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親衛,張建就不慣著了。
他換了副語氣,厲聲道,“坐山虎,你身為朕的錦衣衛,不嚴於律己,因為一時之爭,罔顧同胞兄弟的性命,你可知罪?”
坐山虎不服,“是他們先動的手,扣了我的兄弟,我能看著兄弟吃虧嗎?”
張建問道,“朕成立錦衣衛是為什麽?”
坐山虎聽吳用說過,“錦衣衛是陛下的耳目,為陛下去看,去聽,去做事。”
張建氣的點就在這裏。
明明可以兵不血刃的對付萬有,他們偏偏要以少敵多,硬碰硬。
真打起來,近兩百人的禁軍,殺十幾個錦衣衛不和玩一樣?
錦衣衛都是寶貝疙瘩,死一個張建都心疼,看舒偉的下場就知道了。
坐山虎真正的錯,不是對同胞拔刀,而是從一開始對峙的時候就錯了。
張建目光看向楊賀,“楊都尉,你來告訴他,如果是你在場,你會如何做?”
楊賀言簡意賅,“身份壓之。”
坐山虎頭腦簡單,問道,“我們不就是探子嗎,哪來的身份?”
楊賀啪的一巴掌,抽在坐山虎的後腦勺上,“陛下的意思是,錦衣衛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利,相當於陛下親臨。你隻需要亮出身份,萬校尉不想造反,你大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坐山虎撓撓後腦勺,打的有點疼,“可是他們拔刀了啊。”
楊賀對萬有問道,“你敢動刀嗎?”
萬有心虛的看了一眼張建,“我又不是傻子,最多打你們一頓,將人控製起來,如果動刀性質就變了,我也不占理。”
楊賀拿出錦衣衛的腰牌舉在萬有麵前,又問,“那如果我亮明身份,此事是陛下特許,要求我們立刻帶著證物回宮,功勞稍後分配,你還敢攔嗎?”
萬有心中有氣。
氣的是錦衣衛權力過大,處處壓禁軍一頭。
但他還真不敢動手。
他是親眼看到張建是如何從一無所有,到現在力壓左相一頭的。
張建看出萬有的不滿,安慰道,“萬校尉,你也不用覺得憋屈,錦衣衛有錦衣衛的好,禁軍也有禁軍的好。正麵作戰,錦衣衛不是禁軍的對手,朕的安全,都係在你的身上,你可不要讓朕失望。”
聽到張建將安全都交給他了。
萬有心中好受不少。
錦衣衛隻是負責外出打獵的鷹犬,他們禁軍才是深得陛下信任的獵狗。
張建道,“有獎有罰,錦衣衛任務完成的不錯,也是因為錦衣衛率先發現東升鏢局的異常情報,才有這次行動,所以錦衣衛記頭功。”
坐山虎咧嘴笑了笑。
張建敲打坐山虎,“你別太得意,都說了有罰,你與此次參與對峙的錦衣衛,罰俸一個月,讓你們長長記性。”
錦衣衛就不靠俸祿吃飯。
全靠立功下發的獎金。
算是不痛不癢的懲戒。
張建揮手驅退眾人,“行了,朕累了,楊都尉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臣等告退。”
等所有人離開,楊賀忍不住稱讚道,“陛下高明,此次若是處理不好,恐怕兩軍要結下嫌隙。陛下不僅化解了兩軍的仇怨,還順帶敲打了他們,卑職佩服。”
張建前世是公務員,對於分化拉攏等馭人之術,好歹也是耳濡目染一些的。
想到前世,張建忽然想到電影裏錦衣衛配備的一些暗器。
錦衣衛從來都不是正麵作戰的兵種,而是類似於刺客特種兵一樣,單兵高手。
那就得給他們配備一些單兵裝備。
張建心血**,“楊都尉,朕有一個想法,你隨我來。”
兩人來到書房,張建拿起筆墨,將袖箭畫出來。
他也不確定裏麵具體的結構,但宮中能人巧匠不少,有思路,早晚能設計出來。
“此物名叫袖箭,綁在手臂上,藏在袖中。箭矢可淬毒,也可開血槽,視情況用何種箭矢。此外,還有箭袋,由於隻需箭頭,箭袋便於攜帶,可藏於靴中。”
楊賀起初還以為隻是張建的心血**。
可越看下去,越是驚奇。
他將張建畫的草圖拿在手中,如獲至寶。
他在軍中是幹斥候的,都說暗箭難防,袖箭殺人可悄無聲息,還不像弓箭那樣難以瞄準,也不像飛刀那樣難以攜帶,可謂是暗器中的極品。
楊賀忍不住稱讚道,“陛下大才!”
張建微微一笑,無形之中裝了個逼,“有用就好,朕這裏還有許多想法,待以後慢慢付諸實現。”
經過今天的兩件事,楊賀對張建是心服口服。
楊賀告罪,“陛下,卑職馬上就派人去做。”
張建道,“去吧,做出來後拿來給朕先試試。”
夜,星光點點。
處理完一天的事務,時間已經來到晚上戌時。
張建吃過晚膳,在院子中散步,忽然覺得有些孤寂。
每日鉤心鬥角,勞心勞力,難得有現在這樣可以靜下心的時候。
嘎吱……
恰巧,李諾蘭從房間中出來。
看到張建,李諾蘭有些驚訝,“陛下也在此賞月?”
張建疑惑的嗯了一聲。
李諾蘭抬頭道,“馬上就要到中秋了,月亮越來越圓了。”
張建馬上想到一句蘇軾的詞。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收起思緒,張建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李諾蘭點點頭,眼眶微紅,也是想起了家人,“陛下,我爹身體還好嗎?”
張建道,“死不了,禍害遺千年。”
聽到皇上這樣說左相,李諾蘭臉色微微一僵,“陛下,父親他也是有苦衷,你們能不能和好如初?”
最初就沒有好,哪來的和好如初?
李諾蘭不懂政事,張建也不強迫她,敷衍道,“那得看你爹的態度。”
李諾蘭問道,“我留在這裏,其實是為了當人質吧?”
“是也不是,還有一層原因。”
“什麽?”
“你爹一直想要李家出個太子,但是朕準備罷免皇後。”
李諾蘭冰雪聰明,聽懂其中的意思,臉色一白,“陛……陛下,你是我姐夫,我們……我們……”
有時候調戲小姑娘也挺有意思的。
張建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其實你爹沒同意。”
李諾蘭鬆了口氣。
“但是你爹答應朕,可以將皇後打入冷宮。換而言之,你得代替你姐,完成你爹的任務。”
“所以我留你在宮中,你爹並沒有強烈反對,明白了嗎?”
張建忽然靠的很近,李諾蘭嚇得花枝亂顫,險些摔倒在地。
滿足了自己的惡趣味,張建又是哈哈大笑出聲,“你啊,不用擔心,朕不會讓那老匹夫得逞的,自然也不會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