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瀟瀟從寒冷的僵硬中醒來,她試著動了動身體,還好,沒有任何的傷害,周圍空****的,她心裏雖然害怕,但是還需要堅強。本來認為囚牛有危險,但是現在看來情況完全相反,囚牛並沒有惡意,反而非常友善。

憑借殘存的記憶,餘瀟瀟再次來到了青銅編鍾前。

五音和弦,三長兩短。

靜靜的黑暗,聽著那有自己故事的和弦,心碎了、落淚了,回憶著漂來**去。那夢幻般的音樂世界,到底蘊藏了什麽道理,節奏動感,悅耳動聽,藍調情歌,深情濃鬱的古典情調,節奏動感的旋律,每一個音符都是如此飽含感情與悅耳動聽,如絲綢般的。音,獨具品位的觸動內心,流泄出來的感情,交織著神秘、優雅、飄渺、明亮的音符,化成魔咒,喚醒了世界所有沉睡的聽覺。

這不是對牛彈琴!因為囚牛悄然出現。

因為名字,囚牛受到了太多了不公平,它不是牛,是龍九子的老大!它不是五音不全,它精通音律。

聲音如展翅欲飛的蝴蝶,撲閃著靈動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著,又好象塞外悠遠的天空,沉澱著清澄的光……

朱弦三歎,引商刻角。鍾儀楚奏,優美動聽。以臻化境,引人入勝。

囚牛在不遠處徘徊,它很想來到餘瀟瀟身邊,卻因人獸有別而放棄。作為靈獸,它明白人類的內心。擔心餘瀟瀟害怕而躊躇不前。

餘瀟瀟似乎明白了囚牛的心理,將手裏的青銅小錘掛到青銅架上,毫不猶豫地向囚牛走去。

世間寒寂,冰雪無語。

囚牛轉身,不緊不慢地離開。餘瀟瀟走的快,囚牛也走的快,她放慢速度,囚牛也就放慢了速度。

冰雪聰明的餘瀟瀟,雖然看不清囚牛,但是她能感受到一種溫馨,冥冥之中覺得會有什麽奇跡發生。她不知道,其實這些感覺都是因為她和大佛交換過的那條骨雕項鏈!

因為有了那條項鏈,她才能和囚牛交流。

遠遠看到嘲風,餘瀟瀟心裏害怕,躑躅不前。

囚牛對著嘲風龍吟一聲,嘲風便遠遠向餘瀟瀟搖搖尾巴,消失在黑幕之中。在消失前,餘瀟瀟清楚地看到了嘲風身體上有一處毛發少了許多。

剛走了幾步,就聽一聲嘶吼,嘲風隔著囚牛,就準備向餘瀟瀟撲來。

在這時,餘瀟瀟非常的淡然,說道:“你是嘲風!你貴為龍三子怎麽變得和一條狗一樣?”

“嗚嗚……”嘲風發出痛苦的嘶鳴聲。

“你是不是困在九龍界不能返回龍界?”

“嗚嗚……”

“古刹裏的大佛已經顯靈發光。九龍界無生死的魔咒打破,你趕快去看看吧,應該可以恢複你貴族身份,你應該可以和你其他兄弟造福人間。”

“嗚嗚……”嘲風的聲音不再淒厲,而是有了一種安詳,就像囚牛一樣。

嘲風在自己的“嗚咽”聲中消失,徹底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

血跡!

冰雪上一串血跡讓餘瀟瀟驚心動魄,她沿著血跡的方向尋找過去。

顧耽?顧耽幾乎像冰雕一樣,倒在血泊之中。

“蛋蛋!”餘瀟瀟撲過去將顧耽抱在懷中。

人生如酒,飽含著酸甜苦辣;人生如歌,吟唱著悲喜交加;人生如戲,每個人都演繹不同的角色;人生如藤,總結著幾個苦澀的瓜;人生是路,怎能沒有一段坑坑窪窪呢;人生如茶,不會苦一輩子,但會苦一陣子。

冰雪在寒冷中開放,愛人已經在懷裏

冰之邊,山之旁

永遠的傳說

心暖時,隨情來,深邃的目光罩著迷霧

透過一聲輕輕的呼吸,湧起一片久候的春意

大風吹起那披到腰間的,長發,舞動,翩躚

風從何處吹來?

隻,借它一襲神秘

籬落疏疏

時光的過渡,輒印無垠的荒蕪

逶迤著冬至深處寂靜的塵途

雪花飛舞,隨風沉浮

恰如那些不被記起的音符,找不到命輪的歸宿

如若年華如初

愛慕還會不會被相忘於江湖

太久遠,太模糊,就連記憶都不再眷顧

靈獸消散在遠方昏暗的背景裏,身影恍惚

那輪靜美的陽光,是否早已薄暮

無人安撫的無助,像無聲的低訴

遊弋在湖心靠不了岸的煙渚

無法泅渡,亦沒有歸屬

如果往事無法救贖,遺忘算不算傾覆

如果心事無法放逐,微笑算不算寬恕

這生命的段落光鮮而繁複的孤獨

葬身世俗

那些繁衍生息鬱鬱而終的花簇

帶走了多少無聲的情愫

或許,隻有這無盡的變數

才能堪破麵具背後情感的裝束

或許,有一種冥冥中的陌路

隻存在於時間破碎背後遺忘的刻度

雪花飛舞,隨風沉浮

恰如那些不被記起的音符

三長兩短,是不是歸宿……

記憶就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論你攤開還是緊握終究還是會從指縫中一滴一滴流淌幹淨。

但是愛情不會!因為餘瀟瀟已經感覺到顧耽的心跳。

“我還是我嗎?”顧耽醒來的第一句話讓餘瀟瀟非常的吃驚。

“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天地長久,隻是我們一時被困此間。”餘瀟瀟說道,心裏有說不出的歡喜。

“你是誰?” 顧耽每次從昏迷中醒來,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餘瀟瀟,這一次也不例外,他已經認出了餘瀟瀟,在剛剛有了意識以後,還不忘調侃一句。

“我是你心裏永遠不能缺少的人,你看見三生石上的那個名字就是我。你看清楚你胸口的三道傷痕了嗎,其實就是三個字:餘瀟瀟!傷口還疼嗎?”餘瀟瀟感覺到顧耽嘴角那一絲狡黠的笑意,憐惜地問。

有些人會一直刻在記憶裏的,即使忘記了他的聲音,忘記了她的笑容,忘記了她的臉,但是每當想起她時的那種感受,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一點皮肉傷,沒事。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顧耽不解地問,此時他感覺暖和多了,餘瀟瀟的懷抱太溫暖了。

“我跟隨靈龍太子老大來的。”餘瀟瀟說罷,臉上有一種自豪。

“啊,它沒有傷害你?”顧耽大惑不解。

“沒有,它救了我,它很有貴族精神。”

“那你看見嘲風了嗎?我就是被嘲風抓傷的。”顧耽抓住餘瀟瀟的手問道。

餘瀟瀟已經看到顧耽身邊有一撮被小刀削下來的毛發,想到恍然中看到嘲風離開時的境況,說道:“看到了,它也被救贖了,應該會離開靈蛇洞而變回靈獸。”

“原來如此!其他人在哪裏?”顧耽問。

“沒有其他人,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裏,似乎是被編鍾的聲音吸引過來的。”

顧耽掙紮了一下,感覺可以站起來,就說:“走,找他們去。”

餘瀟瀟點頭,將顧耽攙扶起來。

二人站起來,才發現不知道身在何處,將要去哪裏?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顧耽看著周圍昏暗一片,搞不清楚餘瀟瀟怎麽可能找到他。

“囚牛似乎懂我的意思,它帶我來的。”餘瀟瀟說道。

“明白了,看來我們還要找囚牛幫忙。”顧耽說完,環顧四周。

冰雪與黑暗,哪裏還有囚牛的影子。

“囚牛喜歡音樂,要不我們唱歌吧,或許它還會出現。”餘瀟瀟說道。

“好啊。”顧耽滿心歡喜地拉著餘瀟瀟就唱了起來“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

餘瀟瀟聽到顧耽的歌聲,趕快說:“你還是別唱了吧,我一個人來就是。”

顧耽尷尬的笑了笑,點點頭,輕輕擁抱著餘瀟瀟。

餘瀟瀟輕輕唱到:

葛之覃兮

施於中穀

維葉萋萋

黃鳥於飛

集於灌木

其鳴喈喈

……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顧耽似乎感受到了一道祥和的目光,一條黃色的似龍似牛的東西若隱若現。他拉了一下餘瀟瀟,示意有東西在光線的邊緣處探視這裏。

餘瀟瀟點了一下頭,拉著顧耽向囚牛的影子追去。

囚牛進入黑暗的山洞。又是黑暗的山洞,奇怪的蝙蝠不停的飛竄。

一陣冰雪塌方聲隨之而來,或許囚牛已經預感到了,特意將二人帶到了安全的通道裏。倒塌的冰雪堵住了蜂擁而至蝙蝠的去路,洞裏麵還沒來得及逃出的蝙蝠做最後的垂死掙紮,拚盡全力攻擊顧耽和餘瀟瀟。雙拳難敵不要命的蝙蝠,顧耽和餘瀟瀟四麵受敵,他們不停地用手裏的衣服掄圓了拍打撲麵而來的蝙蝠,一邊狼狽的前進跟隨上囚牛的影子,根本無暇顧及身後。

顧耽忍著胸口的痛楚費力的退到一邊,拿著小妖精還在繼續還擊,在他用小刀劈斬打落蝙蝠的時候,後背不小心撞到身後的那麵牆上,胳膊肘碰了一下冰雪一樣的牆麵,冰層稀裏嘩啦的碎裂,出現一個大窟窿。

隨後顧耽迅速用小妖精刀把這麵冰牆的邊圍全部給捅破了,立馬現出一個洞口,他毫不猶豫拉著餘瀟瀟就鑽進去,裏麵豁然出現一個甬道。洞口外那些撲著翅膀的蝙蝠止住了前進,用爪子抓著洞壁,發出尖銳的聲音,看樣子它們很是不甘心,說也奇怪,沒有哪個敢往裏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