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吵起來,話語裏牽扯的人,讓寂靜的房間,瞬間熱鬧了起來。

齊溫書作為一個局外人,打了一個冷顫。

不會什麽祖師爺啥的,已經被念叨來了吧。

經過這麽一翻吵鬧,原本的沉重變成了無奈。

墨樞鈺看向宋銘,認真道:“這種機關術,對於我墨家來說,並不是難事。”

宋銘勾唇一笑:“如此甚好,我會著手幫你準備解毒之事。”

墨樞鈺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盯著宋銘問:“條件。”

“必須你本人盯著到完工。”宋銘看了他一眼,又說,“可能不止這一座學府。”

“我答應你。”墨樞鈺沒有猶豫。

兩人達成共識,一旁的湛思瀾和顏聞抒喜見樂聞。

“那這個圖紙,要什麽時候可以畫好?”湛思瀾摸著下巴問。

墨樞鈺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明日便能出來。”

“一日會不會太趕了?”顏聞抒認為一天太勉強了,何況藏書閣一共要四層,這可不是小事。

墨樞鈺我搖頭,自信道:“屆時看圖紙便知曉。”

湛思瀾和顏聞抒對視一眼,目光落在了宋銘身上。

後者我笑了笑:“如此甚好。”

墨樞鈺眉梢一動,他喜歡跟我自信的說話。

藏書閣的事情敲定下來,裘老忍不住道:“收徒的事如何?”

口罩的黃老一把薅住他的頭發:“秦老頭,你要點臉!”

秦老疼得齜牙咧嘴,慌亂之際,抓住了黃老的胡子:“你就是嫉妒我好學!”

黃老:“……”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甘示弱。

宋銘歎息一聲,開口道:“等藏書閣建立好了,三位可以第一批進去觀看。”

秦老和黃老異口同聲道:“現在不行嗎?”

裘老點頭:“對啊!”

“醫書還未整理完。”宋銘實話實說道。

三人:“……”

行吧,那他們就再等等!

墨樞鈺占據了書房,宋銘和其他人便出了房門,以免擾亂他的思緒。

三個老頭你看不慣我,我看不慣你走了。

留在顏聞抒和齊溫書在宋銘和湛思瀾身側。

“過完年回去嗎?”宋銘看向齊溫書。

對方點了點頭,想到路上遇見的劫匪,他又說:“對了,我在劫匪身上拿到一樣東西。”

他攤開手,是一塊小巧玲瓏的令牌。

上麵的紋路,看著像一隻長著五隻腳的怪物,麵相尤為凶狠,反麵是怪物的後背,同樣有五隻形狀不一的腳,身上長滿了鱗片。

宋銘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皺著眉問:“他們隻搶走了藥材嗎?”

齊溫書點點頭:“他們在劫藥材的時候,還特意打開過袋子,像是在找什麽。”

宋銘陷入了沉默。

為什麽要找呢?

顏聞抒好奇道:“這批藥材,混有珍貴的某種藥材嗎?”

湛思瀾和齊溫書一起看向宋銘。

後者搖了搖頭:“隻有尋常藥材,要說有什麽不同……”

宋銘忽然一驚,這批藥材是他用靈泉澆灌了種子,難道同這個有關係?

他問鴻靈:“靈泉澆灌的藥材,除了大小不同外,還有什麽特別嗎?”

鴻靈:“能強身健體,藥材中會混有靈氣,不過一般人看不出來。”

“我手中令牌的主人呢?”

“我從未見過。”

宋銘又陷入了沉思,連係統都不知道,那這幫人意欲何為呢?

湛思瀾搖了搖宋銘的胳膊:“是有什麽奇特之處嗎?”

宋銘回過神來,對上三雙求知欲極強的眼睛,他沉吟道:“除了藥效優於尋常,並無不同。”

“難道是為了求財,又怕有重要用途,便心善留了一半?”齊溫書不確定道。

“等這邊學府的事情忙完,我便請黃老回去,在沐城設置一樣的學府。”宋銘思索著這樣一來,藥材便不用再送來送去了。

齊溫書訝異道:“那銘兄你呢?”

宋銘看了一眼湛思瀾,“我們要去鏡城一趟。”

齊溫書立馬猜到了原因:“身世?”

湛思瀾點了點頭。

“有興趣的話,不妨我帶你四處逛逛?”顏聞抒衝齊溫書一笑。

“這怎麽敢麻煩少城主。”齊溫書惶恐道。

顏聞抒:“無妨,正好有事相商。”

“那你們聊吧,我們回去摘抄醫書。”宋銘衝兩人說完,牽著湛思瀾走了。

……

接下來的事情十分順利,宋銘同大家一起看過墨樞鈺的圖紙後,隻剩下了佩服。

每層采用的令牌配卡槽的設計,但每一層的令牌,又有所不同。

卡槽中有機關,並且隻對自令牌上的小機關有作用。

十分巧妙。

宋銘已經將解藥製作了出來,對於墨樞鈺的腿,還需要用針灸療治。

藥房裏。

墨樞鈺躺在**,腰間搭著躺著,見宋銘拿出銀針,他麵無表情道:“你為何會娶哥兒?”

宋銘沒想到他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看了一眼旁邊的烤爐,問:“冷嗎?”

墨樞鈺不說話。

“看來是不冷了。”宋銘用手在他脖子和腹部按了按,一看就是經常鍛煉的人,他見墨樞鈺還盯著自己,塞了一片針厄木靈草的葉子進他嘴裏。

同時又拿出靈泉:“就著吃了。”

墨樞鈺皺了皺眉,依言照做。

宋銘拿起銀針,紮在了他的睡穴。

見他掙紮,宋銘開口道:“不是我選擇了哥兒,而是我選的湛思瀾。”

話音落在,墨樞鈺眼皮下的眼珠不再轉動。

還真執著。

宋銘不再分神,拿起銀針紮在了墨樞鈺的兩腿上。

一個時辰後,宋銘收針出了房門。

墨伯快速迎了上來,緊張道:“宋公子,我們家公子如何?”

“毒已經解了,至於腿……”宋銘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再次落在墨伯身上,見他肉眼可見的緊張,笑著說,“醒來可以嚐試走走,不過他這麽多年,沒用過腿,不要過量。”

墨伯呆愣在原地,這是什麽意思?

腿恢複了嗎?

宋銘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腳走了。

臨走又補了一句:“藥房我點了助眠的熏香,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墨伯這才反應過來,他轉過身,衝宋銘行了一個大禮。

沒想到宋銘竟然會關心他家公子,墨樞鈺沒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會失眠。

加上忙著機關術圖紙,這幾日都沒睡好。

墨樞鈺在機關術上造詣頗高,也正因為此,才更加精益求精。

兩日後,宋銘、湛思瀾、顏聞抒回了鹿角。

於馨月和陸駿大婚已過,是時候一網打盡了。

墨樞鈺醒來時,宋銘的馬車已經走了。

他揉了揉頭,已經許久未睡得這般舒坦了。

藥房裏,香氣四溢,烤爐的熱氣嫋嫋升起,他坐起身,剛用力,便發覺腿上有知覺了。

他瞪大了眼睛,他好了?

恰好這時,墨伯帶著秦老從外麵進來。

“感覺怎麽樣?”秦老比墨伯還激動,撲到床前,一個勁兒問,“腿有感覺了嗎?宋銘怎麽給你紮針的?都紮了哪?”

墨樞鈺還沒來得及反應,秦老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

隻見秦老驚喜道:“神了!不僅解了毒,你的身體比之前更強健了!”

“快點告訴我,宋銘都給你紮了哪些穴位?”

麵對秦老的咋咋呼呼,墨樞鈺因輕推開他,然後看向墨伯:“扶我一下。”

他想試一試腿,是不是真的有知覺。

墨伯連忙攙住他的胳膊,不需要墨伯幫忙,他已經能夠挪著腿,垂在床前。

雙腳落在地上,冰涼的感覺襲來。

他依靠墨伯的力量,站直了身體,隨後艱難的挪動。

如同踩在棉花上的感覺,讓他有些不甘心。

奈何腿軟綿綿的,不受控製。

受了宋銘叮囑的黃老,進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副畫麵。

墨樞鈺穿著單薄的裏衣褻褲,咬牙行走。

他神色一凝:“宋銘說過了,你初恢複,不宜多用腿,得慢慢習慣。”

墨伯高興過頭,這才想起宋銘的話來。

他忙緊將一旁的機關術輪椅挪過來,讓墨樞鈺坐下。

“公子,黃老說的對,你趕緊坐下。”

黃老見墨樞鈺意猶未盡,冷哼一聲,衝秦老撒氣道:“你還是大夫呢!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說完他又衝墨伯交代:“今日已經可以了,往後每日在昨日的基礎上,多加小半個時辰,直到他能正常行走,便不必管了。”

“多謝黃老。”墨伯感激道。

秦老這會兒反應過來了,他難得沒跟黃老爭論,而是語重心長道:“欲速則不達,你該知道隱忍。”

墨樞鈺點點頭,看向門口,又問:“宋公子呢?”

“鹿角還有事,先走了。”黃老說完,將手上的熏香遞給墨樞鈺,“宋銘說治療失眠的。”

“多謝。”墨樞鈺接過了,他沒想到,宋銘這麽替他著想。

想到他最後說的那句話,目光又落在了熏香上,他定然同那個人不一樣吧。

想到這,他扭頭衝墨伯吩咐:“去將雲舒接過來吧。”

墨伯一愣,雲舒是墨脩給墨樞鈺定下的娃娃親。

這麽多年來,一直喜歡著墨樞鈺。

因為對方是哥兒的原因,墨樞鈺對他很是疏離,甚至沒有半分情誼。

但墨伯知道,墨樞鈺心中有他,而且拒絕對方的心意,並非是因為腿。

隻是因為章秋山的緣故,一直認為自己跟他流著相同的血,不配給人幸福。

這是想通了?

“墨伯,我想試試。”想試試給雲舒幸福。

“好好好!我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