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慶展客棧已經天黑了,在外麵兩天,大家多多少少都累了,孟敞打了招呼便回了房間休息。
宋銘和湛思瀾要了熱水,準備好好泡個熱水澡。
至於林一,他還得去尋顏聞抒匯報情況。
宋銘和湛思瀾舒舒服服睡了一覺,第二日下樓,顏聞抒已經等候多時。
“銘兄。”顏聞抒率先打招呼,又示意掌櫃把熱好的粥端上來,等宋銘和湛思瀾坐下,他又道,“一路辛苦。”
“還好。”宋銘接過小二的粥,率先放到了湛思瀾麵前。
顏聞抒看著兩人親昵的模樣,感歎道:“也不知道我何時才是這等福氣。”
湛思瀾和宋銘聞言皆一驚,後者冷臉道:“你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了。”
先不說湛思瀾已經跟他成親,就論感情而言,顏聞抒也沒有插足的機會。
湛思瀾也連忙表明立場道:“少城主的福氣,恐怕不在此。”
顏聞抒:“……”
合著他隻配吃狗糧?
顏聞抒想了想,說起了正事:“林一說霧林的霧雲散了,可是都能進了?”
宋銘搖了搖頭:“霧雲隻是為了遮擋視線,致命之物是裏麵的爬蟲。”
顏聞抒點點頭:“我聽說你們還撿了一隻雞?”
宋銘看他那沒有遮掩的迫切模樣,就已經知道他想見識見識。
“在房間,跟小白小綠在一起。”湛思瀾喝粥喝飽了,放下碗筷,衝顏聞抒道。
“銘兄,你們既有虎又有蛇,不如將雞送我如何?”顏聞抒一臉期待,又邀功道,“醫館和你們住的宅子,我都已命人打理好了。”
宋銘沒答應,婉拒道:“那隻雞是小白送思瀾的。”
湛思瀾附和道:“小白願意將它留給你,我自然不會有意見。”
顏聞抒:“……”
看小白寶貝小綠那模樣,能送嗎?
他歎了一口氣,看來注定沒有緣分。
“我特意讓人選了離鋪子近一些的宅子,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宋銘和湛思瀾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想到回來一直未瞧見黃老和蘇子越的身影,宋銘又問:“黃老和子越呢?”
“他們在醫館忙著呢。”顏聞抒見宋銘也快吃完了,招來身後的小竹,“去找輛馬車。”
“是。”
醫館離裘老住的地方,不算太遠,顏聞抒選擇在這裏,也是為了方便建立的新瀾山莊。
醫館的名字,顏聞抒直接用了名瀾居三個字。
此刻已經排滿了人,等著黃老看病。
宋銘看到這一幕,問係統:“我的功德值,是不是也該漲了?”
係統:“黃老不能算作你的徒弟。”
也就是說,不可以。
宋銘耐心跟他掰扯:“首先,黃老雖然是主治,但也少不了李子越的幫忙,所以治好的人,應該算他們共同救之人。”
“既然是共同所救,那也算是李子越所救,而李子越是我的徒弟,難道不應該算我的功德嗎?”
係統:“……”
宿主好不要臉!
宋銘對它一向耐心有限,一錘定音道:“按黃老和李子越**開,你給我加百分之二十的功德即可。”
係統:“……”
學會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果然有道理。
係統深呼吸了一口氣,妥協道:“這兩日兩人一共看診了64人,分配到李子越頭上,即25人……”
宋銘打斷道:“**分,應該是25。6,四舍五入,應該是26人。”
係統:“……”
宿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斤斤計較了!
宋銘仿佛猜到它怎麽想,一句話把對方懟無語:“你算計我的時候。”
係統理虧,隻好往多了算:“26人算功德30點,宿主得百分之二十,也就是6點功德,加上之前累計,現在一共是:901點。”
“算清楚了嗎?”宋銘覺得不止這點。
係統深呼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路上救的螞蟻都給你算上了!”
宋銘:“……”
再要確實過了。
他直接問:“現在商城有什麽我能夠兌換的?”
係統:“請宿主自行看。”
宋銘暗罵他不稱職,但也沒再多問。
湛思瀾見黃老和李子越忙碌的模樣,他開口道:“我們去幫忙吧。”
說到底還是宋銘的醫館,他點了點頭。
顏聞抒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口:“銘兄,下午我便回水都了,為了你行事方便,我將林一留於你差遣。”
宋銘沒想到他會這麽快離開,沉吟道:“可是都城發生了什麽事?”
顏聞抒搖了搖頭,無奈道:“身在其位謀其職。”
宋銘心中的擔心落下,他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顏聞抒:“這是紅瞳蛇木魚骨製成的風濕丸,服一粒便可痊愈。”
顏聞抒沒想到還有此等驚喜,連忙道謝:“多謝銘兄。”
他父親便有風濕,常年不見好,尤其是風雨日。
“你我不必客氣。”顏聞抒幫忙至今,確實用不著同他客氣。
顏聞抒拱手道:“那我就先行一步,回客棧了。”
“好。”
宋銘和湛思瀾目送他的背影消失,這才邁進了醫館。
不過他倆的容貌,太容易讓人誤會了,排隊的病人見他倆徑直走向黃老,不滿道:“你們怎麽能插隊呢?”
“就是,不要你們長的好看,就能一步登天!”
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裏麵診治的黃老。
看到兩人更是眼睛一亮,他衝李子越道:“子越,你二師父來了,讓他們排成兩隊,分一半給你二師父。”
“師父回來了?”李子越驚喜的看向門口,見真是宋銘和湛思瀾,他又努力保持鎮定,按照黃老的吩咐分隊。
後麵不明所以的人,還在怒斥:“怎麽回事呢?年輕人身體好好的,還跟我們這種老婆子搶!”
“老頭子我也看不下去了!”
湛思瀾看宋銘一副不予理會模樣,他聽不下去了。
就在要跨進大門時,他拽住宋銘的手,轉頭衝排在門外的人道:“我夫君也是大夫,跟黃老一樣的大夫。”
“大家都看不下去了,莫非是老了眼神不大好。”湛思瀾掃向方才最大聲的幾人,笑了笑道,“既然這樣,一會兒問診,可得讓黃老或者我夫君,好好看看。”
“……”
黃老看完手裏的人,開了藥方給李子越。
見下一個人慌張上前,他示意下一個等等,隨後他上前將宋銘迎了進去,又把人拉到旁邊留好的位置。
“宋神醫啊,你可算回來了!”黃老嗬嗬一笑,衝後麵的人道,“這就是我先前同大家說的宋神醫,疑難雜症的都往他那邊靠,他包治百病。”
宋銘:“……”
大可不必這麽抬舉他。
黃老按著他坐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人老了,不中用了,你就多幫忙分擔點啊。”
坐在黃老診桌跟前的老頭,忍不住開口道:“黃老,我們可都是聽聞你在這,才聞訊而來,這公子這麽年輕,能行嗎?”
被分過來的第一個婦人,深有同感,她掩麵咳嗽一聲,抬眸見對方這麽俊俏,又忍了。
湛思瀾全收在眼裏,莫名心裏有點不舒服,感覺他家夫君被占便宜了。
婦人後麵一位坐著的老嫗,看著凶巴巴脾氣不大好,她讚同道:“黃老,咱昨日可就趕來了,今日好不容易要到老婆子了,你讓這個繡花枕頭給我看,老婆子可不樂意哦。”
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粗布麻衣,同城中長住的人大相徑庭。
黃老知道這些人,都是來自鎮裏或者鄉裏,他安撫道:“別看他長的比我這個老頭子好看,他的醫術,可是我等望塵莫及的。”
“知道肺癆吧?就是他治好的!”
李子越聽到這些人,這般詆毀宋銘,他心裏也不好受,他冷硬道:“孟家小公子深入霧林,中了蜘蛛的毒,命懸一線,也是我師父救的!”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看樣子半信半疑。
“你們這麽說,可我們又沒看見,怎麽知曉他確實有這本事。”不知誰這麽說了一句,立馬引得其他人讚同。
“對啊,肺癆無藥可救,怎麽可能治好呢。”
“霧林誰敢進的,萬一是那蜘蛛毒性不夠呢!”
說來說去,一群人就是不信。
宋銘倒是沒想到,有一天他看病不行,是因為他的長相。
湛思瀾皺了皺眉,這些人未免太迂腐了些。
之前沐城那些人,爭著吵著讓宋銘看病,現在這些人,連試都沒試過,便開始了偏見。
他替宋銘感到委屈。
“這樣吧,願意排我這邊的人,便找我看,你們其餘人,想排黃老那,就拍那邊吧。”宋銘突然開口道。
這些人的看法,其實他現在並沒有多在意。
他不需要對自己不信任的病人。
湛思瀾心疼,握緊了宋銘的手。
後者卻對他搖了搖頭。
而此時動搖的人,已經去了陳老的隊伍。
“他們不找你看,是他們的損失。”湛思瀾故意提高了音量,生怕這些人聽不見似的。
黃老看著長長的隊伍,一臉無奈。
他歎了一口氣,多說無益,還是專心看病吧。
宋銘也是這個想法,他徑直坐下,等著願意相信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