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078 嫁妝的問題
“陳老師病了?”
“不。”老頭說了這句話後,好像難於啟齒,“有什麽問題你可以直接去縣城問,她家人應該在醫院裏陪她。”
別說沈佳音,不明就裏的人肯定都聽得莫名其妙。不是病,為什麽住醫院裏?
剛好學校裏打起了下課鍾。許多學生從課堂裏走出來活動。其中,就有不少和沈佳音同村的,包括了沈冬冬和沈曉貴。
沈冬冬看到沈佳音,很高興,一溜小跑衝到了門口,衝沈佳音喊:“佳音姐。”
沈佳音回頭見到他,記起了他應該在這裏上小學,問:“你們,下課了嗎?”
“下課了。”沈冬冬把兩隻手交叉在背後,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站在沈佳音身邊的姚爺。
其他勇敢點的孩子,都圍上來湊熱鬧。
不會兒,隔著鐵柵欄,圍了一群人,目光看著姚爺和沈佳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好像麻雀。
有人說:“我媽說了,他是沈佳音的領導。他今早來的時候我媽見過他。”
姚爺本身就不怎麽喜歡孩子,聽到孩子們的聲音很嫌吵,背過身。
孩子們看他挺大牌,再聽說他是領導,在孩子們的心裏,領導是比父母更厲害的人,一個個就此都不敢再大聲議論他。
隻有沈冬冬,聽了沈毛安說姚爺是佳音的男人,湊近點,詳細地要看清楚點姚爺。
相比下,沈曉貴離著遠遠的,以一副不屑的姿態看著和姚爺站在一塊的沈佳音。隻是沈佳音身上的綠軍裝,真讓這孩子眼裏難免向往。
“走吧,走吧,都去上課了。”守門的老頭遣散圍來的愈來愈多的小孩。
沈冬冬趁著老頭不注意,溜出了校門,跑到沈佳音耳邊說:“佳音姐,我該叫他什麽?”
姚爺耳尖,聽見他的問法,感覺這孩子挺有意思,轉過了頭,和他一塊等著沈佳音的答案。
沈佳音一下給窘的,一隻手搭著沈冬冬的肩膀,說:“你,你回去,回去問你媽。”
別說她這曲線救國的答案姚爺不滿意,沈冬冬都老大的不悅,瞥了她一眼說:“我叫他叔叔可以嗎?”
叔叔?!
姚爺的臉瞬間崩潰。他哪裏像大叔了!
不,如果這孩子不是叫了沈佳音為姐姐的話,沒有家裏輩分關係在,隻按年齡瞧,八成都是要叫沈佳音為阿姨的。所以,現在他一邊叫沈佳音為姐姐,一邊叫姚爺為叔叔,姚爺不崩潰才怪了。
“咳!”姚爺重重地清聲嗓子。
沈冬冬好像聽不懂他的意思,問:“不對嗎?”
“當然不對。”姚爺的口氣很慎重其事,糾正道,“你要麽叫她阿姨的話,就可以喊我叔叔。叫我叔叔的話,隻能喊她阿姨。”
沈冬冬被他繞暈了一圈,頭上星星直轉,為此把責任都扔到了沈佳音頭上:“佳音姐,都怪你,你讓我好像得罪領導了。”
沈佳音見自己一不小心,兩邊都不討好,秀眉絞了絞,嘴唇咬了咬,像是很用力才做出的決定,道:“你,你叫他,叫他姐夫。”
噗!沈冬冬笑了出聲,笑的差點跑了調,邊笑邊衝沈佳音擠眼睛:“佳音姐你真好玩。佳慧姐早就換過幾任姐夫了。她每次帶男人都讓我喊姐夫。”
沈佳慧淩亂的男人關係,自家的小孩都沒眼看。
沈佳音翻翻眼。
“嗯。”姚爺又是慎重其事地告誡沈冬冬,“你佳音姐隻有一任姐夫,隻有一個姐夫,你以後絕不能叫錯人了。”
“不然是不是要打我屁股?”沈冬冬哈哈笑著,或許是感受到姚爺其實並不是那麽可怕的人,直接和姚爺開了句玩笑,接著大概仍舊畏懼姚爺追究,說完話馬上轉身就跑,衝回了學校裏還不忘給他們兩個做鬼臉。
姚爺真是沒遇到過這樣調皮不循常理的小孩,一時看著沈冬冬,都無法評價。
“他,他開玩笑的。”沈佳音替沈冬冬解釋。
姚爺一把揉她的頭發,道:“我會不知道嗎?我家裏不是沒小孩。我弟都是我小時候帶著長大的。”
“嗯。”沈佳音點頭。
“他叫你佳音姐,他是誰家的孩子?”
“我二嬸的兒子。”
哦,尤二姐的孩子。姚爺對尤二姐這人印象頗好,連帶忽略了這沈冬冬的調皮搗蛋,隻覺得這孩子應該和尤二姐一樣本性良好。姚爺再望過去,看到了那頭一直看著他們倆的沈曉貴,問:“那個孩子又是誰?”
“我三嬸的兒子。”
許秀琴的孩子。隻要想到許秀琴那通電話的事,姚爺對沈曉貴的印象一同打進了及格線以下。
沈曉貴可能都感覺到姚爺不歡迎自己的氣息,轉回身進課室時胸口裏有些氣,想:肯定是沈佳音在姚爺麵前說了他壞話。
“要不要進學校裏看看?”守門老頭聽上課鍾響學生都進了課堂,於是走過來問沈佳音。
沈佳音搖搖頭:“不,不影響他們,他們上課,要緊。”
老頭聽到這話笑道:“那是,在你對這學校的印象裏,最多是陳老師。陳老師卻不在。”
於是姚爺在和她一塊離開小學時,說:“如果你想去縣城探望老師,我讓高大帥去弄輛車,明天一早從村裏過去。然後你今晚想想,到醫院去探病需要買點什麽,是水果或是其它的,先準備好。”
他真體貼,連細節都幫她考慮到了。
不知覺中,現在她已經自然而然地將手主動伸過去,讓他牽著。
兩隻手交叉在一塊,這大概是一回生兩回熟,愈來愈自然。姚爺握著她伸來的手,很是滿足。
這樣來回走回到村裏,已是傍晚了。
院子裏,尤二姐拿了把掃把打掃著沈奶奶扔出來的黑豬肉。至於沈毛安,被沈奶奶刮了頓鼻子後,灰溜溜地跑了,不再二話。
看到沈佳音和姚爺進門,尤二姐馬上將掃起來的黑豬肉,扔進個垃圾桶,再用蓋子蓋住,免得沈佳音發現。
沈佳音問她:“奶奶呢?”
“你奶奶,在裏屋睡覺。”尤二姐說。
聽說老人家睡覺,沈佳音就沒有去屋裏打擾。正好,他們前腳剛進門裏,後腳高大帥和姚子寶一塊回來了。
高大帥進門就嚷:“累死我了。”
姚爺聽著他這句抱怨極其不爽,那是因為他到了沈家後除了好吃懶做有幹過活嗎,道:“你累什麽累?你到這裏除了吃飯,洗過碗嗎?”
感情姚爺因為自己洗過碗算是在這裏幹了活的緣故,很是沾沾自喜。
高大帥摸了把鼻子:“那我,今晚洗碗好了。”
現在主動洗碗的人居然這麽多了。沈佳音和尤二姐互相對了對眼神。
趁尤二姐沒注意,姚子寶掀開垃圾捅蓋子,順道把手裏喝完的礦泉水瓶扔進去。哪知道尤二姐是剛把完好的一大腿黑豬肉扔進了垃圾桶裏,姚子寶看著垃圾桶的肉,驚詫地喊道:“黑豬肉?!”
“什麽黑豬肉白豬肉的?你不是不吃白豬肉嗎,嫌棄肥。”姚爺既是不知道黑豬肉,隨意地接了弟弟的話。
“哥,不是。我和高大哥下午剛去過那個度假山莊,才知道那裏賣的黑豬肉,堪比黃金。”姚子寶有聲有色地說。
旁邊高大帥早已推開他,爭搶著往桶裏仔細瞧是不是黑豬肉。話說,這麽昂貴的黑豬肉居然丟進了垃圾桶裏?高大帥嘖嘖的聲音飛出了嘴巴。
尤二姐已經很不自然,手一緊張,抓住了自己衣服下擺。因為她知道人贓俱獲,想賴賬怕是難了。
姚爺聽弟弟等人說的很神奇,走了上前,撥開高大帥,同樣瞧了瞧垃圾桶裏的豬肉兩眼,聳聳眉,亦覺可笑:“不就是豬肉嗎?有什麽稀奇的?賣到比黃金貴,是商家的炒作手段你們都信!”
“哥,問題是人家這肉不對外賣,你拿黃金人家都不換。聽說那喂養的豬吃的飼料,比我們人吃的還好。”姚子寶強調。
姚爺聽出了些弦外之音,微眯了下眼,問起了弟弟:“怎麽,你們下午去了趟農家樂,馬上被那裏的美女迷住了?”
“美女是有,可也不多。”高大帥實事求是地講,摸著下巴,“照我看,那裏山好水好,食物好,想出美女也容易。”
“我看你們是都被蜘蛛精灌了迷魂湯。”姚爺再度切齒。
就是一個農家樂,一個提供給人家旅遊的景點,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姚子寶能稍微聽出當哥的口裏一些火藥味,驚詫之餘,再掃到了姚爺褲腳沾上的黃泥,問:“哥,你去爬山弄髒褲子了?”
“我爬山能把褲子弄成這樣?”姚爺一邊拉著褲子上那塊汙漬,“我告訴你們,這就是把你們迷得神魂顛倒的農家樂老板的車給潑的髒水。”
姚爺真是火眼金睛耳聽八方。
沈佳音眨眨眼,自己都沒和他提過那輛瑪莎拉蒂是唐向東的,而唐向東是農家樂的老板,是由於他都一直沒向她問起。
姚爺怎麽得知那瑪莎拉蒂是農家樂主人的車?不好意思,他真沒向任何人問起這事,都是僅憑在心裏稍微琢磨,馬上能推出的答案。那是一路走過來,誰能不知道這附近最有名的是農家樂,最有錢的當然是農家樂的老板。至於那瑪莎拉蒂的車牌號,一看知道是本地掛牌的車。在本地縣城裏,姚爺都沒能看見比瑪莎拉蒂更好的車。這瑪莎拉蒂又是直接衝向農家樂的,車裏坐著秘書辦公,不是來觀光旅遊的。那不是農家樂老板的車是什麽。
“哥,沒撞著吧?”聽當哥的是被車差點挨著,姚子寶緊張地問道。
姚爺拍拍褲腿:“你哥進過特種兵訓練的,能被這種車碰著?你嫂子有你哥保護,當然也沒事。”
聽到他強調說會保護她,沈佳音的臉微微地臊紅。
可姚子寶和高大帥聽姚爺差點被農家樂老板的車欺負了後,當然姚爺是絕對不會向他們提之後是怎麽敲詐回對方三百塊的事,紛紛掉轉了槍口。
“這農家樂,其實真不怎樣。”高大帥一拍大腿說。
“是。”姚子寶用力點頭接著話,“坑人的。”
“怎麽坑法?”姚爺唇角噙著眯眯的詭笑,一邊等著他們怎麽替他說唐向東的壞話。
基於男人的本性,隻是和瑪莎拉蒂的主人遙遙相對的一刻,姚爺已是把唐向東刻在了十字架,如果唐向東敢做出一步舉動,他馬上拿唐向東下鍋。
會拍馬屁的高大帥說:“收費貴,農家樂的收費貴死了,而且毫無道理。這人進去幫他們菜園子澆水種菜,一點辛苦費都沒有,還要收錢。這不是白幹活兼白貼錢嗎?”
這馬屁拍的不是很準,等於說城市裏的人自己找坑埋。而且家家農家樂都是這標準,不單是唐向東一家。
論知識水平,讀清華的姚子寶肯定是要比當兵出身的高大帥強一些,這會兒替哥教訓下情敵也標準一些,扶扶眼鏡道:“這個農家樂,和其它的農家樂不同,裏麵的貓膩很多。比如,老板搞饑餓營銷。明明可以擴大生產規模養更多的黑豬外銷。可這裏的老板偏不,建了那麽大的棚子和場地,養豬卻是控製數量,讓人千金難買,故意提高價格,並且吸引遊客想吃豬的話必須在農家樂順便消費其它項目。”
姚爺聽完弟弟的分析,都要在心裏豎起大拇指了,同時是摸摸下巴頜:看來自己那第一眼是沒錯的,這個農家樂老板,絕對是奸詐陰險的小子。
尤二姐站在旁邊,聽他們幾個人說了那麽多關於唐向東的壞話,微微地詫異。唐向東那人,在村裏村外口碑都很好。比如上回自己兒子讀的小學年久要翻修,就是唐向東給出的錢。唐向東說是占了自己的山頭辦農家樂,可每年上交政府錢以外,不外給村民各家各戶補貼紅利。唐向東可以說是很會做人的人了,而且當了大老板的極少見像他這樣大方樂於回饋本地居民的。如今在姚子寶這番一分析後,這唐向東看起來,也不大像是很光明磊落的人。
的確,就拿養黑豬這事來說。記得那時候村裏是誰說,要和唐向東學習養黑豬,後來不知怎的,這事兒不了了之。演變成現在市場上唐向東的一家獨霸。
唐向東是個心機很深遠的人。情願給村民發點小錢讓村民懶起來好吃懶做,沒人競爭,他才能獨占市場發大財。
隻是做小賣部生意的尤二姐,怎能想到唐向東那般深遠。姚子寶姚爺他們從京城裏來,又是什麽身份,當然洞察力和這裏的普通村民不一樣。
晚上,姚爺他們在這裏過第一個夜晚。沈佳音弄好了兩間客房給客人睡,自己當然是要今晚和沈奶奶睡一起。姚子寶看她給姚爺整理床褥,轉身要走,笑問:“嫂子今晚不睡這屋嗎?”
沈佳音立馬紅了臉。
“不是在那晚上和我哥一個房間了嗎?”姚子寶再探問一句,“再來個上鋪下鋪的——”
姚爺進來聽見,伸腳踹他一腳後跟,佯怒:“好的不學,跟了高大帥兩天時間,馬上學壞的!”
姚子寶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姚爺皺著眉瞧他背影,想到今下午剛也被沈冬冬取笑了一回,想是不是這些做弟弟都皮子癢。
“首,首長,休息。”沈佳音垂著頭,說完這句,擦過他身邊。
他伸手一拉,抓住她手臂:“就這麽走?”
她瞬間拉緊了神經,該不會他要她留下在這裏過夜吧。
他有趣地瞧著她微紅的臉頰,笑:“我是吃了豹子膽,才敢娶你之前留你在這裏當著你奶奶的麵。再說了,等我娶了你後,哪怕你鬧別扭,你奶奶也會把你送進我房裏。”
說來說去,她遲早是他的人。他不急於這一時,但是沒有鬆開她手,把她懷住後親了下她臉龐,沒有大福利,總需要個小福利,不然他今晚得被火燒的睡不著。
她臉紅紅地被他親了親。
“沈佳音。”他壓著有點喘的氣息,方是鬆開了她,問,“明天去縣城,沒有想買東西嗎?還是準備到了縣城才買。”
“我二嬸做小生意的,我打算到她那裏拿水果就好了。”沈佳音說。
“也好。”姚爺對尤二姐印象始終不錯。
眼看尤二姐穿過院子,是在這裏幫著忙活了一天後,準備回家了。
沈佳音連忙追出去,送尤二姐到巷口,順道說明早拿水果的事。
尤二姐聽完她意思,很大方地說:“水果的話,明早會有貨車送新鮮的過來。你們也不用急著進縣城,早上太早的話醫院不接待。到時候直接到我那裏拿就行了。”
沈佳宜往口袋裏掏著錢,今天的菜和肉都是尤二姐拿過來的,她未免會覺得白吃人家的東西不好。
尤二姐一見,忙按住她的手,道:“傻丫頭,你二叔是你什麽人?是你親叔來著。你親叔請你老公吃兩頓飯,很奇怪嗎?”
沈佳宜看著她,是沒想到她會以沈二哥的名義來拒絕她這筆錢。畢竟,村裏無論哪個人都知道,包括沈奶奶,一天到晚最怕就是尤二姐要和沈二哥鬧離婚。怎麽看,沈二哥都是配不起尤二姐的。以前進門時已經有點配不上,現在尤二姐能自己賺錢了,大家更覺得沈二哥不能比。
村裏巷子發黃的小路燈,照著尤二姐那張四十幾歲卻依然美麗動人的臉。
“二嬸,你當年是怎麽會嫁給我二叔的?”後來沈佳音想,自己之所以能問出這話,都是因為自己快結婚了的緣故吧。
尤二姐聽她的問題,隻是怔了下。
沈佳音見狀想把問題收回來。
尤二姐說:“我倒是不介意和你說和你二叔的事。隻是你這快結婚的,和你說這些怕打擊你對婚姻的信心。不過,我的考慮定是多餘的。你畢竟和我不同。首長,和你二叔更是相差甚遠的兩個人。非要說有一點相同的,那大概是當年嫁的時候,和你一樣,都是大齡了,快嫁不出去了。所以,那時候,我是沒的選擇。每個人都在說我話,娘家也因我為恥,說女人不結婚是做什麽的,能做什麽呢?就這樣,我別無選擇,同齡的好男人也都早結婚了,我隻能選了你二叔。”
沈佳音仔細地聽著。
尤二姐停了步,拿手撫摸了下她的頭發,動作的溫柔,讓沈佳音突然好像感覺有點母親手的味道,畢竟尤二姐的年齡和沈奶奶不一樣,比較貼近她母親的年紀,如果她母親還活著的話。
尤二姐的手撫摸到她發梢,停了下來:“你之前沒有對象的時候,我和你奶奶一樣心裏是犯愁犯急的。我想哪一天,你真是很倒黴地和我一個樣,隻能選擇這樣一條路的話——幸好,幸好不是。老天爺保佑。”
“二嬸。”沈佳音烏亮的眼珠子望著她。
尤二姐笑了笑:“所以說女人要結婚了,就是不一樣。換做以前,你和我之間有說過這麽多話嗎?如果我說,我在心裏麵一直都是很喜歡你的,因為你和我當年很像,我都怕你不信。現在終於有機會都說出口了,我這心裏可以鬆口氣了。”
沈佳音聽她這樣一說,未免不是跟著一笑。
距離一下拉的很近。沈佳音和她並排走著,感覺有些都問不得沈奶奶的話,都可以向她問了,說:“二嬸,你還記得我爸我媽是什麽樣子的嗎?”
聽她這問題,尤二姐若有所思,想得到老人家肯定是沒和她說這些,於是在心裏掂了掂:“你爸的模樣,像你叔,長的都不錯。”
“是嗎?”
“當然是,不然,你三嬸,當年眼光那麽傲氣,怎麽會挑中你三叔呢?”
到底,沈家媳婦都長得不錯,那是因為沈家男人窩囊歸窩囊,卻都在年輕時長了一副好皮囊。說到這,尤二姐捂住嘴巴一笑:“說回來,長得最好看的,要算你家首長。一開始,看到你家首長可把我擔心著,難道你和我一樣,隻是看男人外貌?”
姚爺在自己房間裏打了聲噴嚏。
沈佳音理所當然搖搖頭:“他,他人好。”
“是,看的出來,和你幾個叔完全不一樣。”尤二姐倒是沒敢指望自己老公能出息到像姚爺那樣,憑她的智慧可以看出,姚爺那人,絕不是好惹的。
到了巷口,尤二姐攔住她:“回去吧,不然你奶奶要擔心了。你奶奶不擔心,有人也要擔心了。”
“嗯。”沈佳音點了頭,雖然有點小小的失望,一時沒能從尤二姐口裏打聽更多自己父母的事情。
尤二姐邊走,邊回頭偷偷看,看她真是死心回家裏了,張口鬆了口大氣。要是她窮追猛打的問,真怕自己會說漏嘴。
夜晚,沈奶奶在孫女沒回屋前,可愁著呢。私底下偷偷翻著從櫃子裏取出的儲蓄本,發現,由於經常被幾個女兒和許秀琴借口借錢,自己的私蓄所剩無幾。沒錢的話,她該怎麽給孫女置嫁妝。難道,隻能找尤二姐求助了?也不知道老二媳婦自己身上有多少錢,願不願意借。個個都說尤二姐發大財了,是真是假,連她這個婆婆都是不清楚的。最怕的是,尤二姐這錢若拿了出來,不知道她女兒和許秀琴會不會有動作。
“奶奶,洗,洗腳嗎?”沈佳音端著盆熱水走進裏屋。
沈奶奶慌慌張張地把儲蓄本塞進枕頭底下。
沈佳音把水盆擱到老人家腳下。
沈奶奶脫了襪子把腳伸進水盆裏,緊接攔住她的手說:“我想泡一泡,舒服。”
沈佳音這才罷了手。
一邊泡腳,一邊沈奶奶問她了:“怎樣,他們有說在這裏住幾天嗎?”老人家是在琢磨,這姚爺提親成功回去後,肯定是要馬上籌辦婚事了,她究竟能有多少天給孫女籌備嫁妝。
“可能,可能不會很久。”沈佳音是想,姚爺不可能請長假,姚爺的公務重。在這裏小住兩三天,應該差不多了。
沈奶奶沒想那麽快,本想留姚爺住一個半個月,她這有時間借錢,又可以方便聯絡感情。畢竟她去京城一趟不容易,姚爺帶佳音到她這裏也不容易。
“是,他公務重。”老人家惋惜。
沈佳音趁她沒注意時,掀了掀枕頭,看到了老人家剛才塞的儲蓄本,眼裏的光一閃,大致猜到老人家的想法了。
“睡覺吧。”沈奶奶拿條幹布擦完腳說。
“嗯。”沈佳音將枕頭輕輕放下蓋住儲蓄本,不動聲色,給老人弄起了被子。
在自家裏睡就是不一樣,很暖和,很香甜。
高大帥等著看主人家的裏屋熄了燈,摸黑穿過院子,跑到了姚爺屋裏。下午,他說是和姚子寶去逛街,實則是去替姚爺打聽消息。
姚爺坐在**,正等著他過來匯報。
高大帥輕聲關上了門,走近他,道:“問過了,小心地問了,確定九年前那個時候,就嫂子和她三叔出了村。其他人沒有出村,因不安全,都不敢亂走。”
“隻有這些?”
“不,還有一條需要留意的。有個人說,說是在嫂子離開不久,她三嬸不知道她去送東西了,一塊出了村,從另一條路去追她三叔。後來好像沒追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