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祖耿著脖子,“是又怎麽樣,那琉璃瓦燈我見多了,別以為隻有都城才有,我們柳州那些富商,多的是。”

江隨雁臉色頓時黑下來,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劉禮謙會如此生氣。

“再說,你算個什麽東西。”

江耀祖說完,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忽然跳了起來,對著劉禮謙大吼,“你抓著我的領子一路上就這麽走過來,我還要不要臉?你別以為你是誰家的兒子,就可以為所欲為,我祖父可是救了齊國的人,我祖父上戰場的時候,你在幹什麽?”

江耀祖說完,就要衝過去打劉禮謙。

劉禮謙後退兩步,他雙手攥緊,麵色有些赤紅,眼睛裏全是怒色,可是因為隱忍,他的後槽牙緊咬,“江公子,你在都城之內隨意攔截女子馬車,此等行為,都可以按照齊國律例關起來,我阻攔你,你還對我動手動腳,甚至口出穢言,對馬車裏的女子不恭不敬,你是哪來的規矩,在都城之內,敢如此放肆?難道就是因為你祖父嗎?”

江隨雁抓著劉禮謙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說話。

劉禮謙生氣情有可原,但是江老爺子護短,萬一日後江老爺子從別處找劉禮謙的麻煩,那隻會更糟糕。

江耀祖因為到了江家,根本不怕,哪怕被柳夫人攔著,他要做出要衝過去,想要打人的衝動,“我什麽教的,和你有什麽關係?你他媽的小白臉,一定是看上那馬車裏的女人了,想要和我一起爭,故意那麽說,我呸,老子閱女無數,一看那人就是個下賤貨色,老子還看不上呢。”

江耀祖這邊沒有說完,隻聽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在大廳內。

柳夫人看的有些發愣,幾乎是一瞬間,她尖叫起來,“啊,江隨雁,你憑什麽打我兒子?你算個什麽東西。”

江隨雁的聲音驟然淩厲起來,“放肆,這是都城,不是柳州,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江隨雁毫不客氣,她目光看向江雲正,“敢問二伯父,馬車上,尋常人家掛的東西,無非是燈籠之類,能掛琉璃瓦燈的,請問整個齊國,能有誰?”

江雲正本來也不高興,想要開口教訓劉禮謙,可是等江隨雁問完,他一下子冷靜了。

雖然遠離朝堂,但是他一直都關注都城的情況,否則對國庫失火,以及劉禮謙露臉的事情,也不可能那麽清楚。

能掛琉璃瓦燈,可以在夜間行走,甚至可以暢通無阻,不受宵禁的限製,唯有皇家的人,還有就是,皇上特意賞賜,當然,這都是隻給女子的榮耀。

“她是皇家的人?”

江雲正驚呼一聲,一把抓住江耀祖的胳膊,怒目而視,“逆子,剛來都城就給我闖禍,還不給我滾回你的房間去。”

江耀祖哪裏肯依,“爹,你怎麽說我呢,我在柳州隨意攔截,也沒有人敢說什麽,這裏怎麽就不行了?再說,我祖父還活著呢,有什麽問題嗎?那女人就是下賤,還有這個男的,我管他什麽劉家武家的,他家可做過救齊國的事情嗎?沒有的話,就給我靠邊站。”

啪的一聲,江雲正重重一巴掌,扇在江耀祖的臉上。

江老爺子同時,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幹什麽呢?在我麵前教訓兒子,你這是給我看呢?”

江雲正哪敢和江老爺子對峙,急忙抱拳道:“爹,耀祖要是再不管,就要闖禍了,他剛才說的,可能是公主的馬車。”

劉禮謙把臉邁過去,明顯就是在隱忍。

江老爺子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已經說明,公主又如何?他不在乎。

“耀祖,你先回房。”

江老爺子起身,對著江耀祖道:“你父親說得對,都城之內,可不是柳州,不能胡鬧,下去。”

江隨雁看著江老爺子,隻覺得可笑至極。

教育子女,需要嚴苛,否則如何成器?

難怪江耀祖如此敗類,江老爺子即便做出對齊國有作用的事情,可是他在子女這裏,遲早要吃虧。

江隨雁把頭低下去,她也是江家的女兒,可惜了,在其他人眼裏,她隻是個墊腳石。

江耀祖不想走,可是老爺子發話,他還是有所顧忌的,隻好怒視劉禮謙後,轉身離開,柳夫人跟在後麵,嘴裏叫著,“兒子,兒子,你別生氣,娘給你銀子,你想吃什麽,你隨便買。”

江隨雁閉了閉眼。

江老爺子看著江耀祖離開後,這才轉身,對著劉禮謙道:“小劉大人果然是年輕有為,老夫遠離都城多年,今日倒是見識了,想來齊國有小劉大人這般的人才,也不會懼怕越國了,嗬嗬。”

江老爺子如同一個同族長輩,對晚輩的誇讚。

劉禮謙倒是有禮節,對著老爺子鞠躬,“多謝您的誇讚,今日也是晚輩不是,等我回去告訴家父,必定讓家父親自登門致歉,晚輩先行告退。”

江老爺子也沒有挽留,“好,小劉大人慢走,今日之事,我會好好教訓耀祖,絕對不會出現類似事情。”

一個老人家給晚輩保證,劉禮謙也不能說什麽,抱拳鞠躬,轉身離開。

江隨雁知道公主就在外麵,她正想著要走,結果江老爺子看向江隨雁,“你動手打你的弟弟,你憑的是什麽?”

知道老爺子護短,可還沒想到,已經到了如此是非不分的地步。

江雲正也是臉色不好看,“是呀,你弟弟即便做的不對,也不能由你來動手。”

錢瑤一直都保持沉默,這個時候,忽然開口,“雁雁向來如此,就是心兒,也被她教訓過好多次呢。”

江隨雁瞥了一眼錢瑤,挺直腰板,“我既然身上留著江家的血,就有義務保護江家,耀祖得罪的,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公主,是皇上的女兒,他口出狂言,我那麽說他,有錯嗎?”

江隨雁不等其他人開口,幹脆利落道:“我自知已經出嫁,娘家的事情不能管的太多,今日是我焦躁,日後我必定不會插手,祖父請放心,天色不早了,孫女要回去了,告辭。”

她沒有任何的遲疑,轉身出門,快速奔向前麵琉璃瓦燈的馬車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