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我拍婚紗照？”金多寶一臉的問號。
“你拍。”邱天居然也不好意思起來，“忽然想看你穿這個。”
金多寶的臉也紅了，然後視線很快就定在店員推出來的架子上的幾款新到的婚紗上。那幾款裙子風格迥異，但都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睛，金多寶忽然覺得自己做事太草率，有種想要退避的感覺，她晃了晃邱天的胳膊：“我都沒化妝。”
“就這樣，好看。”邱天推了推她的背，“去試試。”
雖然他們這對情侶看起來很年輕，並不怎麽像目標客戶，但店員還是挺殷勤地給坐在沙發上等著的邱天介紹他們的各種婚紗照套餐，然後又推薦西裝給邱天。邱天沒什麽興趣地聽著，腦子裏開始回憶剛才在家裏發生的種種。店員看他走神，也就不再煩他，給他倒了杯水就離開了。
安靜的房間裏，金多寶輕輕喊了句：“我出來啦。”
邱天抬起頭看著簾子，“嗯”了一聲。
簾子緩緩拉開，金多寶先露出一個腦袋，身子卻被她拿簾子遮住，她朝邱天幹笑道：“感覺好奇怪啊。”
邱天站起身：“出來看看。”
聽了他的話，金多寶慢慢鬆開簾子，走出來站到了圓形台子上，轉了一圈，問道：“好看嗎？”
邱天沒說話，嘴邊掛著他察覺不到的傻笑。
金多寶看他笑，自己也跟著笑：“好看吧？”
“嗯，好看。”邱天點頭。
“鞋子有點高，我都不習慣。”
“那換成你平時穿的。”邱天把她扶下台子，扶著她走到簾子後麵換鞋。
她穿著拖曳到地的白色長裙，前麵卻露出了一截白皙緊實的小腿，頭發順滑地披落到肩上，一手按在領口，低頭換著鞋子。試衣間的燈光極其好看，邱天打開手機的相機把她換鞋子的側麵拍下來，自己欣賞了好一會兒後，換掉了那張金多寶在寒風裏騎自行車的搞笑照片，用它作為屏保。
金多寶換上自己矮一些的高跟鞋後又給邱天展示了一下：“這樣好看嗎？”
“好看。”邱天似乎想不出什麽可以形容的話，隻能用自己臉上的笑來表示他真的很喜歡。
“我再試試別的？”金多寶很有興致地問。
“可以啊。”邱天幫她拉上簾子，在沙發上繼續托腮等著。
她總共換了五套，每次換衣服都挺久，邱天一邊玩手機紙牌遊戲一邊等著。雖然後麵的衣服也很好看，可最讓邱天驚豔的還是第一套，他覺得就好像真的看到了她在婚禮上的樣子一樣。他叫來店員，說要買第一套裙子。
“先生，那是香港著名的婚紗設計師珍妮弗設計的，前天才到咱們店裏，價格比別的要貴一些。”
“嗯，就那個，你幫我清洗了送到家裏吧。”邱天從褲兜裏拿出錢包，抽出卡來和店員去結賬。
店員顯然很詫異這位顧客都不問問多少錢就要結賬，卻及時地整理好表情，帶上笑請邱天去登記。
金多寶試完了所有的婚紗，換成自己的衣服出來，卻找不到邱天了。她出門下樓，正遇上結了賬往上走的邱天，就被他拉著手往門外走。她疑惑地問：“就走了？”
“不是都試過了嗎？還有喜歡的想試？”
金多寶直覺得雲裏霧裏的：“我們就過來試衣服？不拍照嗎？”她以為他帶她來拍寫真啊。
“我幫你拍了。”邱天拿出手機給她看自己拍的那個。
是挺好看的，可是不能幫她美化一下嗎……不對，這不是重點，她有些失望地問：“我們這麽試完了就走，也沒消費，照相館的人不高興吧？”
“消費了啊。”邱天看她，“把你試的第一套裙子買了。”
“買、買了？”金多寶不解地問，“買那個幹嗎啊？平時又不能穿，多不實用啊。”
“不穿就掛在衣櫥裏當紀念好了。”邱天的耳朵突然紅紅的，他朝她吼了一句，“不然你要把我的被單掛起來紀念嗎！”
他一般是在害羞又講不清道理的時候才會朝她吼，金多寶悄悄看了他一眼，聽懂了他的“紀念”是什麽意思，撇嘴嘀咕：“你幹嗎這麽凶？”
“沒凶。”邱天急忙把情緒收好，拉開車門讓她坐上副駕位，“領你吃好吃的啊。”
等他也坐好，金多寶忽然湊過去問了個最實際的問題：“裙子多少錢啊？”
“三萬六。”
“三萬六？”金多寶再次驚住了，“你是讓人坑了吧？我朋友她們結婚買婚紗，貴的也就是幾千啊，哪有這麽誇張的！有給你看價目表嗎，是明碼標價還是店員隨口說的啊？她們可能看你不懂就隨便要價，然後賺的錢就自己拿著了。”
“香港設計師設計的……”邱天回憶著店員對那條裙子的誇讚，回憶不太清楚，就敷衍地說，“反正很好，你穿著又好看。買都買了，價格也就是這輛車的零頭，買車你都沒這麽大反應。”
“車主登記的是你的名字，是你的車，我當然沒法說什麽。”
“裙子也是我買的，登記的我的名字，你別說它了。”邱天不耐煩聽嘮叨。
“……”金多寶扭頭看向窗外，“是你的，那你自己穿著好了！”
她好好勸他的時候他煩，她生氣了，他又賤兮兮地貼上去討好：“你不怕裙子撐破了，我就穿給你看。”
“你是不是有這方麵癖好啊？”金多寶將目光從窗外轉到他臉上，“穿女裝什麽的。”
“……”邱天猛地把車停在了路邊，眼神略帶侵略性地看著她，“我們剛剛做過什麽，你忘了嗎？”
金多寶一聽，臉熱熱的：“那也不礙著你喜歡穿女裝。”
“我不喜歡。”邱天煩躁地答，“你這個想法很奇怪，趕緊把它從你腦子裏扔出去。”
金多寶按下車窗，伸手在自己腦袋上假裝揪了揪，然後裝作很費力的樣子把它“扔”出了窗外：“扔掉了。”
邱天這才滿意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順便關心了一下女友的身心健康狀況：“難不難受了？疼不疼？”
“還好……”金多寶聲音放小，“就剛開始有點疼，但是沒疼多久不是就完了嗎？就不太難受……”
邱天鼓了鼓腮幫子，鬱悶地問：“你這是在暗指我時間短嗎？”
“我暗指了嗎？沒啊，我明說的啊。”金多寶憋著笑。
邱天更鬱悶了，想說點什麽給自己找找場子，又發現事實擺在眼前，實在無可辯駁，便嘀咕道：“我起碼還能活六十年，那就有六十年時間和你慢慢探索這個事呢，熟能生巧你沒聽過嗎！”
“哦。”金多寶的嘴角慢慢勾起來，“你八十歲還能戰呢，身體真好。”
“你等到那時候就知道能不能了。”
金多寶想了一下，有些嫌棄地說他：“都老爺爺、老奶奶了，就拉個手一齊跳跳廣場舞、曬曬太陽不好嗎？瞎折騰什麽啊！”
邱天拉著她一隻手伸進自己的衣服裏，按在腹肌上：“別腦補我老了的樣子，就記著我現在這個狀態就行。”
吃了飯，又看了電影，回家的路上金多寶接到了金媽的電話，日常聊天以後，金多寶看看自己挽著的邱天，忽然跟金媽說：“我過幾天帶女婿回去給你看看吧？”
邱天朝金多寶瞥了一眼，他之前和金多寶的媽媽在視頻裏聊過幾句天，聽金多寶這麽說，就問她要了電話過去和金媽打了聲招呼：“阿姨，我最近休假，等多寶歇班，我就和她回去拜訪一下你和叔叔。”
金多寶看他和金媽說話的時候人模狗樣的，等掛了電話，忍不住吐槽他：“在外麵裝得倒挺好，就會跟我犯渾，欺負我好脾氣！”
“好吧，我以後對你禮貌一點。”邱天摟著她腰往自己身邊一帶，附在她耳邊問，“小姐姐，我想和你滾個床單，你喜歡正麵還是後麵？”
金多寶拿手機殼上的軟膠兔子耳朵對他進行毫無傷害值的攻擊：“我喜歡懸空的，你去練練怎麽上天吧。”
“你口味夠重的啊！”邱天揉著腰上被她拿手機殼戳過的地方，“我回去研究一下怎麽在牆上安個吊環吧。”
金多寶氣得直跳腳，她也不會罵人，隻好朝著他“呸”了一口，卻被邱天打橫抱起來：“撒嬌是吧，跳著要抱抱？”
路邊的人紛紛轉頭去看這對鬧騰的情侶，金多寶被看得覺得丟人極了，把臉藏在邱天胸口，由著他把自己抱到車門旁邊，然後急匆匆地跳到地上，拉開車門鑽進去了。
邱天笑著坐到駕駛位上係好安全帶，想起要去金多寶家，就問了句：“你爸看中國足球嗎？”
“不看。”
“那就好。”
邱天還沒鬆一口氣，金多寶就幸災樂禍地對他說：“雖然不看，但是愛罵。”
“……”邱天沒呼出去的半口氣又鬱積在胸口。
金多寶雪上加霜地補充：“他要是看見你那些犯規場麵，看你朝裁判發脾氣，肯定會更不喜歡你的，說不定還會覺得你是那種會家暴的人！”
邱天苦惱：“那你爸喜歡看什麽？”
“喜歡看乒乓球。”金多寶好心給了提示。
於是邱天暗暗決定用這一周時間惡補一下乒乓球，努力取得老丈人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