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是大膽,大膽……大家一起上前,製服歹人,必以為有功……”差役向著走過來的其餘差役叫道。

那些人臉上帶著嬉笑,圍住李毅笑道:“見你年少,像是毛都沒長全。卻敢私闖庫房,意圖搶掠。此乃死罪,還不速速就擒。”

言語之間,已經將李毅定為搶掠府庫的賊人,想要抓他立功。

“對對對,此乃賊人。目無王法,竟敢襲擊我等。抓之,向府尊領賞。”之前的差役也是大喊。

目無王法?劫掠府庫?短短幾句話,就將這麽大的罪壓倒麵前這個不肯屈服的小民頭上。接下來官官相護,屈打成招,無論是何人,隻能含冤身死,被斬首示眾。

而這些差役,卻是“奉公執法”,立了大功,成為了正義的一方。

哈哈,可笑,真是可笑。

差役紛紛上前訓斥威脅,麵對年少的李毅,卻是不敢輕易上前,可見膽小如鼠,隻敢狐假虎威。

李毅目光一厲,環視周圍,差役凜然噤聲,不敢再汙言穢語以對。

其中一人叫道;“我等有五人,怎可怕這等呆傻少年。何不共擊之?”

“自當如此。同上,大家同上。”其餘人紛紛附和。

幾人相互目視,卻是躊躇不前,不敢第一個衝上去。

差役緩緩逼近,膽小如鼠。李毅卻是主動出手,一步上前,拳風似虎,將持棍差役打翻在地。

其餘差役紛紛逃散,用水火棍胡亂揮舞,毫無章法。

李毅抓過一根,隻覺胸口堵悶,煩躁之下,竟然雙臂用力,眾目睽睽之下,手臂粗的棍子立刻斷成兩截,被扔到一邊。

看到比自己骨頭硬多了的水火棍硬生生的被折斷,差役們心裏驚駭萬分,膽戰心驚之下紛紛後退,神色恐慌到極點。

旁邊的小吏支持讀過幾年書,沒有動手。卻是站在一邊罵道:“你等五人竟然連一個小小賊人都拿不下。如果壞了我們倉吏的名聲,引人笑話,大人必將算在你們頭上。”

秋後算賬?想到帶時候丟了飯碗,不能風光享樂,耀武揚威,這些差役全都臉色大變。

相比於性命威脅,這小吏兩句話的威脅更是劇烈。

差役們相視一眼,一個個突然變成了視死如歸的勇士,紛紛大叫著衝向李毅。

李毅力量極大,受了兩棍後,就將近身的差役紛紛摔飛出去。

其餘差役卻是忍著懼怕,用水火棍等敲擊李毅腦袋,胸口等要害位置,顯然也想直接擊殺李毅,既報仇雪恨,也算是擊殺賊人。

“啊……,讓開,某來。”

一魁梧差役推著一輛獨輪車瘋狂的向著李毅撞過來,其速度極快,車輪滾動猶如雷聲,夾雜著呼呼風聲,看上去聲勢駭人。

但是李毅絲毫沒有躲閃,或者說他從剛剛開始就沒有走動。

從一開始將靠近的差役逼退,李毅就站在這裏。隻因為散落的糧食就在腳下,他不想讓這些差役的臭腳再一次踏在這些珍貴的糧食之上。

獨輪車轟轟而來,李毅前踏一小步,竟然選擇正麵應對。

旁邊的差役紛紛嗤笑,認為這小子一定是癡傻之人。這麽猛烈的衝擊,就算是壯漢也會被撞得胸陷骨裂,受了重傷,更何況眼前這瘦弱少年。

可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眼前的少年宛如神靈附體一般,雙手飛快的抓住車子的前段,身體一陣猛烈地晃動,竟然生生的穩住了身體,逼停了失去控製的獨輪車。

“呲……”

腳步滑動,李毅被獨輪車的巨大慣性撞得滑出去五尺,才將車子阻停。可他腳上的草鞋卻已經磨損嚴重,不能再穿。

這雙草鞋可是王氏花費兩個晚上親手編的,李毅今天才剛剛穿上,卻不想轉眼間竟然被這些惡人弄壞了。

如果說李毅逆鱗是誰,那一定是王氏。兩者雖不是母子,卻和母子無異。李毅對於王氏更是勤力孝敬,不敢違抗。而王氏雖然癡傻,對於李毅卻如正常母親一般細心照顧,勞瘁關愛不留一絲餘地。

想到這裏,李毅心裏怒火又起,憤怒之下,雙腳猛地踩地,仿佛猛虎昂首虎嘯一般,全身的力量驟然迸發,雙手更是放佛變得粗壯一些。

“喝……”

一聲沉喝,連車帶貨不下於八百斤的獨輪車竟然被李毅生生的扛了起來,浩浩****,氣勢無雙,空氣都放佛凝聚了一樣。

在其餘人的眼中,此刻迎麵而來的似乎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格外高大的神靈,勇力可以讓天地變色。

但也僅僅隻是一霎那,差役們就反應了過來,紛紛丟掉手裏的武器,眼神有些恍惚的退後幾步,對於李毅可以說是懼怕到了極點。

這哪裏還是什麽癡傻少年,明明就是神靈轉世啊。

有幾個信奉神靈的差役竟然一個個跪倒在地,五體投地的行大禮,口裏念念有詞,讓神靈不要怪罪自己。

“混賬東西,還不快滾起來。”官吏走了進來,意味深長的看了李毅一眼,向著其餘人訓斥道。

王師爺也緊跟著進來,看著李毅,臉上有些驚奇之色還未散去。

其實也不怪他不驚奇。要知道李毅之前懂得賄賂自己,就絕對不是一個衝動之人。可是現在,他竟然硬闖府庫,毆打差役,可以說是罪證昭昭,沒有任何可以抵賴的餘地。

為了一時的意氣而以身犯險,這可不是聰明人會做的事。

這李毅性子讓其疑惑不解,不知道其為何可以服從官場賄賂之風,卻不能見他們克扣賞銀的事實。

“王師爺,情況您也都看到了。人是你領來的,下官不敢自作主張,全聽您的吩咐。”官吏唱著官腔道。

聽我的吩咐?王師爺也是不傻,這官吏明顯是有了怒氣,想要發作。但是不清楚李毅和自己,或者說是李毅和府尊的關係,所以沒有弄明白之前,不肯扯破臉皮。

這個時候,隻要說李毅是府尊的人,那麽就是一家人,都是官場裏的事情,大家關起門來有個補償就行了。如果李毅無根無底,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恐怕牢獄之災在所難免,到時候皮開肉綻是輕的,殺頭示眾卻也不是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