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們太小瞧他了。一開始入禦書房的時候,我還真以為他變了性子。但現在看來,一切不過是他為了得到藥丸所做的局啊?”

宋宴知冷笑著看向車轅的方向,眼中的恨意越發強盛。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立馬將人誅殺,才能解恨。

可他殺不了皇帝,皇帝亦不敢去殺他。現在能做的,也無非是將兩人送到邊境苦寒之地,將他們丟到柳家之人的麵前,僅此而已。

至於柳家人是否有那個膽子,帶著他們回京而後會麵對什麽,便就是他們自己的造化。

“我們還是要去與柳家之人見麵的,我相信皇帝到最後,會求著我們入京,你以為呢?”唐昭寧並不像宋宴知那般生氣,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宋宴知輕聲問道。

“你在藥丸裏,動了什麽手腳嗎?”原本還在馬車外趕車的李蒙,立馬將韁繩交給宴海,好奇的進入車內湊到宋宴知的身邊,好奇的看向唐昭寧。

“沒有。”唐昭寧搖搖頭如實道:“但就他中的毒,即便我的藥丸可以解百毒,可這世上難道真的就隻有一百種毒嗎?”

“或許,等到他吃完藥之後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僅沒有變好,反而會越來越差,讓人查不到半點原因。”

說起這個,唐昭寧忍不住的勾起唇角,笑吟吟的看向李蒙。隻是那笑根本不達眼底,看得人瘮得慌。

“所以,你留下來的根本就不是什麽解藥,反而還是害了他自己性命的毒藥?你竟敢這麽去做?”

李蒙詫異的看著唐昭寧,卻是在此刻,才深刻的感受到了唐昭寧的可怕之處,簡直殺人於無形。

想到這裏李蒙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位置,等到覺得自己與唐昭寧之間的距離足夠遠後,才長舒了口氣。

“你隻要還在車上,躲到哪都沒用。我若是有殺了你的心思,隻要稍微一動手,你便隻能跪著求我饒過你。就算不用毒,你也絕對打不過我。”

唐昭寧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半倚坐著。見李蒙一臉驚恐,倒是難得淡笑著搖搖頭。

“所以你們是什麽時候劫走的我們?動靜不會鬧的太大吧?要知道,我們現在的身份和逃犯沒什麽差別了。若是太招搖,我們怕是活不了多久的。”

唐昭寧悠閑的伸了個懶腰,而後好奇的看著眼前之人,歪著頭繼續道:“而且,還會牽連到李家的。”

“放心吧,我們是離開京城後沒多久,將你們給搶過來的。”李蒙說到這裏,臉上反而愁容密布。

“隻是我將你們搶過來的時候,過程反而輕鬆的不得了。雖然我在其中安插了不少的人,可依舊覺得順利的過了頭。”

李蒙說著,神色十分複雜的看著宋宴知。在那人一臉的淡然下繼續道:“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樣。”

“哦。”唐昭寧了然的點點頭,想來將他們二人帶出來的侍衛,就是他李蒙的人。

隻是這李蒙倒也有趣,對外說自己要流浪江湖。可實際上為了給直接鋪路,就連羽林衛都有他的人。

“幹嘛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這不是在給自己留後路嗎?我總不可能江湖沒混出個名堂來,還不給自己留半點的後路吧?”

麵對唐昭寧嫌棄的目光,李蒙立馬不滿的嚷嚷著。他可不覺得直接這般安排有何不好,隻要保證直接不是無路可退,又沒有牽扯到別人的利益,又有什麽不好的?

“沒什麽,隻是有些嫌棄而已。”唐昭寧聳了聳肩老實道:“雖然你並未做錯什麽。”

“我們這是要去哪?總不可能真的往邊境去找柳老太爺吧?這樣,真的不會出什麽事嗎?”

聽著車內的吵吵嚷嚷,宴海卻犯了難。他們一路往邊境去,相信用不了兩日就會遇上柳家之人。

皇帝就是要讓他們遇上,好以此將整個柳家一舉殲滅。他們若真的遂了皇帝的願,隻會給柳家帶來滅頂之災。想到這裏,宴海的臉色也變得越發嚴肅。

“要去找的。”宋宴知一臉無奈道:“有些話信裏說不清楚,還是要見麵商量的比較好。”

說著,宋宴知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既然已經知曉了對方的意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

“況且,我們需要前往邊境,且一定要與外祖父他們碰上。不然等到藥效過去,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也對,他既然都這麽安排了,我們大可按照他安排的去做。畢竟太早被他們看透,可並不是件好事。”

李蒙點點頭,一臉認同道:“反正我們現在橫豎也無法入京,在外麵晃**一段時間也沒什麽關係。”

“你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在外麵好好瀟灑一段時間吧?也不知你家老爺子知道你做的事情之後,會不會被你給氣得半死。”宴海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心思。

而被人戳破心思之後,李蒙並未反駁,卻也沒再說話。

“也不知道兩個小家夥在宮中,能否過上安生日子。”唐昭寧一臉愁容的看向窗外,難掩擔憂的說著。

雖然看著皇帝的態度,他應當不至於對兩個小家夥動手。可孩子離開了自己的身邊,她總是要擔心的。

“應該能吧。”宋宴知神色也瞬間變得為憂傷起來:“畢竟我從未見他這般溫和的對待一個人,即便是曾經我們的幼時,也從未見到過他這種神色。”

“你說,小家夥想到我們被皇帝害了的話,會對皇帝做些什麽呢?小鳳的蠱術了得,可不是誰都能解的。到時候,誰都不敢動他們分毫。”

唐昭寧輕笑一聲,反而拍了怕宋宴知的手,示意他不用太過擔心。

畢竟若不是因為小家夥的能力足夠保護自己,唐昭寧又怎麽可能將人置於那等危險的地方。

“隻是等這件事情過後,我會帶他們離開。那個位置我並不稀罕,也不想讓兩個小家夥牽扯其中。這幾日的事情,有一次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