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把晚楓留在府上,恐怕吳逸臣心中還沒有真正把晚楓當成親生孩子,不知道小家夥的這番討好會不會在吳逸臣的心中留個好印象。答案很顯然,晚楓做得很好。
“還有什麽會說的?快快說來聽聽!”老皇妃催促道。
還沒等沈沫帶領著他說,孩子的口中已經蹦出了“娘”這個音,沈沫尷尬的看看四周,也就在這時候,晚楓摟住沈沫的脖子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晚楓的這個舉動讓沈沫的心中滿是感動。
“我們楓兒還會很多呢!”沈沫湊到孩子耳邊,“我們讓老皇妃和王爺看看好不好?”
沈沫扶著孩子站到地上,晚楓站直身體,兩隻小手展開著,沈沫向後退了一尺遠,張開雙臂,向著晚楓招手,孩子的腿還很柔軟,走起來顫顫巍巍的,走了大概四五步的樣子,小腿一彎,就在他向著一邊倒去的時候,沈沫一把接住了他,小家夥趴在沈沫的懷中“咯咯”的笑了起來。
沈沫抱起晚楓,看著吳逸臣,“王爺,要不要抱抱楓兒啊?”
這次吳逸臣沒有拒絕,站起身來接過了沈沫手中的孩子。晚楓真的很討人喜歡,他趴在吳逸臣的懷中,小臉在吳逸臣的胸前蹭了蹭。吳逸臣笑著,大手輕撫孩子的小腦袋瓜。
晚楓的生辰快快樂樂的過去了,小孩子畢竟沒做錯什麽,大人家的恩怨加到孩子身上無疑是對小孩子的不公,從這以後,吳逸臣也會時不時的抱著晚楓在府上四處遊玩。
陽春三月,春的氣息越來越濃了,天氣也不似冬日那般寒冷。大好春日傳來了管駿即將結婚的消息。
“婚期是在什麽時候?”沈沫問道。
“初定在下月初。”吳逸臣說道。
“王爺為何要和臣妾說這個?”沈沫不解的問道。
“將軍發來請柬請我前去,另外我希望有人陪同,”吳逸臣走向窗邊,看著窗外。
古代人也喜歡找人一起去啊!
見沈沫有些遲疑,吳逸臣淡淡一笑,“若是不想去……”
“隻要王爺去,臣妾願陪同!”沈沫道。
“好,那這事臨近了再說吧!因為是將軍家嫁女兒,婚宴的禮品還是我們親自置辦比較好!”吳逸臣輕輕攬過沈沫的肩膀。
“王爺,臣妾可以代勞!”沈沫輕聲道。
“好,出門時記得叫紫雲陪同!”吳逸臣交代道。
沈沫點了點頭。
枝頭的兩隻鳥兒歡快的嬉戲著,輕輕地躍來躍去,活潑可愛極了。它們時不時的嘰嘰喳喳得叫兩聲,像是在講述著他們的故事。
窗下,沈沫和吳逸臣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物。
挑了一個晴朗的好日子,沈沫帶上紫雲走出了家門,乍暖還寒,紫雲細心的給沈沫披上了鬥篷。
沈沫說不清楚究竟是因為什麽她會擔了這個差事,難不成是因為知道了沈凝雪和管駿的過往,同情他們?
轉了很多店鋪,沈沫竟沒找到一件合適送的東西 ,紫雲幫忙選了很多適合送人的東西,除了那些,沈沫總想找到那麽一件東西。
“夫人,已經走了很多路了,竟是沒有一件中意的?”紫雲問道。
沈沫輕輕搖了搖頭。
她們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一家店鋪營珠寶買賣,沈沫走進去竟一眼便看到了工匠手中正在製作的一件琉璃製品,是一塊珮,通常佩會用玉製作,用來顯示主人身份,我倒看著這通體透明發亮的琉璃珮很好看。
“店家,這珮怎麽賣?”吆喝了一聲。
一個還很年輕的男子小跑到了沈沫的身旁,臉上堆著笑,“這位姑娘,真不巧,這珮是有人定下的,這眼瞅著馬上就要做好了,而且呀,那客官特意要求什麽也不往上寫,您要不看看其他的,再要不就先定下,改天來取?”
沈沫真的看中那塊珮了,那晶晶瑩瑩的模樣愈發的惹人喜歡,“店家,我真的很喜歡這個珮!隻可惜有人先定下了。”沈沫看像身旁的紫雲,一臉的失落,“我們再去別處看看吧!”
“姑娘留步!”
一個紅色的身影闖入了沈沫的視野,盡管和古墓女人的紅衣同屬紅色係,但這人的紅衣竟是火紅火紅的,紅的豔麗。
沈沫細細打量起眼前的這位少女,她出落得不入凡塵,仿佛是從遙遠的仙境走來的仙人一般,她純黑色的眼眸水盈盈的,似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讓人不得不去多看她幾眼。她頭戴紅紗,身上穿著紅色寬鬆的長衣長褲,袖管和庫管緊緊的束著,雙腳赤著站在地上,手腕腳腕都帶著暗紅色的飾物,耳上戴著大大的由很多水滴一樣的環組成的耳墜,這很顯然是位異族女子。
“姑娘可是看中了這塊珮?”紅衣女子淡淡笑道,說話的發音與中原人稍有不同。
沈沫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是,這塊珮很好看!”
“若是姑娘喜歡,我願意將此物送予姑娘!”紅衣女子說道。
盡管喜歡,所謂“無功不受祿”, 哪裏能隨便收人家的東西,沈沫急忙說道,“這萬萬使不得,這是姑娘的東西,你我又是萍水相逢,怎能隨便收下?”
“收得,姑娘隻管收下,相逢便是緣,我有種感覺,我們還會再見!”紅衣女子笑道。
“若是有緣,下次見麵一定要請姑娘到府上坐坐!隻是,這物件……”沈沫小聲道,還是有些遲疑要不要收下。
“姑娘盡管拿去,這不是重要物件,原本就是拿來玩的!”紅衣女子又笑了笑。
“那就多謝姑娘了,隻是這個物件的花費一定要我來付!”我堅持說道。
紅衣女子看了看店老板,店老板笑著說道,“這塊珮的錢已經付過了!”
沈沫轉向紅衣女子,但這時候紅衣女子已經走到了店門口,她回過頭來笑著看著沈沫,“等下次在見的時候再還好了!”說完,像一陣風一般,紅衣女子消失在了巷子深處。
沈沫好像還沒有來得及問她的名字。
盡管物件很小,但這樣純粹的琉璃卻價值不菲,這個人情恐怕真要到再見麵的時候再還了,可是這女子怎麽就這般斷定她們能再見呢?她究竟是誰?
“姑娘要不要在珮上刻字?”店家問道。
沈沫搖了搖頭,“不用了,這樣最好!”
走出珠寶鋪子,剛剛走過街道轉角,正巧碰見了管駿。
“凝雪!”管駿叫了一聲,這下想躲都躲不掉了。
沈沫淡淡笑道,“是管公子啊,好巧!”
“是啊!現在出門上街容易了許多了吧!”管駿笑著問道。
“是啊,現在王爺已經不怎麽過問我的行蹤了,”沈沫說著,隻見管駿的臉色很明顯的一僵,但很快便恢複了,沈沫問道,“管公子上街可是來置辦大婚要用的物品?”
“算是吧!凝雪,你我可否借一步說話?”管駿問道,笑著看了看沈沫身後站著的紫雲。
要是還不知道管駿和沈凝雪的關係,沈沫一定會拒絕和他單獨相處,但現在不一樣了,“紫雲,你先在這裏等我,我和管公子去去就來!”沈沫交代好便跟著管駿向巷子深處走去。
這條巷子裏的人家大多坐北朝南,北邊便統一成了後牆,這也給他們造成了一個僻靜的環境。
“管公子有什麽話盡管說吧!這裏沒有其他人!”沈沫客客氣氣的說道。
“雪兒,既然沒人何必稱呼這般生疏?何不像小時候那樣稱呼我‘駿哥哥’?”管駿問道。
沈沫淡淡一笑,“那怎麽行?不合適!”
“有何不合適?先前如何現在如何!難道要將成親前相識的男人全都忘掉?”管駿向我走近一步,沈沫竟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內個,我先前失憶過……”
沈沫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管駿打斷了,“失憶?好一個失憶,你的一個失憶可以將我從你的生活中徹底清除?”管駿語氣一頓,“你怎麽可能知道呢?這幾年你一直都過得很好!”
沈沫無語了,她過得好?在人家家做丫鬟好不好?想起夢中兩人恩愛的場景,但她終究不是真正的沈凝雪,那時的感覺,她怎麽會知道?“現在已經不同於年幼時,別再說先前的感情如何如何,再怎樣海誓山盟也已經過去了,都過去了!我已嫁人,你也即將迎娶名門閨秀,你我何必再糾纏呢?”
“難道,你覺得是我對不起你?”管駿忽的看向沈沫,眸光中隱藏著不滿。
“不是,誰也沒對不起誰不是嗎?若是你能夠理解將軍將女兒嫁與你,你就可以理解我父親將我嫁給她人!再說,我們現在不是都很好嗎?為什麽到現在了還要再提及那些過去?”沈沫急切地說道。
管駿疑惑的看向沈沫,“你真的失憶了?”
沈沫心裏一驚,這張嘴呦,一激動就不把門了!“當然是失憶了,你說得過去不都是小時候的事情嗎?”
“你可清楚我這幾年是怎麽熬過來的?我落魄背井離鄉的時候是怎麽活下來的?難道我在你心中的分量還不及一個剛剛認識兩年的人 ?我們十多年的情誼啊!”管駿低吼道。
沈沫不知道這些年管駿經曆了什麽,但她見到了廟會上耍雜耍的他,對於現在的管駿,人們可能隻看到了他現在的榮耀一身,很少會有人知道他背後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