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唐豔卿在一旁始終沒有開口,此時見狀也再難忍耐,上前攙扶起那位受傷婦女,同時對那士兵厲聲質問道:“男子漢大丈夫欺負婦女兒童算什麽本事,你們難道沒有一點人心嗎?”

眾軍士見狀先是一愣,接著仔細一看說話地居然是個美貌的妙齡佳人,唐豔卿此次參與攻城,為行動方便,特意換了一套男裝,也未施粉黛,可怎奈天生麗質,即便如此依舊美豔過人,更從清麗中透出幾分英武之氣,眾軍士本乃色中餓鬼,見了如此顏色豈能不動心?那個腳踢婦女的士兵見狀當即滿臉**笑地迎了上去,說道:“好一位美貌的小娘子,怎麽沒事跑到街上打抱不平。莫非是深閨寂寞,無人相陪?如不嫌棄,陪軍爺我消遣消遣如何?”邊說一隻手便直奔唐豔卿的臉上而去。

“壞了,住手!”褚桀見狀暗叫不好,連忙出言喝止,可是為時已晚,耳輪中隻聽“啪”地一聲,那個士兵就被唐豔卿使了一招“反手摔”撂倒在地,摔得那叫個狼狽。

褚桀見狀不禁搖頭苦笑,心說:“你這軍士好不曉事,惹誰不行居然惹到這姑奶*上,這下吃苦頭了吧?不過沒有用毒已經算你小子的運氣了。”

“哎喲,妖女居然膽敢動手,我看你們壓根就不是民團,分明就是叛軍的奸細,弟兄們把他倆給我一塊拿下!”那軍官見狀頓時惱羞成怒,加上貪圖唐豔卿的美色,幹脆來個假公濟私,誣良為盜。眾軍士當即心領神會,一擁而上,雖然唐豔卿剛才那一下手段精妙,可眾人心想你一個女流之輩終究氣力有限,己方以多打少何患不勝?至於旁邊那位舉止奇怪的小個子他們就更加沒放在眼裏,在他們看來這一仗無疑是穩操勝券,哪裏知道己方麵對的是當今武林少一輩最可怕的兩個腳色。

不到一杯茶的功夫,街上就已躺滿了兵士,那個領頭的軍官早已鼻青臉腫,以手撐地,爬著向後倒退。“怪物,怪物,這倆不是人是怪物,快來人啊,救命啊。”

“好言好語與你們商量就是不聽,非要用強,這回吃苦頭了吧?事先說明這可是你們逼我們動的手,今後不許找後賬哦。”望著眾人狼狽的樣子,褚桀不禁搖頭苦笑。

此時忽然聽到周圍一陣腳步聲響,接著從四麵八方又湧出不少官軍,看樣子足有上百號人,那個被打軍官見狀似乎見到了大救星趕忙說道:“弟兄們快來啊,這裏有人擋我等的財物。”

“哦,好大地膽子,弟兄們把他們圍起來一個都不準放跑!”來人聞言不敢怠慢,當即將褚,唐二人裏三層,外三層困在核心。

褚,唐二人見狀暗叫不好,原本他倆以為這隻是少數軍人的個人行為,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這麽多同夥,個個頂盔掛甲,手持長矛大刀,若僅僅是他倆即便不能取勝,想要脫身本也不難,可現場還有不少百姓,隻怕是傷及無辜,一時間二人不禁是進退兩難,眼看包圍圈越來越小,褚,唐二人不得不靠背而立,嚴陣以待。

“且慢動手!”正此時忽聽得遠處有人一聲高喊,接著從大街上又趕來一支人馬,規模不下數百餘人,看旗號亦是官軍,褚,唐二人見狀不禁大吃一驚,不知這來的究竟是敵是友!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們是哪支部隊的?”一位將官模樣的人縱馬上前說道,看穿著打扮其軍銜似乎不會低於千戶。

之前包圍褚,唐二人的官軍見狀不敢怠慢,忙上前說道:“回大人,我等乃是贛州知府麾下,在此搜查叛軍餘孽,中途遇到這二人阻撓,我等懷疑他們是叛黨,想帶下去審訊,沒想到他們居然拒捕毆差,大人您來到正好,請速速拿下這二人以正國法!”

“胡說。”此時唐豔卿聞言不禁高聲出言打斷。

“那個女子休得放肆,你有什麽話慢慢說了。”將官聞言不禁答道。

唐豔卿聞言緩步上前,深施一禮,顯得優雅從容,緩緩說道:“大人,我等並非叛黨,乃是吉安團練置下,剛才我們看到這群人在此打家劫舍,騷擾百姓,故而上前喝止,不想他們非但不肯停手,反而誣陷我等乃是叛軍同黨,以多欺少,以眾淩寡,正在危急時正好大人趕到,還望您明察秋毫,為我等做主。”唐豔卿言語輕柔,舉止優秀,不自覺透出一股大家氣度,旁人一見便覺心喜。一邊是一群吊兒郎當的兵痞,一邊是一名美麗溫柔的少女,假如是你又想選擇偏向哪邊呢?

“大人,您且末聽這妖女狡辯,我等確實是在搜查叛黨啊。”見那位將官聞聽唐豔卿之言連連點頭,眾兵痞心知情況不妙,剛忙申辯道。

“你們說這裏藏有叛黨可有證據?”唐豔卿聞言當即質問道。

“我們有收到線報。”

“那好,既然有線報就一定有線人,就請其出來大家當麵對質。”

“呃,這不行,我們有責任保護線人的安全,所以其身份不便透露。”

唐豔卿冷笑道:“是不便透露,還是根本沒法透露?”

“這。。。你管不著!”

“好,你們拿不出人證,可我們卻有,在場的這些平民百姓都可以做證是你們打劫在先,我們阻止在後!”

“這。。。這些都是叛匪同黨自然會包庇於你等,他們的話不足為信!”

“好了,都別吵了!”此時那位將官忽然一聲斷喝,雙方聞言當即都不敢再行爭論。

“我們剛才收到密報,說這裏有人冒充官軍,騷擾百姓。如今你們各執一詞,本官也難以專斷,雙方統統帶回去,聽從上頭發落!”

“是。”眾軍士聞言趕忙上前繳械地繳械,綁人的綁人,那群兵痞見狀心下雖然著慌,可畢竟不敢公然反抗,隻好乖乖束手就擒。可到了褚桀這裏,笑閻羅是何等脾氣?當即便有些不忿,唐豔卿見狀忙上前小聲道:“大哥且慢動手,相信王禦史明察秋毫,定會為我等做主,到案打官司反而對我等有利啊,您就權且忍耐一時。”

褚桀聞言,低頭一想也覺有理,當即不再反抗,由著士兵們將自己押走,一場混亂這才收場。

“謝天謝地,這蠻牛總算沒再惹事。”遠處,一雙眼睛一直在默默觀察著所發生的一切,見褚桀沒有動武,不禁長出了一口氣,此時一隻碩大無比的蜘蛛緩緩爬上了其的手臂。

“球球乖,剛才趕路有些急是不是嚇得你了?主人我也是沒辦法,誰讓這冤家總那麽愛惹事。”似乎這隻蜘蛛是那人馴養的,非但毫不害怕,甚至還親昵地將其放在手背上撫摸。不過很快那人臉上的笑顏就被一陣愁雲取代。

“不過,他和唐豔卿現在怎麽走到那麽近?而且那小妮子看他的眼神,莫非。。。”

當褚,唐二人走出軍營已經是幾個時辰後的事,笑閻羅大大伸了個懶腰似乎顯得極不耐煩。

“總算是出來了,這群家夥辦事效率還真慢。”

“你還好意思說!”身後的李繼先聞言不禁瞪了他一眼。

“明明隻有兩個人,居然沒打聽清楚是怎麽回事就上前動手,幸虧有人及時報信,王大人派兵趕去支援,否則扣你們一個拒捕毆差,勾結叛黨的罪名,當場擊斃也不為過。”

“李大俠,對不住,給大家添麻煩了。”唐豔卿聞言趕忙賠禮。

“二小姐啊,不是李某倚老賣老,故意指摘你。褚桀這是個惹事生非的主,做事不過腦子也正常。可您也不著由著他的性子胡來啊,這若有個閃失,讓我如何向唐莊主交待?”

唐豔卿聞言低頭不語,任由李繼先數落,倒是一旁的褚桀看不過去,說道:“老李,老李,說兩句就夠了,別弄得和我們家長似的,你們不是總說行俠仗義是我等習武之人的本分嗎?我倆看有人為非作歹上前阻止有什麽不對的?”

“你。。。”李繼先被他一頓搶白,居然一時語塞,想了想也不禁搖頭苦笑道:“好,好,好,算我多事,果然除了老蕭就沒人能管得住您這位小爺,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這次作的確實也不能算錯,現在已經查明確實是那些兵痞借著搜查叛黨為由趁機劫掠,城內其它地方也發生了類似的情況,王大人已經下令嚴查。”

“這才像話,我就說要是官軍都這樣,那和叛黨還有什麽區別?這不是逼老百姓造反嗎?”

“誰說不是呢?可官軍內部也是構成複雜,有不少是臨時招安來的山賊,流寇,趁火打劫在所難免,幾位大人已經準備出榜安民,嚴肅軍紀了。部隊剛進城事情太多,所以難免顧此失彼。”

“不過話說回來,南昌城是王爺的老巢,居然這麽輕易就被攻克還真沒想到。”

“這也正常,王爺沒想到我軍會突襲南昌,將大部分主力都投入了東線,城內空虛,這才被我等一舉拿下。不過說來這也多虧你及時發現方天化等人乃是奸細,我們才能想到使用反間計,故意讓叛軍以為我們的主攻目標是南康,這才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隻是有件事我始終不明白,你是怎麽知道方天化他們的身份,當時我們幾個老江湖可都沒有看出破綻。”

“這個嘛。。。秘密!”褚桀邊說邊衝李繼先做了個鬼臉。

“對了,說正經的,你剛才說有人通風報信,王大人才知道我倆的處境,知道對方是誰嗎?小爺我也好當麵道謝。”

“不清楚,當時王大人正在指揮接收王府,突然有人飛進一個小紙團,我和顧月還以為是刺客,當即追去,可那人輕身功夫倒也了得,居然被其給跑了,等我們回來打開紙團一看,上麵隻寫了“南門兵變,褚君有難”八個字,也沒有落款,王大人心知不妙,這才派人前去察看。”

“紙條在你那兒嗎?”

“在啊。”

“給我看看。”

李繼先聞言便掏出紙條遞給褚桀,紙條不大,上麵確實如前所說隻寫了那八個字,沒有落款,字跡娟秀,似乎並非出自武人之手,褚桀一見這字跡頓時眉頭一皺。

“怎麽,發現什麽線索了嗎?”李繼先問道。

“哦,沒有,可能是哪個世外高人暗地相助吧,誰讓小爺我人緣好呢?”褚桀笑著將紙條遞回給李繼先,故作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