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一旁笑道:“主子,他就是上次在朝堂上您極其重視的一個人,您難道不記得了?”一經張誠提醒朱翊鈞倒是想起來了,爽朗地笑道:“朕不是國事繁忙嗎,倒把這個人給忘記了!你派人去查一查他的住址和詳細資料!”張誠躬身,扯著鴨公嗓子道:“老奴領旨!”元宵節就這樣結束了,容碩緊緊地摟著皇甫佩雯,看著漫天的煙花,深情道“雯兒,你覺得煙花漂亮嗎?”皇甫佩雯頭緊緊貼著容碩的胸口,輕聲道:“的確很漂亮,但是轉瞬即逝!”“如果將來,我帶你去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你會不會跟我一起去?”容碩很想知道答案。
“當然,會跟你一起去,我都是你的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怕你這個*鬼不要人家!”皇甫佩雯嬌聲道。“天色不早,娘子我們是不是該做應該做的事啦!”皇甫佩雯小粉拳吹著容碩的胸口,嬌嗔道:“人家以後不理你了!”容碩哪管這些將她攔腰一抱,進了房間,春宵一刻值千金,容碩當然不會放過,皇甫佩雯想八爪魚一樣黏在容碩身上,兩人做了一個好夢。
第二天吃過早飯,他們兩人就到德勝門外那塊地皮去看了一下,皇甫佩雯指著那塊地皮,眼中有些失望道:“難怪這麽便宜,周圍人家都沒有幾戶,你還是放棄吧!”容碩第一天視察就被自己的女人潑了一盆冷水,心裏還是有點落寞道:“娘子,你難道不相信你相公的實力!”皇甫佩雯有些焦急,連忙柔聲道:“相公人家知錯了,我怎麽會對相公沒有信心呢?”德勝門外來往的人不少,有一些是做工的,有一些出來采辦的宦官,隻是大家不願在這裏落腳而已。
一個提著木桶洗衣服的大娘,見到二人,上前微笑著問道:“二位來這兒就找人?”她的目光掃向二人。皇甫佩雯道:“大娘,我們不是來找人,是來看地的!”她端詳著眼前的這對青年男女,一身都是錦緞,絕非尋常百姓,於是很客氣道:“原來是這樣啊,但是這塊地皮不怎麽好,所以空在這兒也有些年份了!”容碩笑道:“沒事兒,我隻是想在這兒做點小生意而已!”“二位應該是富貴人家出生,老身在這兒多年了,還是勸你們一句,別在這兒,這裏的治安不好,而且還有不幹淨的東西!”
容碩嚇得臉色鐵青,一提到髒東西他就很害怕,別說他的境界已經達到了一個較為高的地步,就是更高境界他還是怕這些玩意兒,小時候看了鬼片,至少有一個星期睡不著覺,前幾次也遇見過幾次,那青麵獠牙的樣子,他記憶猶新。皇甫佩雯瞥見容碩那害怕的樣子,打趣道:“一個大男人還怕鬼!”她咯咯地嬌笑著,大媽神情十分嚴肅,鄭重道:“小姑娘這世界上真的有些很邪門的東西,太祖皇帝當年殺了很多人,那些就埋在這兒!一到晚上這兒陰氣就特別重,還有慘烈的鬼叫,我都一把年紀了不要緊,關鍵你們還年輕啊!”
容碩知道有些髒東西很難對付,譬如說僵屍,他們集天地怨氣,晦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被天地人三界屏棄在眾生六道之外,浪**無依,流離失所。身體僵硬,在人世間以怨為力,以血為食,用眾生鮮血宣泄無盡的孤寂。他以前對付的那些孤魂野鬼都未成氣候,他真的擔心這兒會出現什麽僵屍之類的。“我聽到是聽過,但是沒見過!”皇甫佩雯一副不信的樣子。大娘有事兒要忙,提醒了一句。
“雯兒,你雖說到了元嬰期,但是有些東西還是看不見的,那就是怨靈,他們不在三界之內,跳出五行之外!”容碩的神情有些緊張。皇甫佩雯滿臉溫情道:“放心吧,相公,有我這個元嬰期的高手在此,就是那些東西想接近我們都不可能,你忘記了元嬰期以上的人都是半仙之體!”容碩懸著一顆心終於安定下來了。容碩兩人這兒轉了一會,發現在這兒的人沒有就餐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自己帶的,容碩還是有點慶幸自己的眼力不錯。
當他用自己獨特的玄陰之力掃射四周時,還的確發現有點不一樣,這兒的陰氣還是非常重,大媽說的還是非常在理的。皇甫佩雯對容碩撒嬌道:“相公人家餓了,要吃你做的飯!”容碩摟著她的腰道:“咱們回去吧,我給你做飯!”兩個就這樣回去了,容碩一路上心情還是有點沉重,他得想個辦法,解決怨靈的事兒。皇甫佩雯知道自己男人心裏在想什麽,她默默地支持著。容碩中午做了很豐盛的的一頓飯,皇甫佩雯吃得心花怒放,還吵著讓容碩教她做飯,容碩那裏舍得自己的嬌妻去做飯,隻好婉言拒絕了她的要求。“你為什麽不教人家嘛?”皇甫佩雯嘟著小嘴道。“我的娘子,我是怕你變成黃臉婆,我心疼你嘛!”容碩笑道。“我家相公真好,難怪有那麽女人會喜歡你的!”皇甫佩雯一副惹人憐愛的樣子道。
科舉考試越來越近,容碩在複習方麵也開始著手起來,他坐在炕上,認認真真地複習著,仿佛回到了自己當初高考時那樣,皇甫佩雯癡癡地看著容碩,不知不覺睡著了。容碩生怕自己的女人被凍著,連忙解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他繼續埋頭苦讀著。北京的天氣還很冷,夜幕降臨的時候又下起了大雪,一個時辰的時間,北京城又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鵝毛般的雪花簌簌落下,空靈而又絢爛,容碩很喜歡這種感覺。容碩在炕下加了一些木炭,他靜靜地皇甫佩雯,容碩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就去做飯去了。
就當自己菜全部做完時,一雙嬌嫩的手從身後蒙住了他的眼睛,俏皮道:“你猜我是誰?”容碩故意戲弄道:“是一隻小母豬!”皇甫佩雯鬆開手,在容碩的腰間狠狠地擰了一下,嬌嗔道:“你才是小母豬,人家不是被你的菜香給喚醒了的!”容碩和她將菜一盤一盤端到桌上。這時大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的聲音,容碩很奇怪,自己搬到這裏後,基本上沒有人來拜訪過,他回頭對皇甫佩雯道:“我出去看看,就一會兒!”她輕輕點了頭。
“誰啊?”容碩邊開門邊喊道。一開門他就下了一跳,四個清一色的穿著飛魚服的彪形大漢目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他們的身後就是昨天元宵燈會遇到的那個身材微胖的錦衣公子,他的旁邊就是昨天看起來有點娘的那個老仆人。容碩這時才想起來了,他心中大驚,這萬曆皇帝怎麽跑到自己家裏了,他立馬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草民容碩給聖上請安!”朱翊鈞笑嘻嘻地扶起容碩道:“這兒不是金鑾殿,不必多禮!”容碩站起身子低著頭,十分恭謙道:“謝聖上!聖上這兒風大進去說話吧!”朱翊鈞和張誠在容碩的引導下走了進去,一個錦衣衛順便帶上了門。
皇甫佩雯見幾個人由容碩引了進來,她指著朱翊鈞道:“這不是我們昨天見過的那位公子嗎?”朱翊鈞微笑道:“容碩你的豔福不淺,家中有如此嬌妻,朕都汗顏啊!”容碩有點著急對她道:“這是當今皇上,還不下跪!”皇甫佩雯嚇了一跳,連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民女不知,請皇上恕罪!”朱翊鈞哈哈大笑道:“不用見外,朕來你家做客不歡迎?”容碩道:“您能來,是草民的榮幸!”張誠帶著陰柔的笑容道:“草民?我應該叫容百戶!”容碩心中不禁流一把冷汗,東廠畢竟還是東廠,信息果然靈通,不然萬曆皇帝也不會找到自己家來。“公公,讓您見笑了!”
萬曆皇帝鼻子使勁地嗅了嗅,高興道:“好香啊,你們正準備吃飯?”容碩點點頭道:“是的,陛下!”朱翊鈞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這麽拘謹,就當朕是你的老朋友!”容碩陪笑道:“是是是是!”張誠回頭對那幾個錦衣衛道:“好好給咱家給守著!”四個錦衣衛單膝下跪道:“是,廠公大人!”
朱翊鈞看到桌上四菜一湯,臉上掛著一絲驚喜道:“這些家常菜看起來要比朕的禦膳好多了,我一定要好好嚐嚐!”皇帝在宮裏每天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吃膩了,見到民間的家常菜自然覺得新奇。
容碩對一旁的皇甫佩雯道:“去多拿幾雙筷子和碗來!”她帶著一絲羞紅就去廚房了。萬曆皇帝毫不客氣坐了下來,張誠從皇甫佩雯手中接過筷子,每一樣菜都嚐了一點,確定無事之後,他才放心地對朱翊鈞道:“主子,你可以放心地用膳了!”萬曆皇帝迫不及待地將一塊水煮牛肉放入口中,臉上掛著興奮與滿足。他回頭對容碩道:“這是弟妹做的?”皇甫佩雯不好意思道:“這是相公做的,我每天都是吃他做的飯菜!”
朱翊鈞和張誠都傻了眼,這個世界真的太不可思議了,自古以來就有君子遠庖廚,容碩是有功名在身的人竟然親自為紅顏知己下廚,朱翊鈞開始有點欣賞容碩了!
張誠眼睛睜得大大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菜是容碩做的?”她點點頭道:“她心疼我,才不讓我做!”她的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朱翊鈞打趣道:“你這家夥就是與眾不同,的確可以算得上咱們大明一大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