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每年皇帝壽辰,文武百官均可攜眷進宮賀壽。
不僅如此,每一屆的壽宴上,還會舉行科舉考試。
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都能報名參加。
顧嬌翻開請柬看了看,發現這請柬是燙金色的,燙金上麵繡著繁複美麗的紋路。
再一看落款處,竟是個陌生的小篆體——秦恒。
顧嬌挑眉:“你幹嘛用這種方式給我送請柬?”
秦恒坐在書案前,正在批閱奏折,他淡淡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用請柬你還能不去了?”
顧嬌:“……”
她居然被噎住了。
秦恒放下筆,走過去拉她起身:“天氣炎熱,你又懶得洗澡,穿這樣不舒服。”
顧嬌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道:“我穿的是男裝啊。”
“你穿男裝的時候不嫌累贅嗎?”秦恒說著,伸手解開她腰側的係帶。
顧嬌:“……”
她明白了,這貨是想抱自己進屋!
顧嬌瞪著他,卻見秦恒神色坦然,絲毫沒有偷窺的罪惡感,於是她默默地閉嘴了。
秦恒替她褪掉外衫,露出裏麵淺青色交領窄袖袍,袍角滾邊繡著暗紋,胸襟上鑲嵌紅寶石,一根翠玉簪輕輕鬆鬆挽起一縷秀發垂落胸前,顯得整個人纖塵不染、雅致優雅。
她的臉龐細嫩潔白、鼻梁挺拔,皮膚晶瑩剔透,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雙眼睛黑漆漆的宛若兩潭幽深的古井,靜謐而悠遠。
秦恒看呆了片刻。
顧嬌察覺到他的目光,微微擰了擰眉。
他的眸光太過炙熱灼人,令她莫名不適。
她抬腳踢開凳子站起身,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先去把藥熬了。”
“嬌嬌!”秦恒猛然拉住她。
顧嬌停步,看著他,神色淡漠:“你想說什麽?”
秦恒凝視她許久,低啞的嗓音透出幾分壓抑的渴望:“我想喝湯。”
顧嬌抿了抿唇,不鹹不淡地吐出一個字:“好。”
顧嬌端著藥碗進屋。
秦恒則是坐在桌前發呆,似乎在思索該怎麽開口才合適。
顧嬌看了看他的神色,道:“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秦恒抿了抿唇,緩慢地開口:“我……想納妾。”
顧嬌拿勺子攪拌的手微微一僵,抬眸定定地盯著他,一眨不眨。
秦恒有些緊張。
他本來打算今早來和她商量的,可是看她熟睡,又忍住了,直到她醒了,他才鼓足勇氣提及這件事。
“你答應嗎?”
顧嬌沉吟良久,道:“不管我同不同意,你都會納妾是嗎?”
秦恒垂首:“我知道我這麽說會傷害你,可我不想失去你。”
顧嬌:“那我要怎麽做,你才能永遠忘記我?”
秦恒抬起頭,目光堅毅:“我不會。”
顧嬌皺起眉:“可我要離開,遲早要走的。”
“那我等你回來。”秦恒篤定地道。
他相信,總有一天,他能等到她。
顧嬌:“……”
雖然有些不習慣,但聽到他這句承諾,她的內心還是感到了幾分溫暖。
秦恒握住她的手,誠懇地道:“對不起,這次的確是我疏忽了。但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我已經讓秦安回鄉了,他不會再回來。”
顧嬌抿著唇問:“我能信你?”
秦恒鄭重承諾:“我保證。”
顧嬌想了想,道:“我暫且先不走,我等你。”
秦恒欣喜地看著她:“嬌嬌,你原諒我了?”
顧嬌:“我什麽時候怪過你?”
“那你……”秦恒有點兒懵。
顧嬌歎息:“你這性子,真叫我無奈。”
秦恒:“嗯?”
“我是指,你這種性格,我真怕哪天你會栽跟鬥。”顧嬌搖搖頭,“算了,不跟你扯這些。”
顧嬌把藥遞給他:“喝吧。”
秦恒接過來,仰頭全部喝完。
隨後,他拿出一枚雕琢精致的紫檀木匣,推至顧嬌麵前:“給。”
顧嬌看向那匣子,問道:“什麽?”
秦恒:“你不是要參加明日的壽誕嗎?”
“哦。”顧嬌打開匣蓋看了一眼,發現裏麵是一柄通身碧綠的短劍。
她拿起短劍,左右端詳。
“這把劍是我親手打造,它叫翡翠短劍,很鋒利。”秦恒的聲音響起。
顧嬌聞言抬頭:“你親手打造?你的劍術比我厲害多了,這麽珍貴的東西,你不戴?”
秦恒笑了笑,道:“我不需要。”
“為何?”顧嬌不解。
秦恒解釋道:“這是一套,我隻練了一把,另外兩把放在府中庫房。”
“那你怎麽不把它們一並送給我?”
秦恒笑了:“你想要什麽盡管說,我給你買。”
“誰稀罕你的破銅爛鐵?”顧嬌撇了撇嘴。
秦恒道:“既然你不想要,那我把它收起來了。”
他作勢就要將翡翠短劍塞進衣兜裏。
顧嬌急忙阻止:“你別亂動我的東西!”
秦恒勾了勾唇角,道:“既然不稀罕,那你為什麽攔著我?”
顧嬌冷睨了他一眼,道:“我隻是不喜歡你亂動我的東西罷了,你要是把它扔掉了,那就是你活該。”
“那你不要了?”秦恒挑眉。
“嗯,不要了。”顧嬌道:“反正你要丟,與我無關。”
秦恒揚了揚眉,把翡翠短劍揣進懷裏,道:“那你去洗漱吧。”
“哦。”
顧嬌起身出門,剛跨出門檻,便看到院門外立著一道高大的人影。
她頓時愣住了。
這是……秦恒的侍衛?
他怎麽會在這裏?
秦恒也看到了門外的人影,眉頭瞬間鎖成川字型。
“你來做什麽?”他語氣森寒。
侍衛恭敬地跪下磕頭:“殿下恕罪,屬下隻是擔憂您昨晚宿醉,今日早晨會起不來,所以特來看看您的情況。”
“退下。”秦恒冷聲道。
“屬下遵命。”侍衛起身,朝顧嬌拱了拱手:“姑娘,我家主子近日食欲欠佳,胃脘脹痛難受,勞煩您照顧他一二。”
“嗯。”顧嬌淡淡地應了聲,目送他離開。
顧嬌回到房中後,發現秦恒已經躺倒**睡著了。
他的額角貼著毛巾,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緋紅,呼吸沉重而急促,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這人……
顧嬌猶豫半晌,伸手覆上他的額頭,觸手之下滾燙驚人。
她蹙眉,從空間取出銀針刺穴,為他施了一遍,確定毒素徹底清除之後,才將銀針取下。
秦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嬌嬌?”
“嗯。”顧嬌應聲:“你睡吧,我幫你按摩一下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