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對於席心緲突然冒出來的新鮮詞水冽寒隻是語氣微揚,隨即了然,“那樣的天災,的確是該形容為‘地震’吧。”

席心緲馬上恍然,不得不說她穿越來的是塊好地方,基本是風調雨順,這麽多年來,也隻有一些發洪水,鬧旱災的災害,對於地震這樣破壞力巨大,影響深遠的天災更是不曾有過。難怪欽天監也鑒別不出來,不曾有過,如何知吉凶?

“地震在這裏不常見,但破壞力非常,一旦發生,天崩地裂,綿連數十裏,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現在唯一能做就是通知下去疏散那裏的人群,而不是自己湊上去找死,你懂不懂!”

一想到他是因為自己才甘願去冒的險,席心緲隻覺心中一口悶氣吐不出來,他憑什麽自作主張的要替她安排著一切?!

身下的男子沉默了,顯然,聽到席心緲的解釋,他已經意識到此行後果的利害。

席心緲隻以為他是聽進了自己的話準備要重新考慮,沒想到抬頭卻對上了男子閃耀著流光的深邃藍眸,哪裏有她猜想中的凝重表情!

“心兒是在擔心我的安危嗎?”

“你是死是活與我何幹!”片刻的呆愣後隨即惡狠狠的回道,隻是眉宇間的掙紮矛盾愈發明顯,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既然如此,那我要去那裏心兒為何一再阻止?”水冽寒一反常態的追問到底,他就是要逼她直視自己的內心,他就是要打亂她自以為堅固的堡壘。

“隨便你。”

強行掙脫了他的懷抱,隻是那隻手依舊如根般纏繞,不離不分。背對著他坐起身,似在穩定著心神。

“放手。”她又恢複以往的冷漠。

聽到身後瓦片輕微的聲響,水冽寒也起身坐到席心緲旁邊,望著女子清冷的側臉,眼裏徜徉著無奈,輕輕歎息道:“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你不是說我這條命是你的嗎,沒有你的允許,我怎麽敢讓自己出意外?”

看著女子抿起了嘴,他微微勾唇,“不過,”他舉起了他們交握的手,鬆開,將白玉扳指取下,不由席心緲拒絕便將它套在了她的大拇指上,“這個,你可否幫我保管一下呢?”

其實,他想說的是,這個見證曆代血穀穀主與其穀主夫人情感的信物,她能不能一直戴著,保存著?

終究,他現在還是不敢貿然說出來的吧,他怕嚇跑了她,更怕她的拒絕。

滿意的看著曆代相傳有著長久曆史的扳指在她的手上綻放著淡淡的光輝,他眼裏的笑意更深。

左手大拇指處是那陌生卻又熟悉的溫熱膩滑觸感,美玉不常有,這扳指更是罕見,因為剛剛兩人交握時的溫度,扳指也被傳遞了兩人的體溫,而現在,它正安靜在她的指根,餘熱依舊,熨帖著那已有些雜亂的心。

“你自己的東西你還怕自己保管不了嗎?我不要。”說著席心緲就要取出那扳指,直覺的,席心緲感覺一戴上這扳指的話就真的挽回不了一些事,一些她一直抗拒著的事。

既然決定要斷個徹底,就沒有必要在這些事上浪費不必要的精力與誤會。

這就是她,理智的接近冷血,她知道什麽該要,什麽不該要,尤其,是一些她根本就要不起的。

徒增傷感,何必!

可是任憑席心緲怎麽努力,那扳指就像長了牙齒一般緊緊的套在她的指根,在連試了幾次失敗後,席心緲暴走,怒視著那個笑的一臉無害的罪魁禍首,“你給我脫了!”

她就知道這個平時看著默默無名的男人哪有像表麵那樣無害純良,絕對的陰險加腹黑,而且心計又多,她的腦子哪裏是他的對手!

“哦?”水冽寒戲謔的眨眨眼,竟是說不出的狡黠,口吻曖昧,“你確定要我脫?”

“那應該是要脫外衣吧,不過在這裏是不是不方便……”

……

席心緲嘴角連著眉頭抽搐,不,應該說是**了,看著對麵男人故意扭曲她的意思很是為難在猶豫著要不要脫自己的衣服,她感覺她很委屈,她遇到的都是些什麽人呐!

忽的挫敗的仰天長嘯:“天煞的,堵你月姨的!”不是她邪惡,隻是她真的無策~~

聽到熟悉的那句話,水冽寒很好意思的湊近,朝著已經抓狂到爆粗口的席心緲輕呼了一口氣,挑逗至極,“心兒,那句話你上次也說過,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不過,我想肯定不是好話吧。可否解釋一二呢?”

瞥了他一眼,回頭,繼續望天,展開雙手伸向天空,“耗子呀,叫你的莎士比亞帶走我吧!”

屋頂上,女子雙手展開高聲呼喊,而旁邊的男子,隻是靜靜的笑看著,隻有他們。想必,這樣的記憶,他或她,都不會忘記……

據說,那一聲音波功牽扯的範圍很廣,那是繼“鬧鬼論”之後的又一次話題。據說……

三日後

“哢嚓,哢嚓。”日落苑裏,這樣的聲音還在有規律的持續著。

今天是個好天氣,所以,這個院落裏的一幫“老小”都選擇出沒。秋天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帶走這裏的生氣,這裏,永遠的安樂熱鬧。

雙胞胎占據一角,很沒形象的坐在幹淨的石階上,“叮叮,這次你賭多久?”

咚咚盯著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胞姐,很是不耐煩,隨手抓起擺放在旁邊盤子裏的一塊蜜餞丟進嘴裏,“咂巴咂巴”的響個不停。

“老規矩,”叮叮翹首瞅了瞅不遠處正在搖椅上悠然入眠的某人,抽回視線,頗為自信的將一兩碎銀壓在了一個時辰的區域。

“哈哈,放了可別後悔啊。”咚咚不懷好意的奸笑著,亦是斷然下注。

坐在房門口處玩著刺繡的冰凝朝雙胞胎這裏望了一眼,搖頭表示無奈,這兩個丫頭對小姐睡覺時間的賭博還真是樂此不疲,不過她現在也有了事幹,那是小姐教她的十字繡,這種新奇的繡法叫她興趣大增,現在也是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地步,沒事的空閑時間裏這便是她的樂趣。

想起日前小姐拿著她親手完成的刺繡來炫耀時冰凝還是覺得那場景很搞笑。她很想看清楚小姐繡的到底是什麽,明明是人的眼睛和嘴巴,卻偏偏多出了一對翅膀。

看著小姐那殷切飽含期待的眼神,她終是小心翼翼的開口,“這其實挺好的,這個帽子很好啊。”

“那是頭,不是帽子。”

“哦哦,眼睛黑黑的很大啊。”

“眼睛在下麵。”語氣已有些幽怨。

“哦哦哦,”心裏亦是狂跳不止,說多錯多,還是來個總體概括吧,“這個‘人’很好看!”雖然她沒見過長翅膀的人。

“……”

“那是蜜蜂,不是人……”極其哀怨的控訴。

……

冰凝不覺嘴角已經上揚的很明顯了,聽小姐後來解釋說,那是卡通版的蜜蜂,額頭上的三根棕色不明物體貌似還是蜜蜂的頭發。

好吧,她確實沒有見過還長頭發的似人臉的是一種叫“蜜蜂”的生物,雖然跟她活了這麽多年見過的蜜蜂很不一樣,畢竟是小姐親手做出來的,不一樣,額~~就不一樣一點吧(注一)……

一貫神出鬼沒擔任著日落苑安全的影依舊一身黑色勁裝,守在走廊的入口處,雙手環胸裹著幽冥劍,背靠著身後的朱紅大柱子,微垂首閉目養神。這樣的情景有些熟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以前的原狀,好像,什麽也沒有改變。

“哢嚓。哢嚓。”頻率不快不慢,與剛剛一致,從一開始就不曾減弱過。

反觀影,已是一臉的隱忍,似乎在強忍什麽不悅。

“嗝----”一聲響亮的喟歎。

“咻!”拇指微提,幽冥劍唰的一聲出鞘,那劍影的一條亮光在影石雕般的俊顏上掠過,他連眼都沒有睜開,以迅雷之勢收回劍,繼續門神,好像剛剛的動作皆是幻覺。

那邊麽,該睡覺的睡覺,該賭賭,該刺繡的還在刺繡,對於影的動作直接宛若未見。除了,那本在吃的現在吃不成了。

“喂!門神,你幹什麽!有你這麽突然出手的嗎!要是傷到了我咋辦!”楚隱皓衝著走廊大吼,手裏還捏著僅剩一半的梨,置於另一半,已經被影華麗麗的削下了~~僅差0.001毫米的距離,他削的就不是梨,而是他的手了!

楚隱皓憤怒啊,激動啊,另一隻手指著走廊處的影那是一個勁的戳戳戳,跳腳的哇哇大叫。不就是吃個梨嘛,不就是打個飽嗝嘛,他至於嘛他!

還不解恨似的扭頭向正主訴苦,“老大,我是苦主,你要為我做主啊!”說著大有撲騰上去的架勢。

被“睡覺”的某人一腳踢出,席心緲拿下蓋在臉上的書,繼續若無其事的翻起來,“影,幹得好,加薪。”看來古代的言情書也提不起她的興趣了,她一看書就想睡覺的習慣還是改不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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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原版蜜蜂圖像請看蟲子在書評處的自身頭像~~內容處請自行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