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超前的知識隻是說的話,恐怕他們會一頭霧水或者產生似是而非之感。
杜荷幹脆讓沁兒準備筆墨紙硯,還有一個橢圓形的木球,現場製作起了地球儀。
他先是將世界地圖給畫了出來,而且逐一標注。
一眾讀書人都看傻了。
“我大唐隻是一隅之地?這怎麽可能!”
“這世間竟如此之大……不不不,這定是他亂畫的!”
“亂畫?在我看來大唐周圍和西域諸國就沒有一個畫錯的。這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曠古絕今啊!”
“穀先生隻是和他聊天圓地方,他竟要將咱們所在之寰宇給統統畫出來,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你們勿要被他給迷惑了!假的,這些全都是假的!”
……
杜荷根本沒搭理那些質疑之聲。
他將世界地圖給畫好後,用麵糊給糊在木球上,然後又讓沁兒拿來一個大圓球站在不遠處道:“你們可以把那大圓球當作太陽,當地球轉動時,就會出現晝夜。”
一下子講太多,他們也消化不了。
杜荷隻是簡單講了一些前世的常識。
就這,許多人還像是在聽天書一樣。
穀那律早就震驚得瞠目結舌了。
他自認博覽群書。
可今日杜荷所講,全是他未曾在書上看到過的。
如果說杜荷在胡編亂造……
怎麽會給人一種一通百通之感?
晝夜交替、四季輪轉、各地氣候……
似乎世間的一切又都在佐證著地球是圓的!
他強壓心中的萬丈波濤,嘴皮子亂抖道:“據《周髀算經》記載,周公曾詢問商高‘夫天不可階而升,地不可將尺寸而度’,商高答曰‘候勾六尺,從髀至日下六萬裏,而髀無影。從此以上至日,則八萬裏’。”
說到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極為認真道:“若你所言為真,那麽太陽距離我們到底有多遠?”
商高是利用量天尺和勾股定理測得太陽距地的高度。
明顯是錯的。
畢竟他所作的事實假設是大地是平的,太陽是點光源。
這本身就是錯的。
杜荷笑道:“其實太陽也是一個球體,而且不是一個點光源,而是一片光區,它距離地球很遠很遠,大概三億裏,可不是區區八萬裏。”
“隻是測算起來並不容易。在這我甚至可以透露,天高四千到六千裏,地厚兩萬五千裏左右。是真是假,後人自會有公論。”
說到這,他衝著穀那律道:“今日這閑聊都要變成科普了,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見他說了那麽多前無古人的東西,還這麽風淡雲輕,穀那律意識到他說的有可能是真的!
若為真,那麽古往今來的很多東西將被徹底改變。
而這無疑是在為後世“開天辟地”。
他迅速理了理袍服,走到杜荷麵前,很是虔誠地行了一禮道:“若杜大人願意賜教,今後穀某必執弟子禮!”
他要拜杜荷為師?
眾讀書人瞬時感覺天都塌了。
他們可是對穀那律甚是期待的,也篤定他不會像陳叔達、王度等人那樣輸了以後還改換門庭。
誰能想到他比他們還直接!
這樣下去,已經不是誰還敢不敢與杜荷文鬥的問題了。
而是天下讀書人不敢再請人與他鬥啊!
當世大儒和名家就那麽多。
如果最終都追隨了杜荷,那麽儒家今後還如何在大唐立足?
杜荷也沒想到穀那律會這麽直接。
他立馬將自己親手製作的地球儀給收好道:“執弟子禮這種事還是免了,今後得空可以繼續閑聊。”
穀那律連忙道:“那我必美酒佳肴以待杜大人。”
“接著!”
杜荷將地球儀扔給李貞英後,一把摟住早就看癡傻的花魁道:“接下來該輪到咱們閑聊了。”
沁兒回過神來,慌忙道:“奴家願與公子聊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難道不是相濡以沫,魚吐白沫?”
“嗯?”
怔了一下後,沁兒反應了過來,頓時羞得走路都不自然了。
“妖精!”
李貞英看得火大,但也沉得住氣。
她倒是要看看今日杜荷當著她的麵,會玩到哪一步。
她隨他們一起進入一間寬敞的雅間內。
沁兒看了她一眼,嘟著嘴道:“公子這是擔心奴家會害你嗎?像您這樣的經天緯地之才,奴家能遇到就已經是萬幸了,更別說能夠和您徹夜長談了,您能讓她暫避嗎?”
杜荷坐到榻邊道:“你和她說,你若是能夠讓她離開,我求之不得!”
“莫非她不是公子的人?”
沁兒皺了下眉頭,笑盈盈地走向李貞英道:“這位姑娘,奴家要伺候公子歇息了,你在這恐怕多有不便,不如到門外守著如何?”
“唰!”
李貞英什麽都沒說,直接揮舞銀槍,削去了她耳旁的一縷發絲。
“啊!”
她大叫一聲,踉踉蹌蹌地撲到杜荷的懷裏道:“公子,她她她……她竟要殺奴家!”
“你看,她就是這暴脾氣,我也拿她沒辦法,權且當她不存在吧。”
“那奴家伺候公子沐浴更衣?”
“不用了吧?咱們就是閑聊,更什麽衣啊?”
言語間,他已經把手放在了她的大長腿上,溯流而上。
“公子!”
沁兒嬌嗔了一聲,故意將他的手臂抱在懷裏蹭個不停,然後嗲裏嗲氣道:“公子如果這般閑聊,隻怕這夜要深了。”
“本公子喜歡夜深!”
“人若不靜呢?”
“那本公子更喜歡。”
“奴家這就為公子寬衣!”
花魁比杜荷還猴急,一陣手忙腳亂。
“狗男女!”
眼見他們真的要當著她的麵行苟且之事了,李貞英忍無可忍,一槍橫在了兩人之間。
感受到那道冰涼,杜荷不由地驚歎,好槍法啊!
這也能毫發無傷地竄進來……
“你!”
花魁急著獻身呢,眼瞅著馬上就要成功了,卻被硬生生地阻止了,她怒火中燒道:“你到底意欲何為!同為女人,你在此觀看,不僅不害臊,還要橫加阻攔,難道也是心儀公子,把他當成你的夫君不成?”
“住嘴!”
李貞英瞪了她一眼道:“我行事,何須向你解釋?滾!”
“休想!”
沁兒死死地抱住杜荷道:“今日奴家縱是死,也要死在公子的懷裏。”
“既如此,那我便成全你。”
李貞英又是一槍橫出。
沁兒發現槍尖抵在了她的脖頸前,並沒有碰到,不免有些得意。
她終是不敢。
很快她會更加不敢!
隻是在察覺到脖頸處有些異樣時,她用手抹了一下,待發現手上有血跡時,嚇得花容失色道:“公子,您要給我做主啊!流……流血了!”
杜荷無奈聳肩道:“我都說了,我也拿她沒辦法。”
李貞英當即一把抓住花魁,將她強行拽到門外道:“剛才隻是警醒,你若還敢執迷不悟,那我不介意讓你成為我的槍下亡魂!”
“嘭!”
說完,她把門一關,然後走到榻前,將銀槍和地球儀往地上一丟,直接探出雙手掐向杜荷。
“我去!”
杜荷急忙閃躲道:“你這是幾個意思?壞我良宵也就罷了,還想惱羞成怒殺了我?”
“新仇舊恨一起算!別以為我早已忘了你先前屢屢對我出言不遜了!”
有些事有了第一次,接下來便是輕車熟路了。
李貞英頗為嫻熟地壓在了杜荷的身上,然後用四肢鉗製住他的手腳道:“今日我必一雪前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