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入獄後保安堂沒了大夫,再加上費用問題,白素純直接關門停業。小青手裏拿著一張超大白紙,上麵用墨色寫著:「因不可訴說之事,醫館暫時歇業。」
白素純端著漿糊和小青一起貼完告示後鎖上保安堂的大門回了白府。路過的百姓看到告示後紛紛替白素純感到惋惜。剛開業兩日就歇業,看來這保安堂往後的日子定然難熬。
更有甚者因為接連兩家藥堂出事,猜測此處肯定風水被破。不論是誰在此開店都會經營慘淡,最終血本無歸。
聽到謠言後白素純每日都會摘一捧新鮮花束別在門上,一是為了證明保安堂會再次開業,二是為了把大家的視線從謠言上轉開。
這謠言盡管是假,可難免有人會信以為真,為此放任不管並非良策。好在百姓之間八卦流傳速度遠超這風水謠言,眾人漸漸知道保安堂門前寫的不可訴說之事,是指許宣入獄一事。
許宣在清波門外也算是小有名聲。除了因為之前他總是自掏腰包施醫贈藥,還因為他自幼父母雙亡算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
大多數人都知道許宣的為人,所以了解情況後的百姓對縣令的做法頗有不滿。為此縣令還喝了一壺悶酒,要不是實在喜歡那花瓶,估計早就砸了。
自從知道保安堂是因為許宣一事暫時歇業後,不少人每日路過都要瞧上一瞧那新換的花束,久而久之反而起到了宣傳的作用。甚至有人專門繞路來看門上的鮮花,還有人在告示上寫下祝福與支持。
白素純喜出望外,這個意料之外的結果她很滿意。而這幾日她也過得十分充實,先是每日早晨雷打不動地教小青讀書認字。因為時間多了,每日教的也多了些。
小青悟性很高,基本的生字都已認得,就連簡單的賬目也能上手一試,基本不會算錯。為了獎勵小青,每日晚間她從外麵回來都會再帶小青出府去街上覓食。
偶爾遇到認識他們的百姓還會與二人打聲招呼,白素純第一次感覺到她開始融入了這個世界。小青則對此沒有太大感觸,隻是感慨人間美食真多。
除此之外,白素純每日最重要的事情其實是換裝play。今日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明日是個久病不愈的婦人。後日又是一個被臉上膿包困擾的花季少女。
而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去城中不同的藥堂和醫館看病。當然看病隻是幌子,她真正的目的是要摸清行業的平均費用水平和各家實際生意情況。
最意外的是,在她某日變身成一位路經此處胃痛難忍的商人與大夫聊天時,無意間套出了他們的供藥商。這可讓白素純撿了一個大便宜。
作為保安堂前身的那件藥堂倒閉後商鋪主人並沒有把藥帶走,牙人當時曾特意告訴她店內剩下的藥可以直接使用,不收錢。
因此白素純暫未考慮到進藥一事,如今無心插柳柳成蔭,對她來說絕對算得上是美事一樁。
“有了這法術每天跟玩變裝遊戲一樣,還不用充值,真爽!”現代的沈純最大的解壓方式除了看劇就是用手機玩各種變裝小遊戲。如今可以隨意變換模樣,她別提多高興了。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間許宣已經入獄一旬。期間白素純不是沒打算去看望許宣,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她既不想去和那些官府的人打交道,更不想給許宣無謂的錯覺。
從一開始白素純就不打算按原著一樣發展感情線,不僅僅是她想搞事業,更是覺得原著的許宣頗有負心漢的感覺,為了一個男人勞心傷神,絕不是她想成為的人。
“報恩之後壯大醫館並且整頓職場才是我的終極目標!”白素純想到現代的她每日苦逼地加班還沒有加班費,再一次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但凡事都有例外,人生也總是不像每個人自己規劃的那樣順利進行。這日在白素純化身成一位書生假意去買藥時遇到了法海。
認出法海的瞬間白素純無語慘了,因為稱得上宿敵的法海正在街上乞討。法海不像她看過的所有《白蛇傳》相關故事中一般上來就與她作對,而是直接拽住了她的衣衫。
“這位官人,貧僧法號法海。看你麵善,可否贈貧僧一個饅頭?”手中不是金缽而是破碗,也沒認出她的真身,甚至真的以為她是書生。除了一上來就表明他是法海與原著一樣,其他地方差了十萬八千裏。
過大的差異讓白素純十分懷疑此人是不是真的法海,但還是給他買了兩個饅頭。“這位僧人為何淪落如此?”法海接過饅頭道謝後不再說話。
見此白素純雖心中有疑但沒再追問,起身離開。在她走後法海抬起頭,“前些日子遇到一條青蛇,今日又是一條白蛇,看來這錢塘清波門外並不安生。”
前幾日小青遇到的正是法海,而他淪落至此的原因也是因為青蛇。正在和方丈大師一起遊曆民間的法海路過附近時,發現了那日躲在樹下乘涼的小青。
彼時的法海認為,妖物化作人形定會危害人間,更何況是一隻膽大到站在寺廟前的妖怪,更是對佛門公然挑釁。
袈裟蓋天一陣金光從中照出,緊追小青。眼看青蛇逐漸無力逃進酒樓避難的法海正準備將其拿下,卻被剛巧在酒樓化緣的方丈抬手製止。
那融入天際的袈裟就這麽憑空出現在了方丈手中,路人見了嘖嘖稱奇。拿著化緣得來的食物,方丈回到郊外法海身邊。遞給他的隻有齋菜,沒有把袈裟一並還他。
用過飯後,方丈突然開口:“法海你塵緣未了,仍需了卻前緣才可真正慧悟佛心。去吧,這清波門外有你的緣。”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任憑法海在身後叫他。
被收了袈裟的法海沒了法器,就剩下一個化緣吃飯用的破碗。更不巧的是法海在這郊外遇到了一批土匪。人與妖不同,他無法對其動用武力隻能試圖教化。
可既然做了土匪,誰會去聽他那佛法道心。被剝去身上看起來所有值錢的物件後,他本想去附近的寺廟借宿。
“對不起,之前有位高僧說是你的師傅。特意吩咐本寺不可收留一位法號為法海的年輕僧人。並讓我轉達一句話:「緣深緣淺自有定數,逃不掉也不可逃。」”
說完寺廟的門在法海的眼前關上。一個破衣爛衫的和尚在城中無人待見,偶爾有兩位心善之人買兩個饅頭給他已是幸事。並未得道的法海仍需吃飯維持身體機能,這才淪落到沿街乞討的地步。
他沒有揭穿白素純的偽裝,一個是在他刻意試探下白素純買了饅頭贈他,不是那大奸大惡之輩。再一個則是他看出了白素純的道行,沒有法物袈裟的他不敢輕易動手。
另一邊的白素純在調研完最後一家藥堂後,打遠兒瞧見那自稱法海的和尚仍在原地,偷偷隱匿至無人巷中恢複成白素純原本的樣貌站在了法海麵前。
“那,給你的。”法海聽見聲音抬起頭來,一眼就認出了眼前之人和早上的書生都是白蛇所化,可還是被白素純的美貌驚豔。
心髒怦怦直跳,法海不懂為何如此,隻當是白蛇對他施了法術。
白素純看法海沒有接過饅頭主動放到了他的碗裏,“和尚我見你投緣,不如去我府上暫住兩日?也算是我積德行善了,如何?”
法海沒想到第一個主動關心他的會是一個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