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吃飯時間到了!”
身體被誰猛地推了一下。
“啊——”我驚呼一聲,一臉懵逼地摔在地上。
“啊,掉下去了!”童女半跪在我**,一副‘沒想到你這麽孱弱推一下就掉下去了’的表情。
“姐姐!師父說過燕婉姐姐身體很不好的,你這樣太亂來了!”童男走上前將我扶了起來。
“因為她怎麽喊都喊不起來嘛!師父也說了要她把這些全部吃掉!”童女不滿地鼓起臉頰,像一隻發怒的河豚。
我站起來看到靠窗的茶幾上滿滿當當的都擺著飯菜。
“呂宗主這次不打算給我吃辟穀丹了?”棗泥味的,還挺好吃。
“恩,師父說你失血過多吃辟穀丹沒用。”童男拉著我走到茶幾前,我看了看桌上的飯菜,什麽紅棗豬蹄還真的全是些補血的食材。
“快吃吧,師父的手藝很好啊。”童女蹦蹦跳跳地走過來,把筷子塞進我手裏。我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些食物竟然都是呂青生親自做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瘦小老頭站在爐鼎前用法術做飯的古怪畫麵,我趕忙甩了甩頭將這些奇怪的想法從腦袋裏趕出去。
正如童女所說,呂青生燒菜的手藝著實不錯。但他準備的食物實在太多,我隻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不可以,要全部吃完!”童女的臉再次鼓了起來,見我不動筷子便直接拿起筷子夾菜往我嘴裏喂。“師父難得下廚,你不想吃也得吃完!”
“但是我真的吃不下了……”看著氣勢洶洶的童女我有點為難的偏開了頭。
“吃掉。”童女的身材矮小,想把菜喂到我嘴裏得墊著腳尖才夠得著。可她此時固執的可怕,高高舉起的手臂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沒有辦法,我硬逼著自己將桌上剩餘的食物吃完。隻覺得自己經曆了此生最艱難的一頓午飯,童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長長歎了口氣,讓我生出一種她比我更辛苦的錯覺。
“燕婉姐姐,這些……也得吃掉。”童男一臉歉意的又拿來些瓶瓶罐罐,裏麵放的似乎都是些藥丸。“不要擔心,這些都是些補血療傷的藥,師父說不會再給你吃奇怪的東西了,讓你放心。”
“不,就算隻是補血療傷的藥我也吃不下啊!”我滿臉都是拒絕。
童女用鼻子弄出一聲輕響,然後挽起了袖子,一副要強行給我塞藥丸吃的架勢。“好了好了,我吃就是了……稍微等一下吃。”
就這樣我在南鼎金丹宗過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血補沒補起來不知道,肉倒是長了不少。在南鼎金丹宗把自己收拾幹淨了之後,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具身體仍然用的是我自己那張臉。先前小乞丐的打扮臉髒兮兮還瘦得可怕,害得我壓根沒認出來這是我自己的臉。雖然這張臉平平無奇,是那種被丟進人海裏就再也看不到了的大眾臉,可到底是看了許多年的模樣,比起美貌天仙的新麵孔還是這張熟悉的臉龐讓人安心。
“滋啦滋啦”腦袋裏再度響起電流聲,我有些煩躁地用被子捂住耳朵,祈禱著這些噪音趕緊消失。
破爛係統最近不知道是什麽毛病,動不動就搞出點響卻依舊聯係不上。經常性半夜就開始吵,直接給我聒醒,人好不容易要睡著了它就又弄出點響聲,可響啊響啊又聯係不上它,平白給人添堵。
景雲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裏,他那隻銀鐲子還在我這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打算要了。
算了,這些事還是等身體養好了再說吧。最近吃了不少藥和補品,頭卻依舊是昏昏沉沉,我還莫名其妙有些嗜睡,一天裏除了被係統聒醒的時候都醒不了幾個時辰。
好像有點奇怪,可睡意湧來我又無暇顧及這些想法。
“滋滋滋。”腦袋裏的電流聲又響了起來。“宿主……滋滋滋快醒醒……滋滋……”我被係統嘈雜的聲音弄醒,煩躁得要命,想翻個身卻突然發現手臂好像被誰拉住了。
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身材矮小的呂青生。
此時他正蹲在我床頭,手裏拿著把匕首,刀刃明晃晃地閃著寒光,幾乎亮瞎我的眼。
“你要幹什麽!”我一個鯉魚打滾從**翻下來,腳卻不知道踢到了什麽東西,咣當一聲紅色的水潑了一地。呂青生卻沒什麽反應,晃了晃手中輕聲道:“噓,你什麽都沒看見,快回去睡覺。”
視線隨著他手掌擺動的幅度開始變得模糊,身體不受控製地躺回了**,腦袋昏昏沉沉,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朦朦朧朧,像一個夢……
……
才怪!
我被係統聒醒,精神得要死。但這老道一臉淡然,顯然是沒少幹這種事。直接跟他撕破臉我是找死,當然就順著他的話裝一下樣子了。
艸,這老道給我吃的藥果然有問題!我怕不是中了什麽蠱惑人心的蠱蟲之類的東西?呂青生見我躺回去,將我踢翻的小盆重新放好。拿起那把泛著寒光的匕首就在我手腕子上劃拉了一刀,血嘩啦啦地就往出湧。
怪不得我覺得吃了那麽多藥都沒用,頭還總是昏昏沉沉的。白天給我送藥晚上給我放血,我能治好才有鬼!我踢翻的那一盆紅色的水恐怕全都是我的血,我勒個親娘呀,這麽多天也不知道這老道取了我多少血。
6
這地方不能待下去了,再待下去我得死這兒。
待呂青生走了之後,我又躺在**裝了好一會。一會在心裏問候呂青生祖宗十八代,一會又罵自己傻。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呂青生第一次給我吃了六千上品靈石啊,不是,是兩顆極品回靈丹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的。
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我才從**跳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檢查手上的傷口卻連個紅痕都沒看見。要不是親眼所見,鬼他媽會信呂青生半夜三更摸到我這兒取血啊。這什麽藥啊效果這麽好?幾個時辰而已傷口就能恢複的什麽都看不出來?
這鬼地方真是太可怕了,我還是趕緊溜吧!
先前童男童女給我的那件金色袍子是不能穿了,那衣服太顯眼生怕誰看不見似的。我從枕頭底下摸出景雲的銀鐲,貼身放在懷裏,但我又隻穿了中衣,我怕鐲子在跑路的過程中掉出來便掰開了銀鐲套在了自己手上。
剛一套上,一件乳白色對襟長裙便浮現在身上,接著是鮫沙一樣的外衫,外衫衣擺處還繡上了兩朵並蒂蓮。我散亂的發被一條白色發帶束起自動盤成發髻,一隻蛇形的發簪插在發髻處,蛇口中含著半隻蓮花,有幾片花瓣流蘇一樣地垂在耳邊。從鏡中一看,這身衣服竟把我那張平平無奇的臉襯出幾分仙氣。
這是什麽東西啊?難不成我從景雲那兒順走了什麽防護法器?怪不得生那麽大氣,但是既然是這麽重要的法器,他怎麽也不說來討回去呢?他要是早點來要人,我也不用被呂青生放那麽多血不是?
暗自感慨了一陣,我又在房中翻箱倒櫃地開始搜刮值錢的東西。雖然不知道要往哪兒跑,但錢總歸是必須品不論去哪都用得上。南鼎金丹宗這麽有錢,少點東西呂青生應該也不在意的吧?
這花瓶看著挺值錢,但是這麽大怎麽拿呢?
茶杯茶壺倒是輕巧,就是這麽小一點不知道能值幾個錢。
咦?這抽屜裏竟然還有幾塊靈石。
誒,這瓶子裏是丹藥?但是,是什麽藥啊?
這屋子大概是南鼎金丹宗的弟子房,在我之前明顯還住過人。我在這屋裏搜刮出了三塊上品靈石和幾瓶丹藥,其中幾瓶是我吃過的辟穀丹,別的不認識。但畢竟是南鼎金丹宗的丹藥,肯定是好貨,找到合適的地方賣掉應該還能換點上品靈石。
正琢磨著有了錢我到底要去哪裏,腦子裏就又傳來了滋啦滋啦的電流聲。我以為又是無良係統的精神騷擾,卻斷斷續續地聽到了係統的聲音。
“宿主……你可算是……快跑啊……趕緊的……”
“喂喂喂?你聽得見我說話嗎?”我趕忙嚐試與係統通話。
“宿主?喂!我聽得見!”係統的聲音帶著點雜音,先前與它通話時能聽出語調來,但現在隻能聽到僵硬的機械捧讀聲。但,聯係上了總比杳無音訊來得強。“嗚嗚嗚嗚,總算是聯係上你了,我跟你說,主係統現在正在維修我的通訊器,你要相信主係統很快就會把我修好的!”
“景雲跑了,我在南鼎金丹宗被坑了,我要上哪找他。”我生怕沒說兩句話它又斷線了,根本沒有和係統嘮家常的心思,用最簡練的話語交代了目前的情況。
“我知道,我前兩天的時候就能看到你這邊的畫麵了。那個呂青生天天晚上來你這兒放血,你睡得跟豬一樣,我都快急死了!”
好嘛,合著之前晚上的電流聲是它故意搞出來提醒我的啊?
“別那麽多廢話了,現在怎麽辦?”
“我想想……南鼎金丹宗罩著護山結界,你走不掉的。”係統頓了頓。“除非,你把呂青生的爐鼎給炸了。”
“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簡單明了的布置任務,別那麽多廢話。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怕自己又掉線啊?”我有點抓狂,這個坑爹係統以為我在郊遊嗎?不擔心掉線的事情也擔心一下我的處境啊,誰知道童男童女會不會突然就開門進來,它敢不敢不要這麽多廢話。
“哦哦哦,好好好,你先去呂青生的房間,我先把地圖傳給你。”滴滴兩聲響,我的腦子裏自動得知了前往呂青生房間的路線。
“他屋裏有一堆裝著你血液的瓶子,拿著那些去丹道場,把你血全澆在爐鼎的爐火上,幾分鍾時間就能炸開花!”又是滴滴兩聲,我又得知了前往丹道場的路線。
“爆炸的威力應該能震碎護山結界,到時候你就順著……滋滋……往北跑就行了!”
“喂?你又開始斷斷續續的了,景雲呢?跑了之後我又要去哪找景雲?”聽到雜音我的神經就緊張了起來,恨不得鑽回係統空間掐著係統的脖子讓它把它知道的信息都一口氣吐出來。
“青木海,之後你想辦法去青木海,主係統很快就會修好我,滋滋,宿主你小心……滋——”之後是漫長的盲音,再然後係統安靜下來就跟死了一樣。
這係統不會是有什麽安全設定,隻能在宿主危難關頭出現吧?這可真是,出來提供一下線索就下線,其他的幫助一概沒有啊?
算了,好歹這次給了我路線圖,不至於讓我瞎跑去找路。
現在也沒時間去管係統的這些破事,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的好。我抽出一塊桌布,把先前找到的東西都打包了一下背在背上。推開門,決定展開我的跑路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