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撥開雲層,藍天白雲之下盡是青春的模樣。

少女紮著一個高馬尾,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莞爾一笑時,讓人不禁眼前一亮。

她若有所思地問:“你是哪個班的啊?到時候我寫好了來找你。”

汪東洋看愣了眼,隔了兩秒才回:“高三七班。”

“還沒問你名字呢,到時候我怎麽跟他說是誰送的。”

“池沅。”

“啥?馳援?”

“池沅,池子的池,三點水一個元的沅。”

“行,我替你轉告他。”

兩人的視線都移向了場上,到賽點了。

池沅望向陳浮己在場上穿梭的身影,緩緩說:“陳浮己。”

一旁的鄧佳露興致缺缺:“池沅,你還看嘛,我想先走了。”

池沅轉身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對汪東洋說了句:“那我們先走了。”

汪東洋揮了揮手,自己朝對麵台階上走去。

陳浮己他們結束的時候,池沅和鄧佳露兩人早就先離開了。

有些熱,他脫了外套,係在精瘦的腰間,裏麵隻穿了件白T。

他坐在台階上,一腿彎著,另一隻筆直地放在階梯上,雙臂往後撐,動作隨性又恣意。

周林野也過來坐下,踹了踹汪東洋:“哎,剛你跟誰說話呢?”

汪東洋笑:“你管我跟誰說話呢。”

周林野瞥他一眼,瞧著這人春風得意的賤相,砸吧著嘴:“得意吧你。”

鄧佳露一路上好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出了九中校門口,她才沉著臉問池沅:

“你不是說你不認識他們嗎?”

她記得很清楚,上次在飯店門口碰見的就是這群人。

池沅頓住腳步,一時沒有回話,她不是很明白鄧佳露在意的點在哪裏。

“剛才打招呼才認識的。”

她也沒說謊啊,跟汪東洋的確是剛才才認識的。

至於陳浮己,在這之前,她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呢。

鄧佳露嗬笑一聲,“不認識他能上來和你打招呼嗎?還有籃球場上那個男生,我記得他就是上次看你那個人,但是你當時跟我說的你不認識!”

池沅微微蹙了蹙秀眉,這是需要解釋的事情嗎?

她沒有回話,鄧佳露冷眼看她之後,就先離開了。

之後連續幾天,池沅和鄧佳露的關係降壓到了冰點。

一開始池沅並未覺得哪裏出了問題,還是按照往常關係一樣正常相處,隻是好幾次鄧佳露冷眼相待下來,她就也盡量避開了和鄧佳露的交流溝通。

漸漸地,不隻是鄧佳露,連著徐棠對她也是各種陰陽怪氣的。

池沅不算內向,但處理這種交際問題仍然難以入手。

這次競賽大概兩個月的時間,弄完後就各回各家了。她不想節外生枝,抱著能相處一天是一天的心態,沒太在意。

直到那晚鄧佳露直接搬了行李去和徐棠一起住,三個人才徹底鬧掰。

池沅洗完澡出來,看鄧佳露在收拾東西,她順口問了句:“你要走嗎?”

鄧佳露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像沒聽到一樣,拖著行李箱就打算走,門口還站著徐棠,說是來幫她提東西的。

池沅沒說什麽,看著兩人離開,隨後若無其事地吹起了頭發。

既然不對付,那就算了。

劉老師報警之後,她的錢包沒多久就追回來了,裏麵分文不少。

她算了算身上的現金,找回來的錢包裏有三千多,連帶著何淑之前讓劉澤遠給她的現金,大概有七千的樣子。

微信上也有小一萬,不愁之後沒錢花。

雖然錢多,但池沅也不是傻子,不會真的按陳浮己的要求來給他一萬。

兩千頂天了。

這價格,比高利貸都賺得多。

她拿了個信封,在裏麵裝了兩千的現金,打算拿去給汪東洋,讓他轉交。

上午在實驗樓上完課,她就去了高三七班。

這是她第一次到九中的教學樓來,開放式的走廊,一眼就能望到底,正是課間,走廊上站滿了學生。

明目張膽的送錢有些不太好,怕人誤會她去賄賂別人,於是特意拿了本書,夾在書頁中,裝模作樣。

高三分兩層樓,也就是六樓和七樓。

六樓的書聲朗朗,學子們爭分奪秒,但走到七樓,氛圍明顯不一樣了。

走廊上是各種嬉戲打鬧,喧囂聲似乎穿破樓底,也沒有年級主任巡邏。給她一種不像臨近高考,更像是高考完後,學生們的宣泄場麵。

靠近廁所那一段路煙霧繚繞,一群人站在一起,她路過的時候,依稀能聽到一些牛轟天的討論聲。

七班門口站著幾個“守門人”,她走過去,問了其中一個男生。

“同學,可以麻煩你幫我喊一下汪東洋嗎?”

男生先是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隨後走進去,到最後兩排,拍了拍汪東洋的桌子:“醒醒,東哥,有妹子找。”

汪東洋趴在桌子上,眼睛猩紅,散發著濃濃的起床氣,以為是男生在開玩笑,抄起桌子上的書就朝男生扔去:“找你妹啊。”

男生一臉無辜,指著門口說:“真有人找啊!”

汪東洋眼神掃過去,正好看見池沅輕輕抬手和他招呼,他神情朦朧,伸手揉了揉眼睛。一瞬間隻覺得自己大夢未醒。

隨後回過神來後,起身走過去。

池沅先說的話:“之前說的忙還幫嗎?”

汪東洋愣了愣,“幫啊!”他挑眉笑,整個人靠在牆上,問:“這麽快就寫好了?”

池沅笑著回:“這不是著急嘛。”

她將手裏的信封遞給汪東洋,那人遲疑了兩秒鍾才接過去,掂了掂,驚訝說:“臥槽!池沅,你他媽是寫了幾萬字嗎?”

池沅點了點頭,一臉乖巧:“嗯,情比金堅。”

“行,看你這麽認真,我一定給你帶到。不過今天他人沒來,下午看到他人了我再給他。”

池沅往裏看了一眼,當真沒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問了句:“他不來上課嗎?”

“怎麽,擔心他學習啊?”

“當然。”她應聲。

“那你可千萬別對他有指望。”汪東洋淡淡回了句。

沒再多問,池沅對汪東洋的話已然心如明鏡了。

畢竟臨近高考還敢翹課的人,無非兩種結果,學霸或是學渣。

兩人沒多聊,池沅把信封交給汪東洋後就離開了。

汪東洋轉身進了教室,剛坐回椅子上,身邊的幾個老八卦就湊過來問。

“東哥,那誰啊?新談的?”

“談你妹。”他蹙眉回了句。

見他沒興趣多說,其他人就沒多問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睡覺。

汪東洋摸著摸信封的厚度,神情略微煩躁,撕開信封口的動作沒再繼續下去,把信封扔在了抽屜裏之後,趴在桌上繼續睡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放學,周林野來七班找他去開黑。

“開什麽黑,去找陳浮己。”

周林野疑惑:“啊?他今兒不是有事兒忙嘛。”

汪東洋:“幫人帶東西給他。“

這東西放在他那兒,他怕哪天弄丟了。

“行,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