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一個隻會傻傻等待的水冽寒已經死去,迎來的將是一個全新的水冽寒,席心緲以後的人生,將會圍繞著他而展開新的一頁。

既然醒來,就絕不放手!

-----水冽寒。

“那你還生我的氣嗎?”

席心緲略含忐忑,帶著一分小心翼翼,其實心裏也是沒底的,畢竟她傷了他如此之多,而她欠他的,永遠也還不清。

“你說呢?”

水冽寒微微陰沉著臉,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凝重,“阿瓊,你知不知道你欠我很多?”

“我知道。”她沒有躲開他支起她下巴與她對視的手,坦然的黑眸隱現著自責。

微暗的語調叫他心疼,可是他還是強迫忍下來,有些事他必須逼她正視起來。

“既然知道欠了我,那我要懲罰你,用你的餘生來贖罪,永遠不要逃離我,陪在我身邊。你隻需記得一點:我不會放過你。你,隻能是屬於我的。”

強勢,霸道,不容席心緲有任何的反駁。

可事實上,她還能反對什麽?早已認清自己的心,能出現在這裏便說明她不會再逃避。

他的話,她不覺反感,反而摻著淡淡的欣喜。從來不知道,她也有收獲愛情的一天。

她盯著他,深藍的不帶絲毫雜質的眼眸,是她最最熟悉且喜歡的,在他緊迫的注視下,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壓迫逼她開口。

她燦然一笑,卻不急著回答,似乎有意消磨他的耐心。從懷中取出一個東西,交予他手中。

“幫我戴上吧。”她晃了晃纖細的五指,伸直的手指幹淨修長,停在他眼前。

水冽寒低頭,手中還留著她身上的溫度,看著它,嘴邊慢慢綻放一個絕美笑靨,宛如清蓮盛開般清逸不凡,高貴優雅。

眼中的一絲隱藏的極深的不安終於被欣慰取代,隻剩滿心的歡喜,流露出的是濃濃的那來之不易的幸福。心中某一處似乎已經回歸原處,踏實了。原來,他還是怕她的拒絕的。

將白玉扳指重新套在女子的左手大拇指上,看著扳指再次緊緊的禁錮在女子的拇指上,泛著點點光點,他的眼中的柔軟似乎能融化世間所有的堅冰。

“水先生,恭喜你成為席小姐的合法男友了。”

席心緲吃吃的笑,飛快的朝著男子俊逸的側頰印下一吻,心間被填的滿滿的,這感覺,並不是她以前預想的累,而是----幸福。

有些詫異於席心緲如此豪放的舉動,水冽寒有一時的微怔,看著她詭計得逞般的露出的調笑,他才恍覺自己被“輕薄”的事實。

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口,一把把眼前的女子摟在懷中,“男友?我以為會是更進一層的關係。”

他忽的邪魅的壓低了臉,將曖昧釋放在她耳側,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耳珠,引得懷中女子的一陣輕顫,勾起了唇,憑添了一股撩人的魅惑。

有她在,什麽樣的傷算是傷?

“喂,我有傷,是病患。”

席心緲不滿的嚷嚷,所有誤會都解釋清楚後她才發現她早已累趴下,傷口的疼再次以更清晰猛烈的姿態席卷而來,全身都在嘶叫著。

踢了踢,見水冽寒沒有反應,卻發現他眸色幽深的朝著自己的胸口方向看。

忽的想起什麽,想要伸手,卻被他一手攔下。

見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是輕輕的解開她的衣襟。

“喂,你幹什麽!”

席心緲急急去攔,可是水冽寒的手像是被附有魔力般輕而易舉的控製了她那不安分的手。

“疼嗎?”

他的手沒有進一步的逾越,隻是停在那已經包紮過的白色繃帶上,摩挲著,帶著輕柔憐惜,似乎透過阻隔的綁帶觸摸到了那泛血的傷口。

一樣的刀疤,他的左胸口也有。生死契闊,與子成說,此時,他卻覺得那個僅屬於他們兩人的印記才是世上最美的誓言。

任何一方的撕扯,都能引發對方深深的疼痛,同根相息,彼此牽連,相互感應,再也剝離不開。

“那你呢,你疼不疼?”

她的手也慢慢覆上他隔著衣料的胸口,帶著顫抖的小心。

“疼,疼得快死了。”

他如實說著,並不隱瞞她當日她狠心將刀刺入他心間的徹骨疼痛與通身悲涼。

他將她的手收於掌心,一起貼於那依然跳動著的地方,讓她感受著那裏的跳動。

“我也疼,比你更疼。”她凝著他,似在宣告著誓言,“再也不會讓你疼了,好不好?”

“好。”他以頭輕輕觸碰她的額,動作親昵且寵溺。

以後,他們不會再疼了,因為,他們擁有彼此。

“嘭!”一聲巨響突兀的響起。

緊扣的大門因為著實承受不住外麵巨大的壓力而宣告城門失守。

被擠破的門大開著,而裏麵潔白的大理石麵上卻是堆積著一層厚厚的人山。

橫七豎八的以疊羅漢的形式積壓著,可想而知剛剛在外麵擠攘的程度之激烈。

“啊,你們繼續,嘿嘿,你們繼續,我們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今天天氣可真好,嗬嗬,真好。”

眼瞅著那一骨碌爬起來的楚某人,不覺絲毫的狼狽,反而很是淡定的理了理剛剛因擠門摔個狗吃屎弄亂的發型,若無其事的微咳了一聲,打起了馬虎眼。

隻是不知道他每次都以天氣打幌子,難道不知世界上還有個詞叫事不過三嗎?

他一聲下,偷窺的眾人一群附和,那點頭的頻率讓人都要懷疑能將頭甩下來。

這其中包括素以嚴肅冷血著稱的楓雪,還有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噬魂暗衛隊。

無論哪個說出來,那都是整個大陸上都要抖上一抖的懼怕角色,可如今,卻像是過街的老鼠,對**的兩個人既忌且憚,怕有個絲毫的閃失便是挫骨分身的下場。

別看他們在江湖上都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狠角兒,但在自家主人麵前哪裏還有丁點的放肆?

額頭已是冷汗連連,看著水冽寒沒有任何的表情的臉,猜不透他的想法,卻是比動怒更加危險萬分。

心中已是止不住哀嚎:好奇心還真是能殺死貓,這放在以前他們哪裏敢這麽打探穀主的隱私?

可是被眼前這個笑的一臉狗腿的(楚隱皓)八卦男的提議下說是要關注主子安危,並信誓旦旦的說小姐是他的至交好友,出了事他會一並罩著他們,一時忍不住就落套了。

不然,借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馬上的,看著楚隱皓隨時都會倒戈的叛徒樣,他們的眼神一個個變得鄙夷且控訴起來:他們究竟是瞎了哪隻眼會選擇相信他?

還沒等楚隱皓分辨出身後一記記殺人般凜冽的眼神出於何意,一句話輕輕的飄來:

“老天還真是給你麵子,到哪裏哪裏都是‘好天氣’。”

明顯的覺得身後的眾人很自覺的退居在安全範圍之外,皓子突然有一種眾叛親離的感覺,隻是麵上仍然笑的那叫一燦爛。

“可不是,個人魅力,純屬個人魅力哈!”

楚隱皓摸著後腦勺狀似無害的想要靠近,卻被一道更加淩厲的目光嚇的杵在那裏,暗罵自己的沒腦子。

那個男人守在那裏他居然也敢湊近,純屬找死啊那是。

當即識相的不敢再進,隻是好奇的伸直了脖子想要挖掘挖掘傳說中的八卦。

八卦是女人的權利沒錯,但那不代表男人就不可以八卦,所以,他很不怕死的表現了狗仔的精神。

“不想死的話可以再走近一點。”

這次是那個一直瞧不出神色的水冽寒發話了,從那聲巨響響起開始,他就迅速的用掌風吹落絲帳,不至於讓人看見席心緲此時的樣子。

兩人雖沒有發生什麽越距的事,但是畢竟也是衣裳不整,再加上這裏全都是清一色的男人,水冽寒怎麽允許他的女人被別人窺探半分。

隻是隔了絲帳,在外人看來卻是比直接看見什麽更具有遐想力。

在這群“目擊者”的眼中,兩人的“奸情”算是坐實了。

可憐的席心緲,從今日起便徹底與良家婦女無緣,對於水冽寒的“良苦用心”直到很久以後她才發覺,當然,這是後話。

“啊-----”絲帳裏傳出女子打哈欠的聲音,眾人立即伸長了耳朵。

床帳內

“你再休息一下吧,幾乎都沒怎麽睡。”輕拍她的臉頰,刻意放低了聲音。

水冽寒替她掖了被子,眼神溫柔,“再休息一會兒,待會我叫你。”

“恩,好累,你也睡吧,我看你也沒怎麽睡。”

席心緲確實是累了,隻覺眼皮重重的,也不管外麵的人將他們想象的怎麽天花亂墜,她向來不懼言論,更何況有他在她很放心,也就蜷著被子自顧睡覺。

看著睡得沒心沒肺的女子,她對他從未展現的嬌憨讓他隻想愈發的疼惜這個植入心底的人,藍眸瑩潤蘊秀,柔情繾倦,這一刻,他不想讓任何人分享。

“出去。”

兩個字,不像命令的命令,房間內瞬間靜謐,聒噪的皓子亦被人五花大綁著拖出。

美好,對於房內相擁而眠的男女,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