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她的願望裏也有我]

殺青這天, 南念在微博寫了一個幾百字小作文,紀念自己正式作為導演的第一部 作品。

嚐了一下殺青蛋糕,不打算參加第二天的殺青宴, 吃過晚飯後便啟程回京市。

她這兩個多月都待在橫城哪裏也沒去, 因為排戲排得很滿,她每天晚上還要看劇本梳理第二天的拍攝,連Vlog也隻更新了一次。

網上嗷嗷待哺的粉絲高聲呐喊她終於出關了,後援會和站姐紛紛去京市機場接她。

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剛踩在廊橋上, 南念整個人還有些恍惚,腳步輕飄飄的。

直到今天, 她的腦子裏總會盤旋顧逾白那個晚上說的那句話,即便後來的時間裏他也跟她說了很多話,會跟她問安, 關心她這裏的天氣。

他沒有直說,但她感覺。

他好像,很想她。

在所有的細節裏, 想她。

剛從到達口出去,便被粉絲圍了起來。太久沒有見到這麽多粉絲, 南念嚇了一跳,視線慌亂地竄了幾下, 整個人很懵。

後援會的人給她送了花,她伸手接下花, 笑著道謝。

丁媛媛推著行李箱走在她身側,邊往機場外麵走, 邊拿出手機打車。

臨近十點, 機場外的高速大道上, 吵鬧且空曠,流光溢彩不斷閃爍,點綴著黑夜。

站在6號門的街道邊,南念一邊等車一邊和粉絲聊天,有人問她這段時間在橫城的生活怎麽樣,開不開心,還說在網上看到營銷號代拍的那些視頻了,調侃她很有導演的樣子。

“我看起來像是會被欺負的嗎?我才不給別人機會呢。”南念驕傲地揚著下巴,語氣上揚,她戴著口罩,隻能看到她滿含笑意的小鹿眼,靈動又可愛。

“對了,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件事,可以嗎?”

想到顧逾白,南念深吸一口氣,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見她這副表情,粉絲以為是很嚴重嚴肅的事,紛紛收斂了玩鬧。

“我可不可以跟組織申請一下,提前談個戀愛呀?”

她小心翼翼地說完,飛快舉起花束捂臉,聲音充滿了懊惱,“我快要扛不住了。”

話落,現場頓時一片死寂。

有人問了句:“是顧逾白嗎?”

南念把花拿下來一點,眨眨眼:“難道他多出來了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情敵?”

大家哄笑起來,紛紛表示:“我們隻能接受顧逾白這個女婿!”

南念被說的不好意思,又藏在花後麵:“哎呀,還不是女婿,你們不要胡說。”

“你本來就喜歡他很多年了,而且他對你的影響是積極的,我們沒有必要糾結飯圈那一套,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對啊對啊,再說了,你業務能力抗打,早就轉型了,別聽別人說什麽塌房,都是放屁。”

“顧逾白這男人不錯,還能給你撐腰,麻麻很欣慰。當然他要是對你不好,你立馬就跑,頭也別回,聽見沒?”

“你能抗這麽久都已經在我們的意料之外了!隻要好好搞事業,能讓我們經常看到你和你的作品,你跟顧逾白明天結婚都行。”

“哦對!所以你什麽更新Vlog?之前的那些我都重刷好幾遍了,全被我盤包漿了,很需要新的Vlog來治愈我。”

“殺青Vlog應該是有的吧寶貝?”

話題從談戀愛跳到催更,南念的耳朵都要炸了,但卻覺得開心,心裏像是雲朵膨脹升空一樣,前所未有。

“有的有的。”南念笑著點點頭,“Vlog當然會有啦,你們要是著急的話,今晚回去我連夜加班。”

“那倒也不用,畢竟明天生日,生日快樂哦寶貝。”

……

“生日快樂老婆,好好過生日,回頭再剪個生日vlog。”

“對對對,兩個vlog別放再一起,多剪一點。你快樂,我快樂,大家一起快樂。”

南念:“……?”

怎麽就,莫名其妙,被定了KPI?

車子來了之後,南念想起談戀愛的事,跟在場的粉絲說了一下,拜托她們先不要聲張,這件事是她們之間的秘密。然後叮囑了一遍回家注意安全的事,才依依不舍地上車,又降下車窗,趴在窗邊和大家揮手。

有點舍不得,她很喜歡這種跟粉絲做朋友的感覺。

有距離的朋友,不幹涉彼此的生活,永遠隻傳達正麵的情緒,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紛紛擾擾,相互取暖,相互成就。

她覺得很幸運。

車子停在南郡名都門口,南念和丁媛媛說了拜拜之後,拎著奶蓋的籠子下車。

冬日的風呼嘯而過,帶著刺骨的涼意,刮在皮膚上略有些刺痛。南念忍不住縮了縮,扯下羊羔絨的袖子,把拎著貓籠的手全部蓋住。

這個點,已是深夜,小區裏一個人影都沒有,隻有昏黃的路燈陪著她。

奶蓋都在籠子裏睡著了。

走過蜿蜒的道路,到了公寓樓下,南念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在心裏默默從一層往上數,最後停在二十層。

沒有亮燈,一片漆黑。

還不到零點,他應該不會這麽早睡覺,那就是沒有回來。

在心底輕歎一聲,她刷卡進樓。

進了公寓樓,感受到室內的暖意,她才覺得好點。

到家後伸手按開關,南念才想起來,她走的時候沒有交電費。輕手輕腳的把籠子放在進門的櫃子上,她站在門口.交完電費,才關上門。

奶蓋睡得太香了,她沒吵醒它,把籠子放在貓窩前,打開,等它醒了之後可以自己出來,然後摘掉口罩脫掉外套,胡**了揉頭發,朝浴室走去。

從熱鬧的機場回來,南念竟然有點不太習慣,這個夜晚似乎太寧靜了點,她的微信也格外安靜。

吹幹頭發,她盤腿坐在沙發上,正打算隨便看看劇,手機響了起來。

顧逾白給她打來了電話,這個點。

而且她發現,他最近越來越喜歡在深夜的時候給她打電話,每次卡的點還都恰到好處,似乎是算準了她正在空閑期。

南念隨手接起來。

“回來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低沉如大提琴,卻又在深夜的時候,多了些倦意沙啞,更加性感好聽。

南念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嗯,回來了。”

顧逾白的聲音含著笑意:“那下樓?”

恍然兩秒,南念迅速穿上拖鞋,小跑到陽台往下看。小區裏一片昏暗,靜悄悄的,什麽也沒有。

她更混亂了,語氣遲疑:“下……哪個樓?”

手機那端傳來低笑,夾雜著喉嚨裏溢出來的氣音,繞在她的耳邊,撓癢癢似的。

“你說呢?”

怎麽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

總感覺有詐。

南念抿了抿嘴角,試探道:“那我下去囉?”

“嗯,下來吧。”

“真的下去囉?”

“不下來也行。”顧逾白無所謂的說道,“明天早上起來看冰雕。”

南念一頭霧水:“什麽冰雕?”

顧逾白失笑,有些無奈:“我這個冰雕。”

理解了他話裏的意思,南念喜上眉梢:“我馬上下去!”

“慢點,不急。”他的聲音帶著哄意。

慢點是不可能慢點的。

掛了電話的南念換衣服的動作都快了不少,胡亂係了下鞋帶便出門了。

正在夢裏吃魚罐頭的奶蓋被關門聲驚醒,猛地抬起腦袋,圓圓的眼珠環顧一圈,又趴下去繼續做夢了。

出了公寓樓,渾身的暖意如同抽絲剝繭般散去,夜裏還開始起風。

南念這才被冷風吹得清醒過來,她倒是下樓了,顧逾白也沒有告訴她下樓之後往哪兒走啊。

掏出手機正要問他,便收到了他發來的消息。

【顧逾白】:下樓右拐

南念照做,右拐沿著道路走,穿過小廣場,越往前燈光越明亮。

直到走到噴泉池,南念倏地停住。

噴泉池沒有開,池子裏甚至連水都沒有,中央的噴泉壇子和池子周圍都擺著一圈漂亮的盆栽花。

但在視野第一秒被侵略的時候,南念看到的是一大束氣球。

粉色的。

豬豬氣球。

隻有圓圓的腦袋,超級可愛。

下一秒,氣球忽而上升幾寸,她辭不及防同氣球後麵的人四目相對。

像是電影情節,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黯淡,隻有他耀眼奪目,璀璨如星辰。

顧逾白牽著氣球走到她的麵前,另一隻手背在身後,目光筆直地落在她的臉上,低眸含笑看她。

南念看了眼他手裏的氣球,漂亮的小鹿眼眨了又眨,不解的問:“你幹嘛呀?”

顧逾白:“來給你過生日。”

零點的鍾聲已然敲響,他把手裏的氣球遞給她,“生日快樂,南念,永遠快樂。”

原本是有些懵的,但聽他說生日,南念伸手接過來氣球,下意識看了眼手機。

零點零二。

二月十四。

情人節。

也是她的生日。

心底滑過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似乎比她熱烈的喜歡他的時候,還要讓她悸動。是她的情緒反饋,在感受到他也在熱烈且用心的喜歡她的時候,翻江倒海。

抬頭看向他,南念正想說話,顧逾白又從身後拿出一束玫瑰花。

不是紅玫瑰,是香檳玫瑰。

她不知道有多少朵,隻覺得視線被瘋狂占據,滿目漸變的橙白色。

“這是……”

“是你的生日,也是情人節。”

觸及到他灼熱的視線,脊背像有一股電流竄上來一樣,南念舔了舔唇,移開視線,想把花抱在懷裏,顧逾白卻沒給她。

“有點沉,我給你抱著。”

“噢。”南念不知道該看哪裏,不太好意思看向他的眼睛,畢竟前不久還在機場和粉絲說要跟他談戀愛的事。

卻瞥見了豬豬氣球繩子上端的東西。

每一個氣球下麵係著白色的繩子,繩子和氣球中間,綁著一個小小的南瓜和蝴蝶結拉花,精致又獨特,就連這個粉色豬豬氣球本身,就已經足夠特別了。

因為京市沒有賣這種氣球。

念及此,南念問他:“這個氣球是你自己打氣,然後綁繩子弄的嗎?”

顧逾白點了點頭:“嗯。”

“繩子上麵的這些南瓜蝴蝶結什麽的,也是你弄的嗎?”

“不然呢?”

情緒在胸腔裏翻湧,南念張了張嘴:“是不是很難弄呀?肯定花了好多時間。”

她數了一下,二十三個呢,這麽多,她都不一定有耐心去弄。

“也就那樣吧。”顧逾白笑著挑了挑眉,語調散漫,“難不倒哥哥。”

好像再難的事,他都會這麽一筆帶過。

南念笑起來,路燈加上今夜的星星,都沒有她的眼眸明亮。

顧逾白微微歪頭,看她:“不問問我為什麽送這個?”

南念笑著搖頭:“我不問。”

她的眼睛裏有明顯的故意成分。

“嘶——”顧逾白低笑一聲,“行,不問。”

怎知,南念又故作沉吟幾秒,表情靈動又俏皮,軟綿的嗓音拉長:“嗯——如果你一定要說的話,我勉為其難地聽一下吧。”

顧逾白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看,忽而笑起來:“拿捏我啊?南念。”

他脖頸舒展,整個人懶洋洋的,“你挺會啊。”

“那當然啦,我可是導演了一部古裝愛情劇呢。”

“嗯。”他點點頭,哄道,“我們南導厲害。”

輕輕咬了咬舌尖,南念嘴角的梨渦泄露了她此刻無限愉悅的情緒。

“我們南導”。

這個叫法她還挺喜歡的。

她仰頭看著豬豬氣球:“那我先來猜一下,粉色和蝴蝶結應該是因為我喜歡吧?”

顧逾白應了一聲:“很聰明。”

南念接著又看向他:“那為什麽是豬豬氣球呢?因為我屬豬?”

顧逾白輕挑了一遍左邊眉毛,點頭。

“二十三個,是因為我二十三歲。”

“嗯。”

這些她都能夠想到一些跟自己沾邊的東西,還比較好猜,但是這個小南瓜……

“南瓜是因為……我姓南?”

她猜測道。

顧逾白:“一方麵吧。”

“那另一方麵呢?”

“Pumpkin。”

他的聲音伴隨著冬日深夜的風,低沉又沙啞。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看著她的眼睛。純正的發音像一杯陳年的紅酒,醇香又濃烈,一下又一下地敲在她的心上。

“You are my pumpkin。”

作者有話說:

南·與眾不同·和粉絲報備預備戀愛第一人·念

顧逾白:這都拿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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