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銘和湛思瀾雖然早有準備,但看到魏舒的信,還是難過。

“魏舒知道柳星和林朗住哪裏嗎?”湛思瀾不由擔心,“他一個人去沐城,會不會不安全?”

“劉老三會送他到沐城,別擔心。”宋銘知道魏舒不是魯莽的人,即便出發,也肯定是規劃好了的。

湛思瀾鬆了一口氣。

“現在最棘手的是顏政。”不知道張琴師用了什麽詭計,但宋銘心中有股預感,不能讓他得逞。

他喊了一聲林一,後者快速進了屋。

自從他能夠將魔氣運用自如,他發現不止聽力變好了,連帶著移動速度也快了。

宋銘將改良的清腦丸遞給他,“跟顏聞抒說,我,時機合適,給城主服用。”

林一點點頭,轉身離開。

之後,顏聞抒沒再傳來消息,元宵節也到了。

湛思瀾打開房間窗戶,看著下方各式各樣的燈籠,眼睛一亮。

“要出去逛逛嗎?”

宋銘知道他想去,遂點了點頭。

兩人出了客棧,林一跟在暗處。

燈籠掛滿了街道,在夜色下,橙紅的一片,給這座城添上了煙火氣。

宋銘牽著湛思瀾正往前走,突然湛思瀾被人撞了一下。

宋銘眼疾手快將人拉進懷裏,撞人的人已經快速混入了人群。

他拽著湛思瀾從頭到腳打量:“沒事吧?”

湛思瀾搖了搖頭。

“應該是不小心。”

宋銘鬆了一口氣,之後把人看的更緊了。

除了猜燈謎外,還有人在表演雜耍。

琳琅滿目的飾品,放滿了小攤。

湛思瀾雖然好奇,但並沒有打算買。

來往的人很多,公子小姐猜燈謎的數不勝數。

宋銘沒有興趣,湛思瀾對燈謎也不感興趣,兩人東看看西看看,最後去放天燈。

“兩位公子,要幾盞天燈啊?”攤販笑吟吟問兩人。

湛思瀾看了宋銘,笑著回道:“一盞就好了。”

“好嘞!”

天燈上可以寫字,湛思瀾問宋銘:“你想寫什麽?”

宋銘反問他:“你呢?”

湛思瀾想了想,最後說:“可以什麽都不寫嗎?”

宋銘點點頭:“嗯。”

攤販笑道:“放天燈都要許願的,兩位難道不想寫感情長長久久?”

湛思瀾一頓,目光落在了宋銘身上。

宋銘望著滿天星火的燈籠,扭頭看向湛思瀾,“兩個人的感情,源於本心,與願望關係不大。”

一個人我真心待一個人,不需要用願望來守候。

湛思瀾見攤販沒明白宋銘的意思,他笑了笑說:“我夫君在於行,不在於形。”

他指了指天燈,給了錢,跟宋銘我去一邊的空地。

攤販老板摸了摸後腦勺,嘀咕道:“還是頭次見這樣的客人。”

不過他們怎麽樣,都跟他沒關係。

湛思瀾沒有要求宋銘像別人一樣,跟自己一起抱著天燈許願,到了空地,他便鬆了手。

看著一點一點往上升的燈籠,他握住了宋銘的手。

“宋銘,我會一直喜歡你的。”

大膽又熾烈的愛意,在那雙燦若星河的眼睛裏泛著光。

宋銘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把人抱進了懷裏。

“嗯,我知道。”

因為我也是。

湛思瀾拍了拍他的肩膀,破壞氛圍道:“我看不到天燈了。”

宋銘:“……”

他一臉無奈,抬手捏了捏湛思瀾的臉。

湛思瀾用後背靠著他,任由他捏。

“真巧,沒想到在這裏碰到兩位貴客!”淩厲的女聲響起,語氣裏透著兩分咄咄逼人。

宋銘和湛思瀾轉過身,正好對上顏柔的臉。

她身邊的男人,已經不是章闌添了。

看來傳言不錯,柔郡主喜歡好皮囊的男人,膩了便同人和離,尋找下一個目標。

看她身邊這男人,樣貌氣度都不輸章闌添。

湛思瀾皺了皺眉,有點怕她看上宋銘,隻身站在了宋銘前麵。

顏柔噗嗤一笑,調侃道:“怕什麽,比起你夫君的長相,我更喜歡你這種,哥兒前麵也能用吧?”

湛思瀾:“!!”

他麵紅耳赤,堂堂郡主竟然說出這麽不害臊的話!

“不過哥兒隻能嫁人。”顏柔說這話完全是為了侮。辱湛思瀾,她眼神嘲諷。

湛思瀾臉色漲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宋銘把人攬進懷裏,目光淩厲:“若是郡主能以一己之力,撼動整個灐州的律法,這番話,想必會有不少人讚同。”

“你!”顏柔自然不能令灐州改變,哪怕隻是水都這一個地方,她也做不到。

聽出話裏的輕蔑,她眯了眯眼。

“還有,濫。交容易得病。”宋銘語氣冷淡,對自己的身體都不愛惜的人,也不需要活多長。

這下輪到顏柔臉紅了!

她惡狠狠瞪向宋銘,目光仿佛要殺人。

如果沒有還好,偏偏宋銘戳中了要害!

難以啟齒,又想殺人滅口。

旁邊的男人叫柳束,他出言嗬斥道:“爾等竟敢這麽跟郡主說話!”

“還不跪下道歉!”

“城主我都不必跪,難不成你們郡主比城主和少城主權利還大?”宋銘看似在對柳束說,實際上是對顏柔說。

果不其然,溫柔臉色一變。

她轉身抬手就給了柳束一巴掌:“你算什麽東西,本郡主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做主!”

柳束嘴角被打出了血,他捏緊了拳頭:“是,郡主。”

宋銘看著他隱忍的表情,衝暗處的林一使了一個眼色。

隨後他牽著湛思瀾往反方向走。

“站住!本郡主準你們走了嗎!”顏柔眯了眯眼,臉色不善。

“走了。”宋銘根本不搭理她,輕輕拽了一下僵硬在原地的湛思瀾。

“宋銘!你給本郡主站住!”顏柔抽出鞭子,甩在了兩人身後。

勁風在後背綻開,卻未傷到人。

湛思瀾被嚇了一跳,宋銘麵不改色。

“不用管!”

顏柔見威脅也不起效果,快步衝上前,橫著鞭子,擋在兩人跟前。

“你是不是以為本郡主真不敢動你!”想到城主府如今的情況,她紅唇一揚,“你還不知道吧,少城主被城主關禁閉了!”

湛思瀾心下一驚,但有又克製的沒讓自己表現出來。

宋銘直視顏柔,又看向她身後隱忍的柳束,“這又如何?還是說——郡主跟國師同仇敵愾?”

顏柔麵色一變,他怎麽會知道!

不可能!

他絕不可能知道,顏聞抒都未發現,宋銘一定是在詐她!

“休要胡說八道!”顏柔厲聲嗬斥。

宋銘不過是猜測,沒想到顏柔的反應,竟然證實了。

這個柳束,看著同張琴師有幾分像。

不是說容貌,而是周身的味道。

就好比……臭廁所裏爬出來的蛆,有白有黑,但都改變不了他們的本質。

但顯然,這位柳束日子更不好過。

“郡主,若無其他事,我們便先走了。”湛思瀾學著宋銘,語氣平淡道。

“誰說無事了?”顏柔反手舉起鞭子,隨行的侍女,立馬上前將鞭子接了過去。

顏柔看了看自己的纖纖玉手,“本郡主東西掉了,這裏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把人帶回郡主府,好好盤問。”

不就是一個男人,她還就不信找不到借口,帶回郡主府了。

湛思瀾皺了皺眉,這郡主顯然是打他夫君的主意!

宋銘嗤笑一聲,忽然傳來一聲驚呼:“老虎!”

“吼——”

隨即一群人湧了過來。

宋銘高聲道:“郡主東西掉了,請大家去府中做客!”

聽到郡主兩個字,有些人跑的更快了,但也有人停下了腳步。

飛黃騰達,被郡主折磨,兩者之間,總有人選擇前者。

連帶著老虎也不害怕了,紛紛問:“不知郡主掉了何物?”

“郡主,我剛才撿到了一塊玉佩!”

“我撿到了簪子!”

“我……”

柔郡主,愛好男色,常以偷盜之罪或者點東西,將人帶入府中。

後又以誤會為由,將色相上佳者留在府中日日笙歌。

總之,柔郡主的說辭,不過是為自己招男人找理由而已,當不得真。

宋銘看著一群男人把人圍住,帶著湛思瀾大步離開。

而人群中的顏柔,第一次嚐到了名聲帶來了壞處。

“滾!本郡主沒丟東西!”

柳束站在人群外,看著往顏柔身上擠來擠去的男人,陰冷的勾了勾唇。

活該!

他是張琴師的徒弟,因為兩人合作的關係,不得不留在郡主身邊。

想到晚上那惡心的觸感,他巴不得立馬殺了顏柔。

偏偏他還得討好她!

“滾!再不滾!本郡主殺了你們!”顏柔被鹹豬手摸了身體,氣的火冒三丈!

侍女見狀,將鞭子扔到了顏柔手中。

“啪!”

鞭子落在了一人臉上,隨即對方臉上一道紅痕。

眾人見顏柔動了真格,連忙退開了身。

宋銘和湛思瀾站的地方,早已經空無一人。

她額角的青筋突突的跳動,磨牙牙齒道:“宋銘!好你個宋銘!”

我一定要將你那張臉扒下來!

不,是全身的皮!

“將這些人都給我殺了!”

聽到顏柔的話,眾人掉頭就跑。

然而還沒來得及,柳束拋出一把粉末,這些人立馬倒在了地上。

做完他又掏出解藥,遞給侍女,“還請郡主服下。”

侍女身上也不好受,但方才捂住了口鼻,並未沾惹太多。

顏柔打開瓶子,服用了解藥,侍女這才服用。

“回府!派人去給我查宋銘住在哪!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