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e for me and just step in]

眾人被顧逾白這句話驚掉下巴,心想這是可以說的嗎。

然而當事人氣定神寧,放下話筒靠在椅背,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Bking樣子。

有那麽一瞬間,南念都懷疑,他以前是不是搞過underground。

沒有任何點綴的銀色鏈子掛在他的脖頸,食指的戒指已經換了一款,眉宇間沒有透出任何情緒。

這一身裝扮,是她在大馬路上遇到了都會繞道走的那種人。

坐在顧逾白後麵的嘉賓席,南念的耳朵在聽其他嘉賓唱歌,眼睛卻是釘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他有一撮頭發翹起來了。

想到什麽,南念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有的人表麵看起來很酷,其實後腦勺的毛都炸了。

南念離他很近,忍不住往前探了點,小聲提醒:“你腦袋後麵的頭發翹起來啦。”

顧逾白聞言抬手摸到腦後,隨手胡亂弄了弄。

南念見狀愣了下,抿嘴。

很好,更亂了。

欲言又止,最後想著在錄節目,還是算了。

節目錄製中場休息。

顧逾白起身朝演播廳外麵走。

南念沒來及動作,紀予汐直奔她而來:“妹妹,我很喜歡你的嗓音,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搞個合作舞台?你想要什麽樣的舞台風格?我都可以,你們團那種girls crush的我也OK。”

南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很喜歡紀老師的歌,能跟紀老師合作特別開心,但是……”

聽到“但是”這個轉折詞,紀予汐眉間一擰,猜到了幾分。

“但是我想和顧逾白合作,特別想。”南念說,“對不起呀紀老師。”

不過顧逾白剛才並沒有提到合作舞台的事,對任何一個飛行嘉賓都沒有提起,所以她其實也不太確定,自己在他那裏有沒有可能。

可在麵對顧逾白的時候,她向來不留後路。

輸給了顧逾白,紀予汐有些不爽,但看到南念這張臉,她整個人又軟了下來,尤其她笑起來的時候,甜得要命,她說什麽她都隻想點頭。

於是,紀予汐說:“沒事,你去找顧逾白吧,如果他不選你,你就回來找我。不過我希望他不要不識抬舉。”

拒絕甜妹,天誅地滅。

點頭應了聲好,南念提著裙擺走出去。

電視台的走廊空空****,休息室的房間門上貼著各個藝人的名字。

南念邊走邊看,找到了顧逾白的休息室,門半敞著。她抬起手想要敲門,裏麵傳來男人沉悶的聲音,帶了些不可一世的狂放。

“關我什麽事?”

“不想。”

“想讓我把你也拉黑?”

不想偷聽,但聲音老是往她的耳朵裏鑽,她對顧逾白的聲音太敏感了,會有強烈的雞尾酒會效應,注意力也會第一時間不由自主地集中過去。

她靠在門邊,等裏麵的徹底安靜下來,才敲了敲門。

得到應許,南念進屋關門:“我來找你問問你剛才說的那個,你說我唱副歌的時候有問題,什麽問題啊?”

顧逾白靠在桌沿,長腿隨意舒展,手機在他的指尖轉了幾圈:“自己不知道?”

南念露出不解的表情:“我知道怎麽可能還來問你啊。”

她反思過,的確沒想通,而且學生時代她最討厭的教學方式,就是老師說你有問題,說你錯了,但就是不指出你到底哪裏有問題,還非要你下來自己想,然後糾正。

要是都這麽來,那根本就不需要教育了,她把獨立自主刻在煙上吸進肺裏,她自學成才。

顧逾白聽到她說的話,意外挑眉,點點頭:“不要用喉嚨唱歌,你們聲樂老師沒教?”

南念搖頭:“我在隊裏不是vocal,需要技巧的部分都被我們隊的vocal承包了,我沒有機會接觸。”

而且她沒有做過練習生,是不存在基礎知識的,當初參加選秀,也隻是因為在學校參加了一個校園十佳歌手,意外走紅。

然後她覺得她好像可以,才去參加的。

顧逾白放下手機,朝南念勾勾手指。

南念站過去,他伸手掐在她的腰腹處,手掌的熱意伴隨著酥麻的感覺瞬間襲來。

她整個人僵住:“你占我便宜?”

“……”顧逾白露出無語的表情,“剛才那首歌的副歌,唱一遍。”

南念照做,把副歌唱了一遍。

顧逾白的手往上移了一點:“腹腔發聲,用這個位置,別用喉嚨。”

說完便收回了手。

南念了然地點點頭:“怎麽練這個?”

“回頭我發你一份資料。”他隨手拎來放在旁邊的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仰頭喝。

脖頸的線條和喉結清晰地展露在南念的眼前,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看著他的喉結因為喝水吞咽而上下滾動,一厘米都挪不開。

顧逾白瞄到她直勾勾的視線,眯了眯眼:“看什麽?”

南念誠實的答道:“你的喉結啊。”

“……”

下一秒,顧逾白把她拎了出去,毫不留情地鎖上了門。

再次回到節目現場,南念坐在白色沙發上,聽主持人cue流程。

她身邊坐著另外三位飛行嘉賓。

“我們這期節目的結尾,要做出下一期合作舞台的選擇,相信各位剛才也聊過一些。那麽究竟是會是什麽樣的組合呢?我們現在看看結果。”主持人說。

南念這才想起她剛才在休息室忘了問顧逾白了,連忙抬手擋在唇邊,小聲叫他:“顧逾白。”

顧逾白聞聲往後靠,貼在椅背。

見他靠過來,南念說道:“合作舞台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呀?”

顧逾白把桌上的話筒拿開,離得遠了些:“給我個選你的理由。”

他在專業領域要求高,對自己的舞台更是如此,不可能會因為所謂的人情世故就做出讓步。

他就是很厲害,就不遷就別人。

南念:“意想不到的組合才能帶來更多驚喜不是嗎?”

顧逾白挑了下眉,側過身看她:“你確定是驚喜不是驚嚇?”

南念驚訝地眨眨眼,語氣委屈:“你罵我?”

“……”這小姑娘的思維怎麽這麽跳脫。

顧逾白差點跟不上,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解釋道,“沒有罵你,你要是能跟上我的節奏,那就合作唄。”

南念瘋狂點頭:“我可以,我太可以了。”

顧逾白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無奈:“你最好是。”

“誒誒,那邊兩位同學,不要交頭接耳開小會了哦。”主持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我們已經開始選搭檔了哈。”

顧逾白依舊保持著側著身子的動作,伸手拿起話筒,語調散漫:“選好了,我和南念。”

觀眾席上有人發出吸氣的聲音。

怎麽說呢,這個結果……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主持人都愣了一下,沒料到他這麽幹脆,隻好趕緊轉移話題,問其他嘉賓。

等所有人選完,合作就這麽定了下來。

節目組給了一周的時間,下周錄製的時候就要交出合作舞台了。具體內容都是嘉賓自己定,需要什麽樣的舞美可以直接跟節目組商量。

“顧逾白。”

換了衣服從休息室出來,南念追上走廊裏的顧逾白,“我請你吃飯吧。”

顧逾白垂眸看她:“怎麽,賄賂我,讓我對你好點兒?”

“完全不是。”南念每次對他都很真誠,熱烈又坦**,“上次在橫城探班的時候就說要謝謝你的,但一直沒有機會,剛好這會兒飯點啦,你賞個臉嘛。”

顧逾白凝眸看她,腦子裏冒出一個疑問。

她是怎麽做到,聲音嬌而不嗲甜而不膩,用這麽多語氣詞極其自然,並且讓人聽著還很舒服?

尤其是她眼底星光熠熠,明亮又充滿期許,讓人難以拒絕。

他抬了抬下巴:“去哪兒吃,你帶路。”

“好的!”

南念興致勃勃,語調充滿了歡愉。

為了避免電視台外麵等下班的粉絲看到之後多想,也擔心被營銷號大做文章,兩個人分開走,一前一後隔了快半個小時。

坐在餐館包間裏,南念正對著菜單認真挑選,對麵的顧逾白突然開口:“合作舞台你有什麽想法?”

南念一僵,遲緩地抬起眼眸,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許久,才麵露苦惱的說:“我覺得……吃飯的時候不應該談工作,對胃不好,還容易噎到。”

顧逾白笑了聲,懶懶地靠在椅背,吊著眼尾:“你歪理還挺多。”

南念振振有詞:“本來就是這樣啊。”

顧逾白看她:“現在不談什麽時候談,回家談?”

南念的眼睛頓時放大,滿臉不可思議:“你在說什麽啊,什麽回家,你怎麽能這麽說。”

“……”

顧逾白無語。

他說什麽了?

“算了。”他說,“你把你後麵這一個星期的行程表發給我。”

南念拿起手機,找丁媛媛要行程表:“按照你的行程來就好啦。”

顧逾白:“當然是按照我的行程來。”

……他果然不會遷就任何人。

南念腹誹一句,要來行程單,轉發到和他的微信對話框裏。

顧逾白掃了一眼,敲定:“明天一早你來我工作室,我們把歌和舞美定下來。”

“好。”南念點頭,“幾點啊?”

顧逾白喝了一口青檸汁:“七點吧。”

南念正起身,伸出去拿青檸汁壺的手就這麽頓住,不可思議的又問了一遍:“幾點?!”

顧逾白雙臂交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嫌早?”

“不早不早。”南念給自己倒青檸汁,“七點算什麽呀,我五點還爬起來拍過日出呢。”

表麵甜妹笑嘻嘻,心裏流淚貓貓頭。

明天她沒有個人行程,也沒有團隊行程,本以為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的,張弛有度一直是她的人生格言。

真沒想到……又被支配了。

這頓飯倒是吃的平靜,沒有再提到任何關於工作的事,南念也興致勃勃的和顧逾白說奶蓋的事。

雖然想到明天要早起就很想哭。

吃完飯,南念給丁媛媛發了消息後,便出了包間下樓去結賬。

前台看了眼包間信息,說道:“已經結過賬了。”

南念愣了下,扭頭看向站在門口看手機的男人。他好像有很多棒球帽,各種樣式,各種顏色,但黑色居多。

棒球帽的帽簷壓的很低,額前的頭發都有些遮眼睛。

口罩也擋住了下半張臉,隻能從昏黃的燈光裏企圖窺見他的眼眸。

夜裏的風順著敞開的門吹進來,她忽然就有些感慨。

這個男人,是她青春裏的滿分啊。

作者有話說:

Tips:

“雞尾酒會效應”——指人的一種聽力選擇能力,在這種情況下,注意力集中在某一個人的談話之中而忽略背景中其他的對話或噪音。該效應揭示了人類聽覺係統中令人驚奇的能力,即我們可以在噪聲中談話。(斷句是“雞尾酒會/效應”,不是“雞尾酒/會效應”哦)

【明天沒有更新,周三見啦!!大家一定要注意疫情防護!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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