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研究這些,宿主你還是想想怎麽治好葉思瀾的眼睛吧。”係統又說道。

宋銘被它說服了,不管這個世界多不合乎常理,他要的東西始終是那些醫寶。

“既然”行氣為生”需要針厄木靈草,那其他呢?”

係統沉默了半響後說:“在灐州,都需要。”

也就是說,他下針之前,都需要讓對方服用。

不等宋銘繼續思考,係統打斷道:“在灐州至此一棵,如果根莖死了,就再也沒了。”

宋銘瞪大了眼睛:“這麽珍貴,你不早說!”

係統:“……蛇也隻有一條。”

宋銘:“……”

他冷笑一聲,問:“小白也隻此一隻?”

係統:“嗯。”

宋銘:“……”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盤腿坐下,開始學習第二針。

係統口中所謂的陣詭一百零一針,第一針行氣為生,其實是個大概括。

並非隻是他今天所用的那幾個穴位,而是能夠達到“行氣為生”的五行穴位組合,都稱之為第一針。

他需要做的是根據對方的身體情況,選擇最合適的穴位組合。

但倘若一個穴位不對,後果便是死。

這也是為什麽,他不敢拿葉思瀾實驗的原因。

第二針為”逆氣解絡”,如果宋銘能找對穴位,便能一舉治好葉思瀾的眼睛。

全身那麽多穴位,隻需要其中五個,這可不是個小工程。

宋銘靜下心來,跟著係統的提示,在腦海裏過渡。

……

清晨第一抹陽光,透過窗戶紙,躍到了地上。

宋銘睜開眼睛,見葉思瀾像隻八爪魚似的抱著自己,他嚐試著動了動發麻的手。

外麵伺候的丫鬟,已經打好了水,敲了敲門問:“宋神醫、葉公子,請問起了嗎?”

對方的聲音,吵醒了葉思瀾,他眉毛一擰,不舒服的往旁邊一翻。

宋銘抽回失去知覺的手坐起身,偏頭見葉思瀾睜開了眼睛,他衝外麵的人道:“請稍等片刻。”

“是。”

宋銘翻身下床,葉思瀾跟著坐起身。

“還在別人家裏,起床了。”宋銘見他呆愣在**,提醒道。

葉思瀾點了點頭,接過他遞過來的衣服,開始往身上套。

等丫鬟領著兩人去膳廳,這才發現除了齊溫書外,還有一大家子人。

齊家除了大哥齊建修外,還有齊建業一脈。

後者死心眼,隻喜歡讀書畫畫,膝下有一兒一女,分別是齊溫濉和齊溫彤。

而齊建修這邊,除了齊溫書外,還有一對龍鳳胎齊溫懷和齊溫蕊。

值得一提的是,齊建修和齊建業都遵循娶妻不納妾。

所以一大家人十分和睦。

今日設早膳,兩房人到齊,就是為了表示感謝和尊重。

尤其是齊溫書的母親白歆,若不是齊溫書在一旁扶著,估計她能當眾跪下。

“溫書,趕緊請宋神醫和葉公子坐。”白歆要和女眷坐一起,見宋銘和葉思瀾走近,她立即先開口。

葉思瀾肯定跟宋銘坐一起,齊溫書把最好的位置,留給了兩人。

上次一堆人,還是村民雞被偷之時。

宋銘有些不習慣,但他沒表現出來。見自己和葉思瀾都坐下了,其他人還站著,他開口道:“都坐啊。”

早膳不喝酒,但有早茶。

齊建業作為這桌的大家長,他站起身,端起杯子敬宋銘,“宋神醫,昨日沒能及時感謝,實屬不該,我以茶代酒自罰一杯。”

宋銘伸手想說不必,但對方已經一飲而盡了。

“第二杯,感謝你救了我大哥。”

幾雙眼睛盯著自己,宋銘隻好站起身,端起茶同人碰了碰。

有一就有二,輪番下來,宋銘喝茶都喝飽了。

等吃完早膳,白歆又開始噓寒問暖。

從未感受過如此熱情兩人,頓時猶如被嚇到了的鵪鶉。

最後齊溫書看不下去,把兩人解救了出來。

“母親,銘兄還要去看父親。”

白歆聞言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好。”齊溫書表示盡力了,一臉無奈的看向宋銘。

宋銘還好,隻要他保持高冷,不易接近,白歆就不好找他。

就是苦了葉思瀾了。

“小瀾啊,不如你和小宋多住幾日怎麽樣?”

“我家溫書,要是能像小宋一半就好了。”

“注意腳下,沒事,你把手放姨胳膊上,我扶著你呢。”

“對,別怕。”

……

宋銘跟齊溫書走在最前麵,後者往後麵看了一眼,說:“銘兄,我母親隻是太喜歡你夫郎了,沒別的意思。”

“我明白。”宋銘深呼吸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對他說。

不然這麽聊下去,他估計能聊自閉。

然而他沒注意到身後的葉思瀾,臉上閃過的幽怨。

也沒注意到,並肩的時候,葉思瀾想要他牽的手。

等到了齊建修房間,白歆總算安靜了下來。

齊建修毒解了,但身體需要慢慢調理。

躺了這麽久,身體的肌肉,已經忘了怎麽走。

不過他能說話。

“你們來了。”他偏過頭,目光直直落在白歆身上。

白歆喜極而泣,快步上前,趴在床沿上,輕輕撫摸他的臉。

宋銘遠遠看著這一幕,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他轉頭衝齊溫書說:“你父親剛醒,一家人好好敘舊,複診不著急。”

說完他抓住葉思瀾的手,隻是語氣帶著微不可查的落寞:“我們出去等。”

“好。”葉思瀾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勁,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還是乖乖跟著走了。

外麵有個石桌,宋銘扶著葉思瀾坐下,隨後坐到了他旁邊。

“你怎麽了?”葉思瀾往旁邊摸了摸,最後手搭在了宋銘膝蓋上。

“我沒事。”

一直以來,宋銘都是一個要強的人。他很難在別人麵前,暴露自己真實的情感。

更別提在異世了。

葉思瀾在他心裏是特別的,但兩人之間,橫梗著一個世界,所以即便他想親人了,也不會說。

葉思瀾皺了皺眉,他想了想把小綠從手腕上掰下來,舉到宋銘跟前:“你看看它是不是長大了?”

“長大了嗎?”宋銘有些懷疑,他把蛇翻來覆去看了看,不禁疑惑:難道這就是看不見和看的見的區別?

他順著葉思瀾的話說:“嗯,長大了一點。”

葉思瀾沒想到真長大了,拿過蛇,仔細從蛇頭摸到了尾巴。

“嗯,好像確實長大了。”

小綠:“……”

它的豎瞳變寬,蛇臉生無可戀。

如果它會說話,肯定得說一句:你才長大了!你全家都長大了!

宋銘看著小綠死了一般,癱在他們手裏,不由抽了抽嘴角。

它這副模樣,葉思瀾隻在小白在的時候摸到過,他好奇道:“小綠是不是想小白了?”

“嘶嘶嘶~”小綠立馬昂起了腦袋。

“還真想啊。”葉思瀾嘀咕道。

宋銘:“……”

他同情的看了一眼全程不樂意的小綠,替它默哀了一把。

他都能夠想象,回名瀾居後,葉思瀾把小蛇扔給小白玩的畫麵了。

兩人研究了一會兒蛇,齊溫書從裏麵出來。

他走到兩人跟前,說:“銘兄,我父親想見你和……葉思瀾。”

宋銘注意到他話裏的停頓,下意識看了葉思瀾一眼。

恰好,葉思瀾也察覺到了。

三人進了屋,齊建修讓他人先出去,隻留下了四人。

白歆不想走,卻在齊建修喊了一句“歆兒”後,同大家出去了。

齊建修被齊溫書扶起身,靠在床頭。

他笑吟吟看著葉思瀾,又看向宋銘,又滿意的口吻說:“年輕有為啊。”

宋銘覺得有些奇怪,齊溫書這語氣,怎麽看都像是在打量……兒婿。

跟白歆倒是如出一轍。

齊溫書攢了攢眉,提醒道:“父親,你不是想向銘兄說明你身中的毒嗎?”

“人老了,差點忘了正事。”齊建修幹咳一聲,麵色凝重道,“你們的猜測沒錯,我身上的毒,確實來自葉家。”

三張臉同時看向葉思瀾。

後者攥緊了手指,沒接話。

“當年齊家在沐城盛極一時,我也成了別人眼中的眼中釘肉中刺,野心勃勃的葉家首當其衝。”

“也就是你的父親,葉常德。”

說到這裏,齊建修看向齊溫書,又看向葉思瀾,說:“其實我能中毒,是因為你娘湛雪羽。”

聽到這句話,葉思瀾有了反應,他滿臉不可置信:“怎麽可能是我娘?”

宋銘心中詫異,見葉思瀾激動難耐,他伸手按住對方的肩膀:“聽完。”

葉思瀾不相信是湛雪羽,他憋屈的抿住嘴唇。

“父親你趕緊說完吧。”齊溫書怕跟兩人起了隔閡,連忙催促道。

齊建修歎了一口氣,說:“並不是你娘下毒,而是另有其人,其心尤為險惡。”

葉思瀾鬆了一口氣,認真聽他繼續說。

“當年,你娘湛雪羽的容貌,在沐城被成為第一絕,一次宴會,我夫人白歆同你娘一見如故。”

“你娘想托我幫她查身世,便給了我夫人一塊玉佩。”

“沒曾想玉佩早被人掉包,還在上麵抹了毒藥,接觸的人時間一長,便能中毒。”

說完,齊建修看向齊溫書,嚴肅道:“這事千萬別告訴你娘,不然她要自責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