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找了一晚上也沒找到宋銘和湛思瀾的蹤跡,無奈之下,隻好將情況匯報給了顏聞抒。

同時宋銘和湛思瀾居住在客棧,沒能逃出來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聽說了嗎?那個名瀾山莊的宋大夫被大火燒死了!”

“什麽意思?昨日不還好好在公堂對峙嗎?”

“昨夜啊,他們居住的客棧走水,燒了整整一個晚上!裏麵好多人都沒能逃出來!”

“這也太倒黴了!”

“什麽倒黴不倒黴,說不定是天譴呢!”

“一個大夫,治病救人又不殺生,哪裏來的天譴一說?”

“對啊,不會說,別胡說八道!”

“你們還真別不信,名瀾山莊召集那麽多醫者前去學習,不就是想昭告天下,陸大夫沒用嗎?但我聽說啊,陸大夫用的並非宋銘的藥方,而是自創的。”

“既然是自創的,那為何名字都相同?”

“或許是巧合吧,好像是陸大夫也用了一個什麽天蘊的藥草,具體隻有於家知曉。”

“可惜啊,這麽年輕。”

“我本來還打算去學習呢,這名瀾學府不會開不起來吧?”

“不是說還有黃老和裘老兩位坐鎮嗎?”

“那也沒有能治好肺癆和天花的宋大夫,更新人住啊!”

“說的也是。”

站在角落的兩人一虎,津津有味的聽著自己的消息。

“我們就這樣出去,不會把人嚇到吧?”湛思瀾衝宋銘眨了眨眼睛。

後者揉了揉他的頭:“你真以為很多人認識我們?”

湛思瀾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宋銘拉著他避開人群往後走,“讓小白出去晃一晃,林一自然會來找我們匯合。”

兩人一虎選了就近的一家客棧。

等林一找來時,已經過了響午。

“公子,你們沒事太好了!”林一站在兩人跟前,眼神難掩激動,“不知道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

湛思瀾下意識看向宋銘,後者指了指地上的小白,“多虧它。”

湛思瀾篤定點頭。

小白:“……”

林一信了,小白確實有靈性,而且也不是沒有駝過人。

“查到是誰放的火了嗎?”宋銘問到了正題上。

“縣令恐怕不會認真查,所以我稟告了少城主,應該明日便會趕來了。”林一如實照說。

宋銘眉心蹙了一下,顏聞抒前來,不失為好事。

隻是等到明日,證據恐怕已經被銷毀的差不多了。

湛思瀾看出他的心思,扭頭問林一:“於家和陸見亥對此是什麽反應?”

“我一直在找兩位公子,還未來得及去打探。”林一慚愧道。

宋銘清楚,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人手的原因。

他開口道:“你先去打探吧,有消息及時告知我們。”

“是!”林一轉身離開。

而此刻,陸家宅院。

陸見亥拿著魚食喂養池子裏的錦鯉,陸駿站在抱著手臂站在他身後。

“客棧裏的屍體,清點清楚了?”

陸見亥問完,朝池子裏撒了一把魚食。

陸駿放下抱著的手臂,皺了皺眉道:“客棧老板說賬本燒了,他也記不得有多少人。”

陸見亥手頓住,扭頭眼神冰冷道:“什麽意思?”

“火勢太大,有個小二也被燒死了,他接待了多少個客人,不得而知。”陸駿實話實說。

“混賬!”陸見亥一把將魚食砸在了地上,怒不可遏道,“你到底是怎麽辦的事!”

第一次殺於家父女失誤就算了,如今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我要你到底有何用!”

陸駿不以為然一笑,走到他身側,同他對視:“勞資想殺就殺,你管的著嗎?”

陸見亥眯了眯眼,“你別忘了,這是在誰的地盤!”

陸駿抽出腰間的軟劍,用手摸了摸刀刃:“這些年,但凡有點本事的大夫,全靠我幫你鏟除吧,若是沒有我,你這個鹿角第一名醫,指不定該在哪個冤大頭頭上呢。”

陸見亥捏緊了拳頭,目光灼灼盯著他。

養虎為患!

早知今日……

他這副模樣,陸駿絲毫不懼怕,他收斂玩味道:“我要娶於家小姐。”

“你瘋了!”陸見亥瞪大了眼睛,這是生怕於盛然不知道毀了他女兒清白的人是誰嗎!

“這是修複你和於家關係最好的辦法,何況那丫頭,我還沒玩膩呢。”陸駿睨著眼睛道。

於家是鹿角出名的大善人,他又有第一名醫徒弟的稱號,想做點什麽,不是手到擒來。

陸見亥目露猶豫,他沒想到陸駿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沉默了半響,他應聲道:“我可以幫你去於家提親,但是宋銘的事……”

“放心,我已經讓人去確認他的屍體了。”陸駿看了他一眼,語氣散漫,“我昨晚親自守著門口,他和湛思瀾就沒出來,除了葬生火海,我還不信他們能長翅膀。”

“最好是這樣!”陸見亥甩袖走了。

如果讓陸駿娶了於馨月,他更不好滅口。

可若是現在讓陸駿死……就沒有能幫他辦事的人了!

陸見亥隱忍的捏緊了拳頭,目光晦暗莫測。

屍體很快確認了,其中兩具屍體同宋銘和湛思瀾的身量相近。

陳捕頭跟宋銘相處時間最長,加上林一找到了他,所以一起去確認了屍體。

“林大人,節哀順變。”

“少城主不會讓兩位公子死的不明不白,還希望陳捕頭盡快找到客棧失火的原因。”林一麵無表情,眼眸中盡是悲慟。

陳捕頭立馬應聲道:“大人請放心,小的明白。”

林一點了點頭,讓人去打好棺木送來。

陳鋪頭見狀,立馬讓人去稟報縣令。

他借查案離開後,直接去了陸家。

陸見亥看到他前來,連忙把人迎進了府。

書房。

“陸大夫,林侍衛已經確定了宋銘和湛思瀾的屍體。”陳捕頭笑著開口道。

陸見亥將放在旁邊的盒子打開,推到陳捕頭手邊:“這是千年老參,陸某沒其他聊表心意,就隻能送點藥材了。”

陳捕頭盯著盒子看了幾秒,說:“陸大夫,言重了,小事一樁而已。”

“您親自來送消息,怎麽能說是小事一樁呢,這千年老參,也是老夫無意間所得,陳捕快你就收下吧。”陸見亥言辭懇切,一副你不收,我怎麽好意思的模樣。

“那陳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陳捕快站起身,將盒子蓋好,準備告辭。

陸見亥又試探道:“不知玷汙於小姐那賊人可抓到了?”

陳捕頭奇怪看向他,問:“陸大夫這是?”

陸見亥歎了一口氣:“是我那徒弟,心悅於小姐,擔心呢。”

“原來如此。”陳捕頭沒有懷疑,簡單道,“目前未有發現,一旦有,我會來通知兩位的。”

“那就多謝了。”陸見亥衝他拱了拱手。

……

宋銘和湛思瀾找了一處宅子住下,對於外麵的風風雨雨,兩人沒在意。

準備看看這幕後之人究竟有什麽目的。

林一會來時,宋銘和湛思瀾正在下棋。

“兩位公子,陳捕頭進了陸府。”

本該落子的宋銘,執著棋子的手一頓,他皺了皺眉,隨後將棋子穩穩落下。

湛思瀾心思不再棋局,扭頭問林一:“於盛然那邊呢?”

“於家倒是沒有動靜,不過於馨月跟陸見亥的徒弟陸駿最近走的比較近。”

湛思瀾同宋銘對視一眼,繼續問:“怎麽說?”

“於小姐身體不適,經常去陸氏醫館,但每次就診的大夫都是醫術不精的陸駿。”林一也覺得奇怪,而且於馨月每次去,基本要半個時辰。

難道是為了針灸?

宋銘卻突然道:“你想辦法去於府,見於盛然一麵。”

林一點點頭:“是。”

等林一出去,湛思瀾忍不住問:“難道於家主已經知道誰是采花賊了?”

宋銘對上他的眼睛,點點頭:“嗯。”

先前在衙門,於盛然那副模樣,應該是不願意女兒在出門,巴不得她就呆在家裏。

可現在的於馨月,持續好幾天去陸氏醫館,就讓人很懷疑。

要麽是為了商議事情,要麽……去見出主意的人。

第二日,顏聞抒徬晚到了宅院。

見兩人沒事,他鬆了一口氣,又說了一個好消息:“陸言雖然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商人,但他知道當初去沐城的人是誰。”

“那現在人在哪裏?”湛思瀾激動道。

宋銘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別擔心。

“說來也巧,對方現在就在鹿角。”顏聞抒語出驚人道。

宋銘皺了皺眉,這麽巧?

顏聞抒沉吟道:“這樣吧,明日我親自帶你們去。”

“好!”湛思瀾求之不得!

隻是找到他,真的能查出湛雪羽的身世嗎?

湛思瀾陷入了懷疑。

“你來鹿角,不僅僅是因為我們的事吧?”宋銘一眼看穿了顏聞抒。

對方無奈一笑:“嗯,鹿角貪汙之事,也該上心了。”

“不過,我需要你們配合。”

宋銘沒有意見,看來縣令的烏紗帽保不住了,至於陳捕頭……誰知道呢。

顏聞抒舟車勞頓,去了客房休息。

宋銘和湛思瀾洗漱完,也躺在了**。

湛思瀾心情複雜,翻來覆去睡不著。

宋銘一把將人禁錮在懷裏,把下巴抵在對方頭頂。

“睡吧,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