詞嗎?聽著有點變態……”
阿史那熾的形容令楚桑下意識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起一身。
沙澤可汗隻是個有謀叛亂之心的舅舅,隻是這樣……對吧?
“反正父王每次提起你的名字,都會格外激動,我覺得他應該是想見你。”
阿史那熾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沉吟片刻後,得出來這樣的結論。
“你們西突厥的人,怎麽都那麽待見我,非要見我?”
楚桑聽到阿史那熾這樣說,嘴角一抽。
不怪她自戀,確實是好像每個有點劇情的西突厥人,都想見見她。
熾燕二人不再細說,阿史那力也是因為好奇楚桑,搞夜襲這一套,才被斬殺。
而他們的父親,居然也要見她?
楚桑自認沒那麽大的魅力,讓每個人都對自己一見傾心。
“你就說你來不來吧!”
阿史那熾也說不明白為什麽沙澤可汗對楚桑如此敏感,但眼下把楚桑帶到他身邊,似乎是最容易討好他的辦法。
“去去去,催什麽催。”
有了阿史那熾的解釋,雖然楚桑還是對此事一知半解,鬧不明白,但至少沒了剛才的驚恐。
既然想見她,就不會那麽輕易弄死她。
說不定她身上,還有沙澤可汗想利用的東西……
“……”
楚桑瞅了一眼在地上打滾的老哥,選擇交換。
“律哥,我這次可真是為了你才冒險的,求你以後別懷疑我跟你爭王位了。”
一聽楚桑鬆口,阿史那律總算被人鬆了綁,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桑妹義氣,律哥以後一定會時常祭拜你的!”
阿史那律完全聽不懂兩人之間在說什麽,但在他的印象中,一般成了敵國俘虜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就算是公主、郡主又如何?
在他們草原上,女人就是女人。
尤其是進了糙漢堆的軍營,哪裏還能清白的回來?
而且他早就看出阿史那熾的心思不純,從楚桑進了這帳篷,他的眼珠子就沒從楚桑身上挪下來過。
這還沒怎麽樣呢,就一直想動手動腳。
楚桑若去了西突厥,羊進了狼窩,還不得被分食殆盡?
所以他認定楚桑一旦選擇交換,必然要遭到侵占。
阿史那律又覺得楚桑一生高貴,絕不會在受盡淩辱後苟且偷生,肯定會選擇自殺,不自覺對她生出一絲敬畏。
明知道要死,還願意舍生換他。
“桑妹,大恩大德,來世再報!”
本來國師提出讓他自投羅網的主意時,阿史那律還不願意。
他總覺得楚桑怎麽可能以命換命,把自己救出來。
但國師說得言之鑿鑿,他為了自己的大業,隻能選擇搏一把。
沒想到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楚桑真的來了。
阿史那律覺得楚桑進了西突厥必死無疑,那自己豈不是就成了東突厥唯一繼承人?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他決定暫時放下對楚桑的成見,將楚桑當作自己的親妹妹。
果然是兄妹,就砍妹妹一刀!
“別啊,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眼看著阿史那律都開始問自己有什麽遺言要留,楚桑不免感到心中悲涼。
“既然沒有,那大恩不言謝,我先走一步!”
還不等楚桑反應,阿史那律就已經掀開簾子,一溜煙逃走。
楚桑看著奔跑速度不亞於賽亞人,腳底生煙,瞬間消失在地平線的阿史那律,嘴巴差點張成O型。
“真是感天動地的兄妹情。”
阿史那熾一邊拍手,一邊揶揄道。
“少說兩句吧你。”
阿史那律這波賣隊友的操作,簡直是集楚長鏡、楚長棣和楚長淵的所有缺點於一身。
楚桑從他的身上,看到好多人的影子,又覺得就算是那些影子,也不會有他如今這步做的絕。
“桑公主,咱們走吧。”
阿史那熾愜意地搖晃著手中的麻繩,非常得意。
不是,有話說話,拿麻繩是幹什麽!
阿史那熾將楚桑的手腕用麻繩綁起來,隨後拴在馬尾巴上。
他飛身上馬而行,楚桑跟著他。
就跟用鏈子遛小狗一樣,隻不過捆綁的位置不是脖子還是手腕。
好在阿史那熾還有那麽一絲絲的良心,沒有騎得太快。
不然楚桑真的要被拖著走了。
一路上阿史那熾還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楚桑聊著天,捆綁楚桑的麻繩也是那種極其粗糙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