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對這良妾二字,有些敏感,她扭頭看著江隨雁,“我可是早就聽說,這幾位姨娘,二姨娘三姨娘是從農家裏來的,隻有這個四姨娘,就是大哥從青樓裏帶出來的。”
“二伯母,不敢這麽說。”
江隨雁笑容滿麵,拉著柳夫人的胳膊,十分親昵道:“都是一家人,我知道二伯母出身也不差,在柳州當地,可是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這樣的出身,想來二伯母也不可能和那些出身下賤的人在一起呀,您說對不對。”
江隨雁說到柳夫人的心坎上,她也沒有什麽好遮掩的,帶著些許驕傲,手裏的帕子甩了甩,坐在鼻子底下輕輕的掃過,“可不是嘛,雖然都是一家子人,可是這一家子也有區別的,不瞞你說,我爹可是柳州的富商,我們家的生意都做到了越國,別提在當地多威風了,可不能來到都城,反而要和一個娼妓成為一家人。”
江隨雁笑的十分燦爛,她很喜歡柳夫人的性格,有什麽說什麽,喜好都表現在臉上,倒是比都城裏那些,說話陰陽怪氣的人好多了,“二伯母,您別上別人的當,四姨娘自從被父親迎接進府,就得到父親的寵愛,可以說,父親因為她,都冷落了母親呢。”
柳夫人一聽,立馬驚訝起來,“當真?之前我知道,大哥對你母親,哎呀,那叫一個好,我可是十分羨慕呢。”
江隨雁點頭道:“自然,我怎麽會騙二伯母呢,四姨娘性格溫柔體貼,從不忤逆父親,父親對四姨娘也是十分疼愛,四姨娘也是農家的姑娘,二伯母若是不信,等改天讓四姨娘帶著二伯母去鄉下看看,肯定和柳州有不同呢。”
江隨雁說到這裏,又看看四周,然後低頭,小心翼翼道:“二伯母,我父親真的喜歡四姨娘,您千萬不要口無遮攔,否則父親就要記在心上了,您和二伯父才回來,還是要謹言慎行。四姨娘的出身,都是我母親自己杜撰出來的,原本想要趕走四姨娘,沒想到,嫡姐出了事後,她第一時間就要去找梁家,您說梁家是什麽存在,哪是我們江家能相提並論的,父親為了江家,才把母親送走的。”
柳夫人幾乎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住對著江隨雁點頭,“原來是這樣,原來說這樣,我就說嘛,一個府邸的主母,怎麽能隨隨便便就被趕走了,還趕到了莊子上,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柳夫人和江隨雁這邊小聲嘀咕,江老爺子也沒有說什麽,對於柳夫人總是在別人麵前自誇她的娘家有權勢江老爺子根本不在乎。
就在江隨雁還要說江府事情的時候,錢瑤一瘸一拐的走出來,身後的江隨心,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應該是錢瑤說通了,她紅著眼睛,卻乖巧懂事的站在錢瑤身側。
錢瑤看到江隨雁和柳夫人挨在一起說話,一時間心內五味雜陳,不過她硬是把心裏的不爽壓下去,含著一抹笑道:“眼看天色不早了,我已經吩咐了廚房,讓他們準備晚膳,父親走了一天的路,不如先去休息一下,您之前住的院子早已收拾妥當,您安心住便是。”
錢瑤有看向江雲正,微微頷首,“還要請二弟和二弟妹去之前的院子,適才我檢查過,一切妥當,沒有什麽問題,若是缺什麽少什麽,盡管找我就是。”
錢瑤離開後,江府後宅一切都是四姨娘負責,如今錢瑤回來,很自然的把這一切都攬了過去,四姨娘就是個擺設。
江隨雁不禁感歎錢瑤的手段,沒有任何做法,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把四姨娘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權力,立刻土崩瓦解。
江隨雁正要拒絕,想要離開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江隨雁順著聲音看過去,劉禮謙不知何時,拉著江耀祖的衣領,怒氣衝衝的走進來,他毫不客氣的把江耀祖用力甩到一側,怒聲道:“這就是江家的孫子?我倒要看看,江家是怎麽教孩子的?”
江隨雁一聽這話,就知道劉禮謙說錯了。
在祠堂的時候,江隨雁幾乎肯定,江老爺子是個十分護短的人,哪怕自己的兒子做錯了,那也是有原因的,旁人,尤其是孫女,都可以忽略做外人。
果不其然,江老爺子臉色驟然黑下去,江雲正連忙上前,質問劉禮謙,“你是誰?江府之內,豈由你放肆。”
劉禮謙正要開口,江隨雁連忙走到他身側,“小劉大人,這是做什麽?我的堂弟可是做了什麽事情,惹怒了你?那你也不能再老人麵前如此大呼小叫,還不快給我祖父請安。”
江老爺子在齊國上下都有名氣,而劉禮謙雖然的劉家的子弟,可是劉家並未出現這樣的老人物。
江隨雁一說祖父,劉禮謙就知道什麽意思了。
而且看到江隨雁後,劉禮謙的怒氣已經消了不少。
他正正經經的對著江老爺子行禮,“晚輩劉禮謙見過老爺子,晚輩乃是劉家子孫,因為在路上看到江家的子侄攔著別人的去路,這才有點生氣,若是得罪了老爺子,還請您恕罪。”
劉家,禮部雖然不是什麽重要的地方,但好歹是一門尚書,而且,劉家還有一個蘭妃娘娘在後宮,頗得皇上寵愛。
江雲正立刻抱拳笑道;“原來是小劉大人,聽聞上次國庫失火,你可是在皇上麵前露臉了,皇上對劉家也是讚口不絕呢。”
江雲正說完,看向江耀祖,“你又幹什麽了?早就告訴過你,這裏是都城,不是柳州,你不要給我添亂。”
柳夫人連忙拉著自己的兒子,“你這是什麽話,都沒有問清楚,就說咱們兒子的不是,兒子,你說,怎麽回事?”
江耀祖吸了吸鼻子,大聲道:“娘,我就是看一個馬車漂亮,想著裏麵的女人也漂亮,這才想著見一見,有什麽大不了的,這都城就算是大人物雲集,可是我江家有祖父在,那也是響當當的,我連一個女的都不能看了?”
江隨雁蹙眉,“你看的馬車?上麵可是掛了兩個琉璃瓦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