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姐。”

“什麽!?”這驚叫聲絕對壓過了剛剛的那道。

“你沒聽錯。”闔上不曾翻過幾頁的古書,席心緲眼神隨意且懶散的睨著一臉不可置信的皓子,“我不想這裏成為豬圈。”

“豬--豬圈?”緩緩的指上自己的鼻子,“又是說我?”

席心緲很好心的點點頭,那樣子就像是在說:可不就是你麽!

還沒等楚隱皓從悲傷中走出來,另一邊又是爆出一聲淒厲叫聲,“哇,小姐,你怎麽就醒了!為什麽就不多睡一會,我的錢呐!你賠我的錢,這麽突然就醒來連聲招呼都不打,沒了,全沒了。”

循聲望去,卻是叮叮現在的樣子真正是比那吃了苦瓜還慘,反觀咚咚,笑的那叫一燦爛,笑嘻嘻的將叮叮賭輸的碎銀收入囊中,看來今晚又可以加菜了。

這下該席心緲委屈了,無辜的指指自己,“我又招她惹她了?”

“哈哈哈……”楚隱皓見“大仇”得報,興奮的以拳擊地,搖頭晃腦的幸災樂禍,直呼蒼天有眼,“風水輪流轉,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

在楚隱皓足足笑夠了一炷香的時間後,他的情況終於有所收斂,大概也是警覺的察覺到了這裏流動的劍拔弩張的緊迫氣氛了吧,笑話,他可不想在這裏“英年早逝”,那一道道殺人般的眼神,簡直比犀利哥還犀利,總覺告訴他,還是見好就收吧。

注意一打,也就慢慢壓低了笑聲,最後“夭折”在喉間,一雙曾經被席心緲認為是陽光般璀璨的眸子如今卻是像賊一般骨碌碌的轉著,打探著周圍的氛圍。

眼尖的他早就鎖定了最近突然在席心緲大拇指處多出的玉扳指,連草稿也不用打,隨口就道:“老大的扳指好別致,是不是哪個情郎送的呀?”說著,以及其曖昧甚至可以說是猥瑣的眼神狀似不經意的掠過目標處。

本是盯著楚隱皓傻笑不止的席心緲似乎是沒料到他將話題轉的如此之快,微一愣神之下順著看向那現在被自己擁有的扳指,三天了,他應該在路上了吧。

抬頭,看著假裝仰頭望天吹著哨子實則目光一直留意著扳指的楚某人,席心緲早已恢複了常態,“你想要?”

似是沒料到她的這樣回答,他狐疑道:“你會給?”唬小孩的吧,不要以為看著他比較弱智就真的當他是腦殘了,那個扳指,材質非同一般,就連各國的皇室成員也不曾擁有過如此不同尋常的玉,可以說,舉世之下再沒有多餘的能媲美或是相同的材質了,更別說是超越。

更何況,這是那個男人給她的東西,說是保管,小樣,他那腸子楚隱皓早就看清了,定情信物吧!

所以不論是從材質還是來曆上講,都是不可比擬的尊品。

他也就是開玩笑的這麽一說,不過看那女人的樣子,好像並不在意一樣,難不成,這個榆木腦袋還是沒有開竅?那個可憐的男人還在艱苦的堅持著他的愛情馬拉鬆苦旅?

想著想著,楚隱皓不免對水冽寒升起一點惻隱之心,同樣身為一個男人,追女孩能做到他這個份上的,連他這個宇宙絕種美男也自歎不如,革命尚未成功,小寒同學還需努力啊~~

席心緲眼見著楚隱皓瞬息萬變的眼神:從起初的懶散到後麵的凝重再是略帶恍惚的悲惋最後定格為看著她的控訴及幽怨。席心緲詫異了,一個男人咋有這麽多的情感流露?這是該叫情感豐富麽?

那樣的眼神,她在宮裏的那群失寵的女人眼裏見過,是埋怨,是控訴。可是,她不明白的是,說的好好的他幹嘛要用這樣的眼神盯著自己,看的她心裏有些發毛,尤其,當一個經常被她是為弱智的男人回以她這種神情。那種感覺,還真讓人有些不大不小的不自在。

“你那是什麽眼神?”席心緲惡寒的抖抖肩,那表情,是鄙夷,更是嫌棄。

“我在替天下的男同胞哀悼!”

“……”

不想理會他的跳躍性思維,視線重新回到自己的手指,那扳指通身是與她一致的溫度,她帶給它的,而它亦像是有感應般回應著,以溫潤的觸感熨帖著她的肌膚,隱隱散發的清輝似在輕聲的訴說什麽。

另一隻手撫上,狀似無意的觸摸,不死心的又想取出,結果可想而知。

看著仿佛在拇指生根發芽的扳指,席心緲無奈一歎,也就隨了它去。隻能希望等它的主人回來後再取出了。

悠悠的望了剛剛一直糾結於扳指的席心緲一眼,楚大帥哥理理秀發,“哎,聽說鎮德鎮離京城差個十萬八千裏,交通閉塞,窮哎,落後哎,”偷偷的瞄了她一眼,驚覺快要對上某人的眼睛時又趕緊回眸,繼續不陰不陽道:“條件差的連鳥都不去那裏拉屎,烏龜都不到那裏下蛋,這太子爺看來是要吃些苦頭嘍!聽說還帶了一大幫的人呐,聽說還有位叫‘重離’的先生的,這次倒好,全往死裏趕,隻希望這個不可預測的地震將那群惹老大不爽的兔崽子全震阿門了!”

看著席心緲沒啥反應,又是長長的一聲“哎----”的歎息,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受不了楚隱皓意有所指的悲天憫人般的歎息,席心緲“霍”的起身,嚇了楚隱皓一跳,他有些怯怯望著她:深邃的星眸中凝聚著嗜人的黑,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外表看著並無異樣,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發,這樣才是恐怖!當即就頂著空氣瞬間湧動的無形巨大壓力屏住呼吸。

“他人生死,與我何幹!”冷冷的拋下一句話,自行離開。

空氣中帶起一股氣流,還有一陣淡緲的幽香,人去餘留香。

“呼---”楚隱皓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看樣子真的憋了挺久,心有餘悸的拍拍胸脯,剛才他真的是連大氣都不敢出,差點給憋死!

“何幹何幹,到時候後悔了可別找我發泄。”楚隱皓見席心緲走遠了確定她聽不到之後才弱弱的小聲嘀咕,一回頭對上影和冰凝以及雙胞胎的凶神惡煞的眼神,飽含指責,又很識時務的縮回腦袋,“我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聽見,什麽也沒看見。”

撥開人群,逃也似的衝回老窩,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忍。

看著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楚某人,冰凝已是換上了凝重,“小姐她……”

影看著主子離去的方向,一片肅然,眸底的幽深無人了解。

……

七皇子府

雖然還是一如往常的生活作息,但是這個府裏的人都知道是不同了,因為,就在幾個月前,府裏迎來了一位如花似玉的七皇妃,這個沉寂了多年的七皇子府終於等到了真正的女主人。這於留守在府裏多年的下人來說,都是一個天大的喜訊。

七皇妃來自書香門第,知書達理,溫柔賢惠,對待他們這些下人更是心存仁厚,府裏上下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贏得了不少威望。一晃幾個月過去了,洋溢在他們臉上的笑容似乎還沒有淡去的痕跡,可見,這個新來的女主人是深得人心的。

此時,七皇子府的女主人,也就是程詩詩正坐在東邊的正室雅居內。

如瀑發絲盡數盤起,頭戴聖上特賜的玉步搖,淡掃蛾眉,水眸含煙,精致的玉容化著淡妝,兩腮緋豔,朱唇嬌豔欲滴,絲滑白綢裏衫,外罩黃色寬大金絲暗紋長袍,雍容華貴,皇妃之態盡顯無疑。

“殿下在還書房麽?”

“回皇妃,是的。”一青衫鬟髻的丫頭上前輕聲稟告著,不抬頭,不多話,言語裏多是恭敬。

“來人,將本宮吩咐下去燉好的蓮子粥端來,本宮要親自給殿下送去。”他的習性她近日來一直在努力熟悉,剛剛嫁來不久,她就向管家打探了一下齊澈的喜好,包括他愛吃的蓮子粥。她求的不多,隻是想讓他盡可能多的習慣自己的存在,習慣她在他身邊的日子。

“是。”青衫丫頭應聲退下。

另一邊,書房。

那個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的男子眉宇間似乎有些疲憊,但是那絲毫不損他風靡萬千少女的妖孽俊顏,就連女子,也不及他的三分魅惑。

齊澈的美麗,是介於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獨特魅力,但你又不會覺得他過於柔媚。魅而不妖,不似女子嬌媚,也沒有一般男子粗獷的狂野,卻又是有著男子都有的陽剛和高於女子的雍容。此等人中極品當真是人間難見:一個極為精致的男子。

一襲紫色暗繡流雲暗紋恰到好處的彰顯著主人的尊貴地位,內斂,尊華。衣領外翻,喉結微動,如蝶翅般展開的鎖骨,這一刻,竟是讓人覺得有些撩人。

“殿下,太子那邊已經啟程了,我們-”一旁的李衛對於那番魅惑場景有些習慣了,翹首望著齊澈,開口詢問。

“不急,我的好皇兄費盡心力才得到了這個好機會,他怎麽會不好好部署?我倒是好奇,究竟是哪位高人在背後助他,天災難測,卻是被他輕易斷出,看來遊戲越來越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