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建有恃無恐,態度強硬,段秀婉反倒是心虛了。

她這次來是帶著任務的。

大理國不缺少鹽,但是缺少開采鹽的技術。

這也就導致他們守著鹽礦,鹽價依然很高,大部分百姓是吃不起鹽的。

至於鐵,那就更缺了。

她的父王給她下了死命令。

大燕國難得主動開口贈與鹽鐵,無論如何,哪怕付出大代價,也得把這批鐵器運回去。

如今隻要聯姻就能得到這些。

犧牲自己一個人,換鹽鐵回去,大理國會愈發強盛。

待他們吞並周邊的車前國和韃靼部落,軍隊就可以南下,得到河西走廊的控製權。

有了馬匹,反攻大燕國指日可待。

大理國自大燕國開國時,就是附屬國,每年上供的牛羊金銀不計其數。

可是她不願。

對一名公主來說,這是宿命。

但她想反抗宿命。

段秀婉沉默許久,才開口道,“陛下,這個要求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張建又看了左相一眼。

左相眯著眼睛,氣定神閑。

張建暗罵一句老畜生。

行,那就掀桌子,都別玩。

張建下令道,“來人,努哈欺君罔上,目無法紀,拖出去,壓入大牢。”

段秀婉再次阻止,“不行!”

張建心意已決,給大理國這群人一些顏色瞧瞧。

我拉攏不了,你左相也別想拉攏。

剛好努哈給了借口,張建怎麽能放過,“動手,誰敢攔,一並抓進去!”

早朝不歡而散。

段秀婉怒氣衝衝的帶著使團離開。

左相這時才施施然的上前一步,老淚縱橫,拱手大哭,“陛下,萬萬不可啊,陛下想要女人何愁得不到,為何要用鹽鐵去換?”

張建的嘴角抽了抽。

尼瑪,倒打一耙是吧?

張建起身,佯怒道,“朕的決定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你不是看熱鬧嗎?

那你就繼續看熱鬧吧。

說完,轉身離去,留下一句淡淡的話,“朕曾允諾過,李諾蘭文采斐然,美麗聰慧,封為郡主,還勞煩左相擬旨。”

老匹夫,既然你惡心我,那我也惡心惡心你。

左相的心狠狠的**了一下。

狗皇帝,諾蘭果然在你手上。

左相盯著張建離去的背影,心中鬱結更甚,重重的咳嗽兩聲,吐出一大口血。

太和殿一時間亂作一團。

張建頭也不回。

左相病倒了,是被人抬回去的。

另一頭。

段秀婉自太和殿離開後,沒有在皇宮中逗留,徑直回到住處。

使團最初由左相接待,安排在長安城最貴的酒樓,風仙居中。

回到風仙居,段秀婉抽出彎刀,狠狠的劈在桌角,“大燕國皇帝,欺人太甚!”

使團中的男人跪地,“長公主,大燕國皇帝是在羞辱我們,我們回去舉兵,讓他們知道什麽得罪我們大理國的後果。”

大理國人都認為大理國並不比大燕國差。

但段秀婉知道,底蘊方麵,大理國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否則也不需要俯首稱臣這麽些年。

聯姻之事,她想了又想,說道,“我準備答應聯姻之事。”

使團中一英俊男子站出來,“長公主,不可啊!”

段秀婉道,“我心意已決,我會修書一封給父王告知此事,你們盡快將鹽鐵帶回去,招兵買馬,我會盡量拖延時間,等父王帶兵救我。”

英俊男子接受不了,跪在段秀婉麵前,“長公主,我愛慕你已久,此事我們可以回國從長計議。我會向國王請命,親自率領部眾打下大理國國都作為迎娶長公主的賀禮。”

段秀婉看了一眼他的跪姿,目光不屑,“我不喜歡大燕國皇帝,但是他配得上我,而你不配。”

段秀婉一直很狂妄。

她不僅長得漂亮,還文武雙全,身份高貴。

這些部落出身的人,隻配俯首稱臣。

皇宮中。

張建回到養心殿,萬有已經將吳用帶了回來,等候多時。

吳用瘸著腿,五體投地,“卑職吳用,拜見陛下。”

今日早朝後,張建已經想好怎麽用吳用了。

段秀婉雖然當場拒絕,但張建認為她一定會答應。

這麽劃算的買賣,沒有拒絕的道理。

張建提出聯姻,不過是緩兵之計,爭取時間罷了。

黃金萬兩,鹽鐵,絲綢,這些東西與其送去武裝敵國,不如留給自己。

張建引吳用入養心殿,“萬有,你到外麵守著,不可讓任何人進來。”

待萬有出去,張建拍拍吳用的肩膀,“此事,事關重大,萬不可傳出去。”

吳用忐忑不安,“臣明白。”

張建在吳用耳邊低語,“你回去把人組織起來,替朕搶一批貨,搶了後不要回宮,找個地方躲藏起來。等風頭過去,朕會命人去找你,交給你新的任務。”

吳用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陛下,搶誰的貨?”

張建眯起眼睛,“大理使團的貨。”

吳用震驚當場,久久不能回過神來,“陛下,這……這……”

半天,他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臣恐怕做不到。”

張建的手重重落在吳用的肩頭,“別怕,朕相信你,而且樊將軍給朕留下了五千人馬,這些人朕可以派去幫你。”

吳用用了很久,才平複心態。

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陛下,臣願意試試。”

“好樣的!”張建許諾道,“朕打算用搶來的黃金,鹽鐵成立一個新的機構,錦衣衛。你就是錦衣衛的指揮使,隻聽朕一人的命令。”

“為朕打探消息,監察官員,先斬後奏,皇權特許,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張建聽說過一句話。

如果有十倍的利潤,人可以鋌而走險

如果有百倍的利潤,人可以踐踏世間一切法律。

如果有千倍,萬倍的利潤,人可以將靈魂出賣給魔鬼,敢犯任何罪行,甚至手刃至親手足。

問吳用怕嗎?

他當然怕!

但更多的是亢奮。

一人之下,是多麽**的一個詞?

張建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讓吳用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隻剩下,一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