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天齊出了房門,便帶著湛家小輩都走了。
落後一步的湛良陵往屋裏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在了地上。
等離開了院子,湛嘉樹才開口道:“爺爺,音姨說什麽了?”
湛天齊往四周看了一眼,確定無人,才意有所指道:宋銘醫術了得,想必有更合適的大家閨秀。”
湛良俊一驚,這是打算拉攏宋銘,除去湛思瀾?
湛嘉樹皺了皺眉:“他們是夫夫。”
湛天齊歎了一口氣:“走吧。”
湛嘉樹和湛良俊陷入了沉默,而湛良陵眯了眯眼。
晚上。
服侍的嬤嬤上前,輕柔的替湛雪音摘掉了頭上的金釵。
“夫人,該休息了。”
湛雪音點點頭,突然,外麵傳來動靜。
“去看看。”湛雪音蔥白的芊芊細手,理了理衣襟,又衝嬤嬤揮了揮手。
“是。”
嬤嬤轉身出了房門,看到被侍衛攔住的人,她皺了皺眉:“陵少爺,可有事情?”
見他孤身一人前來,眉心擰的更緊了。
湛良陵麵不改色:“我找音姨。”
嬤嬤正要進去稟告,便聽湛雪音道:“讓他進來,讓人去守住院門。”
嬤嬤應了一聲“是”,衝侍衛使了一個眼色,隨即幾人散開,隔著差不多的距離,將整個院子圍了起來。
“陵少爺,請隨看老奴前來。”
湛良陵眼神裏透露出喜悅來,跟在嬤嬤身後,進了屋。
“嬤嬤,你去門口守著。”湛雪音隻穿了一件裏衣,披散著頭發,看著十分不合談話的時宜。
等嬤嬤一走,湛良陵立馬站到了湛雪音身後,討好的給她捏肩。
“音姨,可是有什麽指示?”湛良陵一邊賣力的捏肩,一邊打量湛雪音的神色。
“還能有什麽指示,你好好看著湛家人的態度即可。”湛雪音端起桌上的溫水,喝了一口。
湛良陵看著她濕潤的紅唇,咽了咽口水,手不由自主往下。
“音姨,爺爺有意在大哥繼承湛家後分家,另一脈由四弟掌管,爺爺似乎並沒有將你們當做一家人。”
湛雪音仰起脖子,整個人靠在了湛良陵身上。
下一秒,對方呼吸急促了起來。
湛雪音勾了勾唇,毛頭小子。
“無妨,我本就不是湛家人,他虛以委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湛良陵之所以知道這件事,還得從他們第一次滾床單開始。
湛雪音為了維持容貌,一直在服用一種藥,這藥的副作用就是需要男人的滋潤。
之前有一次回府,她喝多了,恰好發作,正是湛良陵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兩人各取所需,湛良陵想要另一脈的家主之位,她要人守住秘密,順帶找個人看著湛家的一舉一動,這般失誤,正好一舉兩得。
湛雪音整個人無力的靠在湛良陵腹上,媚眼如絲。
湛良陵咽了咽口水,一把將人橫抱起身,便往床榻上壓去。
他氣喘了一聲:“音姨,表哥知道你和我……”
“他的一切殊榮,都是我給他的,還能讓他管在我頭上嗎?”湛雪音取起腿,在他大腿摩挲。
等景釋繼承了少城主,第一個開刀的就是湛家。
她絕不會給湛家留後!
包括眼前這人,一個玩物而已。
湛良陵年輕氣盛,哪裏看的懂她眼底的深意,這會兒那擋子事上頭,思緒早已經飛遠了。
“音姨,你真美。”
“嗬……”
事後,湛雪音並未讓湛良陵留下,而是打發了他離開。
嬤嬤進來時,湛雪音已經穿好了衣服。
“夫人,熱水稍後就送來。”
“嗯。”湛雪音摸了摸自己的臉,看向嬤嬤,眼神裏帶著陰鷙,“我美還是湛雪羽更美?”
“自然是夫人,一個死人怎可跟夫人相提並論!”嬤嬤早已經習慣了她的問題,輕車駕熟答道。
湛雪音不喜反怒,壓抑著聲音道:“可偏偏湛雪羽死了,景仲有還記得她!”
景仲有,如今的城主。
彼時的少城主,也是讓湛雪羽從佛燈寺召回的人。
這一切,都怪湛家老太爺遞出去的畫像。
明明這些東西,一早就屬於她!
湛雪羽又是什麽東西,憑什麽跟她搶!
嬤嬤隻好勸慰道:“如今城主府盡掌握在夫人手中,隻要城主一死,必然這個位置就是大公子的了。”
湛雪音冷笑一聲:“不,是我的。”
盡管聽了無數遍,但每次嬤嬤聽的都心驚膽顫。
生怕有人聽了去。
“明日,你去傳話,讓湛天齊想的想方設法把宋銘請進府,我想嚐嚐他的味道。”
美人誰不喜歡呢。
何況這個人,還跟湛雪羽有關係。
嬤嬤垂眸:“是。”
客棧有了裴清的加入,用晚膳時,話多了不少。
湛思瀾跟裴清聊的來,基本就沒停過嘴。
下午林一帶裴清出去,果不其然遇見了湛良陵的人。
對方想帶裴清回去,全被林一教訓了一頓。
“思瀾,你們就打算被湛家這麽騷、擾?”裴清忍不住道。
湛思瀾看了宋銘一眼,說了兩人的打算:“我娘親的爹娘還在府中,打算救了他們來看。”
最好是勸著分家,從此和湛天齊再沒什麽關係。
裴清點點頭,又看向林一:“今日多謝林侍衛了。”
林一搖頭:“你是公子的客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裴清笑笑:“那我便將謝意,記在宋神醫頭上了。”
他敢跟思瀾平輩相處,但對宋銘,還是帶著點怯意。
尤其是對方的眼神,仿佛能將人看穿似的。
宋銘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神情冷淡:“不必謝我,記得你想做什麽即可。”
裴清認真點頭:“我會的。”
吃過飯,小二來將東西收走,幾人便各回各屋了。
湛思瀾叫了熱水,歇一會兒送上來剛好合適。
“夫君,你說湛嘉煜能把人帶出來嗎?”湛思瀾眼神裏帶著些許不安。
宋銘拉著他走到窗邊,往下瞧了瞧。
這才一下午,鬼鬼祟祟的人又多了。
“有人在監視我們?”湛思瀾不自覺壓低了聲音。
宋銘如實搖了搖頭:“也不算,監視的人,不會這麽傻。”
傻到直接暴露自己。
湛思瀾又陷入了迷惑。
“或許同裴清帶來的消息有關。”宋銘放下窗戶,拉著湛思瀾坐回了床邊。
湛思瀾愣了兩秒,隨即反應過來,宋銘說的是什麽意思。
湛良陵準備潑髒水了。
“我不太喜歡鏡城。”湛思瀾撲進宋銘懷裏,將人抱住。
他實在想象不到,他娘親湛雪羽那麽心胸開闊的女子,竟然生在處處是枷鎖的鏡城。
宋銘將人抱住:“或許同娘親在寺廟長大有關係。”
湛思瀾點點頭,同意道:“我認為也是,湛家根本養不出這樣的女子。”
湛雪音一直跟在湛天年和江慕雅身邊,都未將性格養的多好,可想而知,湛家確實是火坑。
他抬起頭看向宋銘:“那你說,我建議他們分家,會同意嗎?”
“我救他們,已經算是報答養育之恩了。”宋銘在湛思瀾腰上,輕輕掐了一把。
意料之中,湛思瀾直接軟在了他懷裏。
搞得湛思瀾都沒機會難過。
等熱水送上來,兩人沒羞沒躁洗了澡,安心入睡。
翌日。
宋銘和湛思瀾下樓準備出去買去東西,剛出了客棧,在角落換好人皮麵具,走了沒幾步,便沒有意外的聽到了大家的議論聲。
“我聽說迎君來客棧住了一個神醫,是真的假的?”
“真的倒是真的,不過啊……我聽說,他是偷了師門的藥方,來充當神醫!”
“還有啊,據說他那些藥方,都不是自己的!是他師門的能人所創,他不過學了,拿出來說是自己的,故意裝大度!”
“那這人品,可真不怎麽樣!”
“不是說長的十分好看嗎?據傳嫁給他的夫郎,也是經過篩選的?”
“對對對,我還聽說,對方就是看重了哥兒的身世複雜,想要一飛衝天,所以才娶的人。”
宋銘:“……”
湛思瀾:“……”
這些人說的有鼻子有眼,他們自己都差點信了。
“知道淼城那個名瀾學府吧?我聽來往的商人說,根本就不是宋銘的功勞,全靠幾個老名醫。”
“不會這人又偷了老大夫的藥方,說自己厲害吧?”
“這就不知道了,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看呐,這種人根本不配為醫者。”
“但我聽說他前不久還救了候府的主君。”
“一個哥兒生孩子,有什麽好救的,我看啊就是誇大題詞。”
“……”
宋銘倒是沒想到,這次沒有用醫術不精來罵他,反而從他的師門說起了。
看來這湛良陵也不是特別蠢。
湛思瀾目露擔心,跟宋銘在一起這麽久,他根本沒見過所為的師門。
要非要說一個,隻能是空間裏的鴻靈了。
可這又不可能讓別人進去。
“湛良陵一定是調查過咱們了,”湛思瀾多了幾分焦急,“可你根本沒有師門來證明自己。”
宋銘安撫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別自亂了陣腳。”
他猜想,爆出師門這件事,除了湛良陵,恐怕還有其他人。
一是想試探他的師門,看看能不能詐出別人來,好求的一個學習的機會。
二就是私人恩怨了,擺明了針對他,不想他好。
“我們還逛嗎?”湛思瀾鎮定下來,眼神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