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驍猛地站起身,先看了看顧皓行,再看向陶安,他臉上還掛著淚痕,顯然是剛哭過。

他哥又欺負小嫂子。

顧驍暗暗握緊拳頭,給秘書使了個眼色,“沒事,你先出去吧。”

秘書露出擔憂的神色,離開了辦公室,出去時貼心地把門帶上。

顧驍重新把目光轉向他哥,故作平靜地說:“哥,你怎麽來了?”

顧皓行沒回答,目光在顧驍手上尋找起來,如果陶安真的送了顧驍手表,他一定會帶在手上。

不過顧皓行找了半天,都沒發現他送給陶安的那塊手表。

難道真的是他弄錯了?

“哥,坐吧,要喝點什麽?”顧驍繞過辦公桌,眼神不自覺追隨著陶安蒼白的臉,心想他一定是受了什麽委屈了。

顧皓行冷冷道:“不用了,我不是來和你敘舊的。”

顧皓行看了一眼陶安,又看向顧驍,一無所獲正想帶他離開,餘光不經意間瞥見辦公桌上有什麽東西。

他疑惑地停下腳步,仔細一看,正是他讓童秘書買來送給陶安的生日禮物。

一股怒火瞬間飆升,把顧皓行僅剩的理智給燒沒了。

這下總算人贓並獲了。

顧皓行快步走到辦公桌前,一把抓起手表,衝陶安吼道:“你現在還有什麽說的!”

陶安怔了一下,用力搖頭,眼神裏滿是驚慌,解釋道:“不是我,我真的沒送過。”

他從來沒見過這塊表,又怎麽會送給顧驍呢?

顧皓行把手表狠狠砸向陶安,“到這時候你還在撒謊!”

飛出去的手表正好從陶安手背上擦過,掉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陶安手上傳來一陣劇痛,他縮起手捂在懷裏,那股痛意很快就傳到了心髒,

顧驍臉色變了,“哥,你幹什麽!”

他趕緊走過去查看陶安的傷勢,隻見手背上紅腫了一塊,隱隱透著青紫。

“你心疼了是吧?”顧皓行看著顧驍關心的模樣,眼裏更是直冒火,說他們兩個人沒奸情,鬼都不信。

來的路上他居然還在想會不會真的是自己誤會了陶安,結果他就是個傻子,被陶安和顧驍玩得團團轉。

“哥,你到底在說什麽?顧驍麵色凝重,還沒弄清楚狀況,但他直覺和那塊手表有關係,麵不改色解釋道:“這塊表是別人寄給我的,和陶安沒關係。”

顧皓行看著顧驍平靜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遲疑,但這個想法很快又被壓了下去。

怎麽會那麽巧,剛好有人在今天送了顧驍一塊一模一樣的手表,真當他是傻子嗎!

“誰寄給你,你說出來。”顧皓行磨牙道:“我馬上讓人去查!”

見顧驍不說話,顧皓行更肯定他在撒謊,他眼裏布滿血絲,一氣之下抬起拳頭狠狠砸在顧驍臉上。

陶安渾身一抖,趕緊過來攔在他們中間,“皓行,不要動手,我真的沒送他手表..........”

顧皓行在氣頭上,哪裏聽得進陶安的話,手上沒輕沒重地推了陶安一把,惡狠狠地說:“你給我滾遠點,待會兒我再收拾你!”

陶安懷孕後本來就沒什麽力氣,被顧皓行這麽用力一推,整個人瞬間失重往後倒去,他下意識抱住孕肚,已經做好摔倒的打算。

意料之外沒有疼痛的感覺,陶安顫抖著睜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顧驍的臉,他臉上還掛著彩,雙手緊緊扶在陶安腰上。

“你沒事吧?”顧驍關心地,剛才如果不是他眼明手快扶住陶安,估計他現在就要流產了。

陶安搖了搖頭,小聲顫抖地說了聲謝謝,覺得肚子隱隱發疼。

“你們可真親密啊,我是不是該離開這裏,給你們騰地方獨處?”身旁傳來顧皓行冰冷刺骨的聲音。

兩人抱在一起的姿勢在顧皓行看來異常刺眼,當著他的麵兩人就敢卿卿我我,背地裏還不定幹出什麽出格的事。

陶安吃力地從顧驍懷裏掙脫出來,眼前陣陣發暈,感覺有什麽**順著大腿流了下來。

顧皓行粗暴地把他從顧驍身邊拉了過來,正想教訓他一頓,陶安忽然皺起眉頭,身體像煮熟的蝦米似的微微蜷縮起來,臉色變得異常蒼白。

“你裝什麽?”在顧皓行看來陶安就是在演戲博取他的同情心,不耐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陶安被顧皓行拉扯著,感覺小腹的痛感越來越清晰,他緊緊捂著肚子,聲音微微發顫:“疼..........”

顧皓行心想陶安演得還挺像,冷冷道:“你裝可憐也沒用..........”

話音沒落,就聽見顧驍在旁邊說了一句:“哥,小嫂子流血了!”

顧皓行目光落在陶安的褲子上,這才注意到他大腿中間被血染紅了一塊,他心裏一驚,神情裏透出一抹慌亂。

怎麽會有血?

他隻是輕輕推了陶安一下而已。

來不及再計較手表的事,顧皓行把搖搖欲墜的陶安打橫抱起,飛快衝下了樓。

顧皓行一路闖紅燈把陶安送到醫院,正巧碰見醫院高峰期,他煩躁地打了個電話,五分鍾不到就有醫生趕了過來,把陶安帶去做檢查。

“應該是情緒激動導致的出血。”醫生責怪地看了顧皓行一眼,“孕夫的孕期都這麽大了,怎麽還讓他動氣?”

顧皓行不覺得是他的錯,明明是陶安把自己送給他的手表拿去送給奸夫,才會有後來的這些事。

見顧皓行不吭聲,醫生隻好說:“再有下次可能就要早產了,你們家屬注意點吧。”

“知道了。”顧皓行陰沉著臉應了一句,緊緊盯著陶安昏迷中蒼白的臉。

醫生搖了搖頭,看得出這位家屬並不怎麽上心,他也沒有再多說,離開了病房。

不多時,外麵走廊響起一陣腳步聲,停在病房門口,顧皓行回頭一看,顧驍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來了醫院。

顧皓行好不容易熄滅的火氣隱隱又有冒頭的征兆。

“小嫂子怎麽樣?”顧驍看了一眼陶安,關切地問道。

“關你什麽事?”顧皓行壓著怒火,礙著陶安還在昏迷,他沒有發作,沒好氣地說:“給我滾出去!”

顧驍站著沒動,沉默片刻後,他解釋道:“不管你信不信,那塊手表不是陶安送給我的。”

顧皓行頓了頓,看著顧驍坦誠的表情,他半信半疑地說:“那你怎麽解釋那塊手表在你那裏?”

顧驍輕吸一口氣,“哥,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是有人寄給我的。”

顧皓行不相信顧驍的話,“你少在這裏給我撒謊,我秘書親眼看見你和陶安在我家卿卿我我,你當我傻?”

童秘書跟陶安和顧驍無冤無仇,有什麽理由誣陷他們?

顧驍微微眯起眼睛,“我今天根本沒離開過公司,怎麽去你家見小嫂子,不信你就去調查,我們公司的人都可以作證。”

顧皓行仔細打量著顧驍的表情,想看他有沒有撒謊,就在這時,病**的陶安有了反應。

顧皓行沒好氣道:“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討論這些,你給我滾出去,別再讓我見到你,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顧驍雖然想留下來陪陶安,但他知道他待在這裏隻會連累陶安,權衡利弊後還是離開了。

從醫院出來後,顧驍抬頭看了眼大樓,想起今天發生的事,還有那塊莫名其妙寄到公司的手表,這其中肯定有什麽問題。

他從來沒告訴過陶安他的公司地址,陶安怎麽可能給他寄東西?

想到這裏,顧驍愈發覺得這件事有貓膩,他掏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吩咐道:“你去找一下今天中午給我送快遞的那個快遞員,要快。”

顧驍前腳剛走,後腳陶安就醒了,他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顧皓行在病床邊坐著,臉色很難看。

“你有沒有想跟我解釋的?”顧皓行眼神不帶溫度地看著陶安,等他和自己解釋。

隻要陶安能說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今天這事他就不計較了。

陶安嗓音沙啞得厲害,“說什麽?”

“說你和顧驍的事啊!”顧皓行一生氣就容易拔高聲量,如果不是陶安昏迷這段時間他氣慢慢消了,陶安怎麽可能這麽容易躲過去。

陶安看著顧皓行暴怒的臉,心裏一陣麻木的刺痛。

如果皓行相信他,在他第一次解釋的時候就會信他了。

在皓行眼裏,他和顧驍就是不純潔的關係,就算他解釋再多,也是沒用的。

而且連他也說不清那塊手表是怎麽到顧驍那裏的,他怎麽跟皓行解釋清楚呢?

“說啊!”顧皓行捏住陶安下巴,牙齒磨得作響。

陶安在他的力道下慢慢蜷縮起身體,以此來抵擋心口的痛,低聲說:“你不相信我,我為什麽還要解釋.........”

顧皓行沒想到他的寬容會換來陶安這個反應,他扳過陶安的臉,手上用力得好像要捏碎他的下巴,冷笑道:“行,那你就是承認,那塊手表是你送給我弟弟的了是吧?”

顧皓行說不惱火是不可能的,本來他想著陶安醒來後詢問一下事情原委,結果陶安根本不屑和他解釋,不就是做賊心虛了嗎?

他平息的怒火再次被點燃,想都沒想一耳光扇在了陶安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