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可能會怕。”陳老冷哼一聲,他徑直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銀針,衝李子越招手道,“我親自給你診治。”
眾人見這副架勢,知道這是勸不住了。
黃老看向宋銘,見對方一臉平靜,他招呼小二道:“去將樓上收拾出來。”
說完他又衝末尾的小徒弟招手,“清風,跟著一起去,按照醫館擺設。”
清風點點頭:“是,師父。”
邱老見狀,看了一眼陳老,道:“這裏桌子小,不好操作,黃老既已吩咐徒兒去準備,陳老,不如挪步樓上,再行下針?”
陳老看了一眼四周,確實不合適,他收了針,挑釁看了一眼宋銘,沉聲道:“行。”
宋銘絲毫不慌,甚至讓旁邊的內侍給自己蓄了茶水。
氣氛略顯凝固,作為當事人的李子越突然出聲:“敢問兩位大夫,能將我這病治好成何模樣?是恢複我如初的麵貌,還是祛除一小塊?若是能全部祛除,又需要多久?”
陳老和宋銘都陷入了沉默。
前者是沒有確定的時間,後者是請教係統。
“你的藥方,多久能見效?”
係統:“你想要塗的,還是針灸?當眾用陣詭一百零一針針,可能他們會覺得玄乎。”
宋銘:“……”
僅僅五個穴位,易記下不說,若是被人模仿卻不見效果,麻煩就大了。
“塗的該要如何?”
係統:“獨家秘方,塗上一個時辰便可見效。”
宋銘:“……”
至於藥方不用係統明說,他都已經知曉,無非是他藥田裏哪些奇草。
前者玄乎,後者憑空取物,怎麽都覺得不靠譜。
宋銘想了想說:“我記得陣詭一百零一針裏麵,除了重要的五個穴位,其他穴位隻要不同五行衝突,即可保證詭陣成。”
係統沉默了半響道:“你可想好了,五行相輔相成,亦能相生相克,你想要紮其他穴位不衝突,勢必要一針行,二針和,三針解,四針氣,五針破,留最後五針治。”
宋銘蹙了蹙眉,他知道係統口中的“一針行”便是指五個穴位,也就是說加上五針治,一共三十針。
就算他的身體,經過靈泉浸泡,異常強壯,也撐不住同時紮這麽多針。
係統知道他的難處,又提醒道:“其實針厄木靈草除了讓患者的身體,產生五行之氣外,也可以補充體力。”
宋銘眼睛一亮,隻要含在口中便能解決。
“想要立馬見效談何容易,我至少得三日。”陳老打破了沉寂,他見宋銘垂眸似是為難,他提高了音量,加大了賭注,“我年長宋銘幾十歲,自然閱曆也在其之上,若是他能在五日能治好同樣的病,我也算他贏。”
“陳老僅僅隻要三日,這也太厲害了吧!”
“可不是,宋銘還整整多了兩日呢。”
“何止多了兩日,還多了贏了的機會!”
“陳老大度啊!”
陳老聽著讚美的話,總算舒了一口氣,他轉頭問宋銘:“如何?”
“五日太長了。”宋銘平靜的搖了搖頭,臉色淡然。
陳老眉心一蹙,好似聽了什麽鬼話,“宋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其他人也一臉不解,其中邱老和黃老的人,認為五日太短了,根本不夠,哪曾想對於宋銘來說,綽綽有餘。
“給我一日即可。”宋銘站到了李子越麵前,認真道,“我能治好你,信嗎?”
李子越瞪大眼睛,嘴唇翕開,一臉不可思議。
三日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天方夜譚,而宋銘說,隻需要一日!
同以往哪些醫者的歎息相比,這句話簡直是天籟!
“宋銘你當真隻需要一日?”這次開口的不是陳老,而是久久沒有交流的邱老。
“當然。”宋銘笑吟吟看向陳老,挑了挑眉問,“陳老,時間長短,也要計入勝負決斷?”
陳老目光審視的看著宋銘,他懷疑道:“一日根本不可能,除非你作弊!”
“那是你口中的一日,若是你覺得為難,你三日能治好同樣的病,我也算你贏。”宋銘麵不改色道。
如果說陳老那番話是大度,那麽宋銘就是降維打擊了。
甚至可以理解為,在宋銘眼裏,陳老沐城第一針的名頭,他根本看不上。
陳老何時受過這般侮辱,他怒火中燒:“我不信你一日便能做到!”
“如果我做到了呢?”宋銘逼近陳老,目光灼灼問,“難道陳老是覺得技不如人,認不得?”
有人看出陳老為難,和事佬道:“何必這麽較真,不如咱們取消賭約?”
“是啊,沒必要為了此事傷了和氣。”
“誰說不是,兩位都是我沐城不可多得的好大夫,豈能因此……”
“誰說不能作數了?”黃老一巴掌拍在桌上,他冷哼一聲,“既然親口提出來了,又豈能用傷了和氣不作數?”
“若是今日陳老說一日,反問宋銘,你們可會為他解難?”
黃老望著眾人垂下去的頭,怒火更旺:“你們做不到!甚至還會加以嘲諷!”
陳老攥緊了拳頭,現在隻能賭一把了,賭宋銘做不到!
見眾人都盯著自己,他咬咬牙道:“好,既然你說你一日便能將人治好,那便依你所言!若是你做不到,那便算我贏!”
“好。”宋銘一口答應。
正好清風回來了,他衝黃老道:“師父,已經準備好了。”
黃老點了點頭,衝眾人道:“那便請大家一起上樓。”
陳老這次沒有先行,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宋銘身上,示意他先走。
“還請大家先行一步,人有三急。”宋銘伸手做了一個“請”。
陳老像是找回了底氣:“莫非你怕了?”
“我怕沒怕,一會兒不就知道了。”宋銘臉色不變,直接懟了回去。
陳老冷哼了一聲,先走了。
邱老帶著人跟了上去,一時之間,隻剩下宋銘和黃老。
“黃老要一起?”宋銘不動聲色打量對方,如果黃老在,得另想辦法進空間。
黃老搖了搖頭,拍拍他的肩膀道:“陳老這人,妒忌賢才,若你這次再留給他喘息的機會,後患無窮。”
宋銘有些意外,幹脆道:“黃老可是知道什麽?”
黃老陷入了沉默,目光有些飄遠。
宋銘更加奇怪了,他沉吟道:“您親自告知我,是想借我手毀了陳老?可您手握陳老把柄,為何不親自動手?”
“師命難為。”黃老說完這句,再次拍了拍宋銘的肩膀,隨後歎息一聲離開。
宋銘盯著背影看了半響,這才出了房門。
樓上。
李子越已經坐在了羅漢**,他**著上身,隻著了一條褻褲。
陳老看著黃老進屋,看向了他身後,沒看到宋銘的身影,猛地舒了一口氣。
他給親近之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點了點頭,立馬嘲諷道:“這宋銘去個如廁需要這麽久嗎?莫非是怕了?”
“黃老,看來你看錯人了。”
“說大話的時候神氣極了,沒想到關鍵時刻,臨陣脫逃了。”
說話的這些人,都是一開始坐於陳老身後的人。
巴不得看宋銘笑話。
在大家目光都這幾人身上時,一個人影悄無聲息混進了人群。
對方衝陳老點了一下頭,隨後高呼道:“宋銘怎麽可能臨陣脫逃,我相信他不是誇大其詞的人。”
這麽一說,反而讓相信的人,有了絲絲懷疑。
好好的,怎麽突然要去如廁?
而且還是挑準備救治的時候,未免太巧了。
陳老的人見準時機,問陳老:“若是宋銘不來,不如陳老便先開始吧。”
“那這是不是應該算陳老贏了?”
“言而無信者,怎麽配贏!”
“說的是……”
黃老眉心狠狠擰在了一起,想起陳老慣用的手段,他眼神冰冷的看向對方。
見對方眼裏露出得意之色,黃老還有什麽不明白。
定然是他走後,宋銘去如廁遇上了人。
陳老的人嘲諷和貶低的話四起,忽然“碰”地一聲傳來,隻見一個人被扔在了地上。
對方鼻青臉腫,已經看不出是誰。
“陳老,這份禮物可喜歡?”宋銘腳邁過門檻,長身而立於門口。
其他人或許不認得來人,但見過楊徹的人,都熟悉他腰上的玉佩。
邱老第一個認出人來,“楊徹?你為何在此,又怎麽變成了這副模樣?”
宋銘下手時,根本沒收力,一拳一腳都用了全力,不然他也不會腫得像隻豬頭。
“這就要問問陳老,為何讓他的徒兒等我了。”
宋銘話音一落,其他人變了臉色。
聯係方才陳老那群人的反應,恍然大悟。
這是明著贏不了,私下動作啊!
宋銘見其他人目露鄙夷,他邁步到李子越身前,轉頭盯著麵色難看的陳老,含沙射影道:“我這個人,向來贏得光明磊落,讓人心服口服。”
“不會像某些人一樣,養一個不學無術,沒有內涵的徒弟,更不會指使他去欺強淩弱。”
宋銘露出一個不達眼底的笑,問:“陳老,我說的話,對你可有啟發?”
黃老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這是明著打人耳關,偏偏還讓對方毫還手之力。
陳老繃緊了下顎,瞪著眼珠子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