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混蛋叫陳寶川,說來也是和我同校的,不過你不知道他在讀初中時在我們學校的惡行,跟個惡霸完全沒有區別。”回到寢室裏頭,海馨憤憤不平地捏起拳頭狠狠地捶打著床沿。
“他在我們學校用呼風喚雨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連老師校長也拿他沒辦法,也不是沒辦法,是沒人敢啊。”海馨皺著眉頭,氣嘟嘟地一腳踢到一邊的牆壁上,雪白的牆壁瞬間留下了一個黑凸凸的鞋跡。
坐在床邊的如子,心情慢慢開始恢複,低著頭,也靜靜地聽著海馨說著一些事。
“你知道嗎,他那該死的爸竟然是政協委員,他媽在政府裏工作,就因為這樣,學校裏麵的人見他就跟見了鬼似的,身邊還經常三五成群地尾隨著一群‘狼仔’,隻要他一聲令下,不聽他話的人就是一頓暴打。這樣一來,你說誰還敢惹他。”海馨越說越氣,自己也不禁渾身一顫,因為那種淒厲的場麵自己是親眼目睹的。
“那他爸媽難道不管他的嗎?”如子小心地開口,聲音顫悠悠的。
“管?怎麽管的了啊,就他一個獨子,打也不是罵又不管用,聽人說他就用離家出走一招,他父母就拿他沒轍,所以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可怕的人。”海馨憤怒地急不可耐,但是又完全沒辦法,身為一個局外人,自己又算不了哪根蔥。
“那我們這次得罪了他,會不會……”如子謹慎地抬眼看向海馨。
海馨被如子這麽一看,自己也忍不住渾身抖擻起來,馬上又捶胸頓足地揮揮手,“不會的了,別擔心了……”說完,心裏還是挺後怕的,因為就剛才吃飯時他藐視自己那犀利的眼神裏,能感覺到一絲不悅的氛圍,想到這海馨還是心有餘悸。
如子原本還想問,但看到海馨那不是很堅定的語氣時,她隻好知趣地閉上了嘴。
“嗵嗵……”幾下生硬的敲門聲頓時響徹屋裏,裏麵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誰啊?”海馨不悅地走過去開門。
“怎麽就你們兩個?還有兩個哪去了?”一開門,就見那林樂如雙手交叉在胸前,不耐煩地皺著眉頭。
“回家吃酒去了,幹嘛?”見一副得理不饒人的傲氣,海馨也幹脆裝出一副驕傲不羈的模樣跟她對話。
“那這麽說,就剩兩個光棍了?”林樂如舔了舔美麗的紅唇,微蹙眉。
“怎麽說話呢你。”一聽就讓人心裏不舒服,海馨瞪了她幾眼。
“當然了,對於井底之蛙,我想我有必要再重申一遍。”林樂如清了清嗓子,揚眉說道,“我是你們的班長,以後一切事情都得聽我的安排,不服從的可以上述,但要是有誰敢胡說八道或者汙蔑的話,那到時候就別怪我這個當班長的不好說話了。”她低著頭,邊說邊用一雙纖纖細手來回摩挲,展示著那漂亮的淡藍色指甲油。
“請不要在這裏說鳥語,老班!有事說事,沒事一邊涼快去!”海馨鼓足胸腔裏一股股慢慢積蓄的怒火,高昂起頭,藐視著眼前這個混蛋。
“忘了告訴你們,下午班主任為了讓大家互相了解溝通,和以後學習生活相處的別具特色,就算是醜者見醜,美者互美吧。”林樂如側著頭,微打了個哈欠,把視線從海馨身上瞟向坐在床沿的如子,“集合去沙灘郊遊野營,當然,不想去的可以不去。”
“誰說不想去。”海馨一挺身,擋住身材比自己高挑的林樂如,“你可以走了,待會我們馬上報道!”氣的咬牙切齒。
“哦?”林樂如驚訝中帶著不屑瞟了一眼,眼前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醜八怪,“那隻好打包著帶走咯。”她一聳肩,扭頭便走,流下無盡的茉莉花香。
“王八蛋!操你老母!”等她一走,海馨重重地把門一甩,幾乎暴跳如雷的她真有種要噴火的衝動,“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千金,那麽有種幹嘛不去國外讀書啊,來這裏算是哪門子鳥事,日她娘的!”罵罵咧咧地捶足頓胸。
“海馨,沒事吧?”剛才那林樂如說的話是太過氣人,不過這對於如子來說是可以忍受的,因為以前在家裏麵對後媽的時候,那可比這毒上百倍千倍。
“如子啊,你剛才怎麽不替我一起罵死她那個王八蛋,氣的我差點吐血!”海馨一屁股死死地坐在如子身旁,伸手搖晃著如子的兩側肩膀。
“第一天來學校,大家相互之間都留個好印象,以後相處起來會好一點啊。”海馨苦笑著反手按住海馨的肩膀,輕輕地幫她揉上幾下,已泄她此時心中的怒火。
“我他媽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以後要是有機會一定加倍奉還,第一天來就給我們好看,我真想砍死她!”海馨懊惱地捏緊拳頭,重重地捶打著床板,把床震得一晃一晃的。
“好了,別生氣了,忍一時——”如子趕緊安慰她受傷的心靈。
“得了,這種屁話就不要再說了。”海馨趕緊打住如子那滔滔不絕的大道理,她平時就煩人家說理。
“我們還是省省力氣,免得到時候吃那些惡霸的虧。”海馨反身一跳,立即鑽到自己的床鋪裏頭,打開小包往裏頭充塞一些必要的戶外用具,“所以說啊如子,以後闖社會就得把學校當曆練的場地,否則出去真得被活活氣死。”海馨轉過頭,頗有感慨地說道。
“嗯。”如子點了點頭,不過在她認為這個世界好心人還是比壞人多的吧。
“海風你輕輕地吹,海浪你輕輕地搖,年輕的水兵多麽辛勞……”這首耳熟能詳的《軍港之夜》是如子最喜歡聽的一首歌,因為以前回家每當路過小賣鋪的時候總能聽到這首旋律,那能勾起人的回憶,還有夢幻般的夢。
金色渲染了眼前的一切,軟綿綿的沙子調皮地擠進腳趾間,搔撓起薄薄的腳心。大餅模樣的太陽高高懸掛在澄澈的藍天之上,似近似遠,又好像永遠撈不到的大球。
蔚藍色的大海,有節奏地使用者它手中的伴奏,撥的那些海浪一層接著一層,一浪翻過一浪,相互嬉戲推擠地向海灘靠近,一到濕軟的近灘上又神秘的失蹤,惹的在海灘邊玩耍的人們不停地和大海捉著迷藏,忽來忽去,近乎‘綠野仙蹤’的味道。
略帶濕鹹的海風,沁人心脾,微吸一口,頓時抹去了這個燥熱夏季的一塊惆悵。
“如子,傻愣在這裏做什麽呢,一起去玩啊。”到了海灘邊,老師說了些安全知識和措施,大家就瘋一般地跑開了,各自玩各自的。海馨更是像個孩子一樣,猛地栽進海浪裏,高興地撲打著海浪,如癡如醉地她這才想起坐在陰暗地的如子。
“你去玩吧,我還是喜歡這樣靜靜地呆著,聽聽大海的聲音,這種感覺真的很好。”把心放開,閉上眼睛,享受大海的風情,是如子最喜歡的一種放鬆方式。
“別裝聖人了,搞的像言情劇一樣,忒沒勁了吧你。”海馨搖頭甩手,她不喜歡女孩子弱不禁風的樣子,愛唱愛跳,更愛鬧,這樣做人才會快樂。
“既然出來了,就一起玩玩,大家也可以更好的認識了解一下。”這時,從一側走來林樂如,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連衣裙,與大海相融相配,曼妙的身材和秀麗的長發渾然天成,漂亮的讓人驚歎。
“我……”如子有點詫異地抬頭望著這個漂亮的班長。
“別磨嘰了,來吧。”林樂如清爽一笑,一口潔白的牙齒,伸出手傳遞著一種友善的信息。
站在一旁的海馨疑惑地瞟著這個班長,不知道她心裏又在耍的什麽陰招。
“這樣吧,我們女孩子就玩女孩子的遊戲,讓那些男孩子去打滾著。”林樂如把她們倆帶到女生的集體裏,“難得出來一次,大家說說,玩什麽好呢?采取群體意見。”林樂如相當有一個領導的風範,自信地拍著手。
“沙灘排球吧,特好玩。”
“打海浪,夠勁爽。”
許多的意見就像海浪一樣歡快地翻湧而來,不過最後還是少數服從多數,女孩子畢竟是女孩子,永遠有著一顆童真的心態,居然玩起了老鷹捉小雞。
“這樣吧,我來當老鷹,我個人推薦張海馨當母雞,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林樂如自信滿滿地發表著個人意見。
“憑什麽由我當母雞,難道我長的很像母雞麽。”該死的,非常不喜歡玩這種幼稚的遊戲,但出於團結而友誼的東西,不得不無奈地參加。海馨心頭憤憤不平。
“那舉手表決,大家同意的人表個想法。”林樂如高亢地叫道。
毋庸置疑大家的意見都一致,這完全是有預謀的,海馨感到一絲不悅。
“樂如,你就在最後好了,我可是很照顧你的哦。”林樂如狡黠地一眨眼,把如子安排在了最後一個位置。
全班女生共有十五個,一條小長龍相當漂亮,而且是道不錯的風景線,許多正玩瘋的男同學忍不住偷瞄這些可愛的女生。
“廢話不說了,那我就開始了。”林樂如按動著手關節,做出一副全力以赴的姿態。
沒有辦法的辦法,海馨隻好氣鼓鼓地當起了一群人的‘母雞’,而且背後的衣服被別人緊緊地拽著,非常的討厭。
正在猶豫的海馨擋不住眼前這隻狡猾的‘老鷹’,林樂如一個跨步準備去抓那些‘小雞’,幸好海馨反應力還算靈敏,猛地轉身把她擋在麵前。
林樂如盯著海馨,輕蔑地一笑,退後幾步,好似有什麽預謀。
海馨頓時大感情況不妙,正當此時,林樂如以非一般地速度,一個急轉身,海馨也跟著轉身,但未預料那是一個假動作,隨即林樂如以狂奔地速度,向後麵追逐著。
海馨一見,忙奮力急轉身,可礙於身後那一條沉重的壓力,使她來不及飛奔,就已見林樂如一個飛撲的魚躍,就像排球運動裏的那個漂亮的救球動作。
她飛身撲向最後的如子,如子還沒返過神來之時,危機卻已經逼近麵前,重重地撲倒在地,使她毫無防備被林樂如重重地壓在了下麵。
林樂如一個快速地彈跳起身,得意的眼神隨即慢慢變得驚訝,然後詫異,最後微帶恐懼和疑惑,那嘴巴漸漸地從圓睜大。
怎……怎麽了?她的表情怎麽變得那麽讓人匪夷所思和茫然。
“呀……她是人嗎?”突然一個奇異地怪叫,就像從遠古大地穿越而來的靈魂,帶著迷茫的詫然。
“那東西,是假的吧?套上去的?”困惑地懷疑聲。
“不可能,哪有那麽精致的耳套,而且夏天還套,不熱死才怪。”努力地判斷聲。
“就像異形,電影裏那種,你看見過沒?一模一樣。”神秘地讚歎。
那些奇怪的聲音組合在一起,讓如子頓時陷入一陣恐懼當中,因為她看見自己頭頂的那頂帽子正套在林樂如手中轉悠個不停,就像摩天輪,不停地轉,轉地讓人頭暈。
當海馨看到眼前如子這真實的一幕時,同時也嚇了一跳,因為她怎麽也想不到,那漂亮溫馴的外表背後竟然隱藏著這樣一個奇怪的器官,真的就像外星人一樣,或者她寧願相信如子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人。
“難怪大熱天也總是帶個帽子,還以為什麽呢,原來是畸形啊。”林樂如迅速從驚異的狀態中返過神來,因為她知道除了畸形是沒有別的解釋,什麽外星人、變種人之類的話隻有豐富想象力的人才有。
淚水不知不覺地盈滿眼眶,滑落臉頰,如子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掙紮地爬起身子,一把奪過林樂如手中的帽子,哭著,奮力地向前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她沒了力氣,周圍沒了喧囂和奇怪地討論聲,她才漸漸停下來,坐在一處暗礁的岩石上,聽著海浪靜靜地拍打著岩壁,淚水融入那冰冷的海水裏,又一同帶回大海的懷抱。
“你沒事吧?”這時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回**在耳畔,如子倉促地一抬頭,一個高個子的陽光男生就站在她身邊。
如子慌張地把手裏的帽子套住腦袋,抹去眼眶裏的淚花。
“嗬嗬,沒嚇到你吧。”男生靦腆地笑了下。
如子困惑地抬頭看他,因為她不認識他。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不是壞人,我也和你是同班的,我叫勵明遠,你好!”勵明遠友善地打著招呼,陽光的笑容仿佛可以除去一切的陰霾。
“我叫樂如,你可以叫我如子。”如子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和他握了握手。
“允許我坐下嗎?”勵明遠指了指她的右側。
“嗯。”如子點點頭,往左挪了挪,她很喜歡這個帶有禮貌的男生。
“你喜歡大海嗎?”勵明遠放眼一望無際的海平麵,頗有感慨地問道。
“嗯。”如子輕輕地回應。
“那句歌唱的好,‘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就象帶走每條河流……’”他很有身臨其境地唱了起來,聲音很有魅力,也很迷人就像他的外表一樣散著大海的味道。
“每個人都不一樣,人生和未來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但是命運卻把握在我們的手裏,我們要敢於和命運去挑戰做鬥爭。”他自信地雙手合十地說著,而且還一直看著如子,眼神裏盡是無限的溫柔,卻又帶著滿滿的憐惜。
如子知道他在給自己預示著什麽,他讓自己堅強起來,就像外表不是決定人的一切,隻要心中有信念全世界都會為你讓路。這些意思記得大西也跟自己說過,她明白,對她好的人她都一點一滴的記在心裏麵,不會忘記,她也努力地朝著這個方向前進拚搏著,隻是沒有一氣嗬成的速度,她需要更多的勇氣和耐心,慢慢學著淡然,自然,坦然……
“謝謝你,我會的,你也一樣。”如子抿起嘴角,迎著海風淡然一笑,清爽幹淨。
“明遠,幹什麽呢,一來學校就開始泡妞啊……”遠處幾個男同學朝這邊大喊大叫。
“閉上烏鴉嘴。”勵明遠大聲回應道,“這群神經質,就會發嗲。”他搖頭嘀咕著,好似說給如子聽,因為也隻有她才能聽的到這種碎語。
“那你去吧。”如子笑了笑。
“嗯,那你也早點過去,別坐在這裏,很危險的,自己小心點。”勵明遠很不情願地起身,伸了個腰,“那我過去玩了。”他回頭不舍地看了眼如子,飛快地跑開了,就像海麵上的海鷗,發出清脆的叫鳴聲。
海浪隨著海風接踵而至,吹在臉上滲入心扉,涼絲絲的就像融入大海母親的懷抱,久久不能抽離。
海水撫摸著滄桑已久的暗礁和岩壁,那些原本溝壑坑窪的岩石被日積月累的洗禮後,如今的圓滑光潔,時不時地還能隱現著金子般的光澤。
突見,一塊深綠色手掌大小的塊狀石頭,靠在岩壁旁,隨著海浪浮上沉下。
石頭也會漂浮?如子不禁有些奇怪。好奇的她,挪動著步子,小心翼翼地屈伸彎腰,伸手去拿那塊石頭。
當手指觸碰到那塊奇異的石頭時,猛地,從裏頭鑽出一個小小黑綠色腦袋,而且還帶著亂亂的斑紋。
如子頓時嚇了一跳,還以為遇到了海蛇之類的怪東西,慌張的她趕緊抽身後退,由於岩石過滑,一不小心腳一滑,身子不受控製,側身翻入下麵。
當一屁股栽入海浪裏時,如子以為自己就這麽去了,卻沒料到一塊突兀的大石塊從海水下麵托住如子下沉的半身,而後又慢慢地浮上來,將如子穩穩地頂起。
如子見可以攀爬上了岩壁,腳一蹬,雙手死死地抓住坑窪的石壁,拚命地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回了原來的位置,如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剛才一幕真是心有餘悸。但是奇怪的是那塊托自己起來的大石頭是什麽呢?如子伸脖子往外一看,見一隻巨大的烏龜正探出腦袋,看著自己,表情是那種脈脈的善意。
這個足有一個洗臉盆那麽大的深褐色的斑紋龜,少說也活了有將近百年。而遊浮在它身邊的是一個小烏龜,就是自己剛才想要伸手去拿的那塊怪石頭。
“謝謝你救了我。”如子使勁擰著濕透了的衣服。
大烏龜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你們怎麽會在這?這裏很危險的。”誰都知道烏龜是生活在深海的,隻有當它繁殖期時才會到海灘來產卵,同時這也會是它們的噩運期,因為許多人會因為貪念捉烏龜來滋補,確實烏龜是一種很好的滋補良藥。
“我在等我的丈夫。”大烏龜沉穩地開口,嘴巴一閉一闔。
“丈夫?”如子停下手裏的動作,奇怪的看它,“你的丈夫?”
“媽媽,她能聽懂我們說的話哎。”一旁的小烏龜興奮地用小腳掌拍打著媽媽的龜殼。
大烏龜詫異地盯著如子看了許久,才再次開口,“我的丈夫被你們的漁網給纏住,被你們捉了去……”說著,它眼裏滲出一滴淚珠。
“那你們在這等多久了?”被漁民捉去了,那希望肯定是渺茫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成了某些人胃腸裏的食物也未必。
“將近一個月了。”小烏龜略帶悲嗆地回答道。
“那你們認為還有希望嗎?”雖不想打擊它們期望已久的信心,但事實卻是殘酷的,如子咬著嘴唇說道。
“會的,一定會的。”大烏龜一口咬定,目光堅定如柱。
如子不知道它為什麽那麽自信,奇怪地看著它,想說什麽但又不想太傷它們的心。
“前陣子,我的一個親戚也是被你們人類給捉了去,但是一個好心人把它買了下來,然後放了生。所以我想我丈夫也能平安回來。”它微點著腦袋,摟起身旁的小烏龜,“我丈夫知道我們一家人都在等他回來,還有我那幾個沒帶來的孩子。”堅定的信念趨勢了眼前一切的阻礙,眼前這種烏龜的誠心已經超越了人性。
“這……”如子咽了咽口水,這種希望真的一點都不大,但要實話實說怕會傷了它們長久以來積聚的對生活的信念,還有未來那漫長的路。
“姐姐,你說我爸爸會回來的,是嗎?”小烏龜掙脫開母親的懷抱,奮力爬上暗礁,拚命地用那小手掌支撐著隨時會被滑落的危險。
“姐姐,你們人類是好人,一定會把我爸爸送回來的是嗎?我媽媽說,你們把爸爸請去做客了,到時候就會帶它回到大海,那時候我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小烏龜爬到如子跟前,開心地說著,言語裏是無限是憧憬和期望,“那時候我和弟弟妹妹就又可以和爸爸一起玩疊羅漢了……”
一滴淚水不知覺地滑落,暖暖地,鹹鹹的,滴落在那小烏龜的腦袋上。
小烏龜用手蘸了下腦袋,放在嘴裏舔了舔,憨憨地咕噥著,“鹹鹹的,就像家的味道。”
聽到這話,如子鼻子一酸,差一點就要放聲大哭了,但是她還是忍住了,伸手揉揉小烏龜的腦袋,“會的,你爸爸會回來的,一定會再陪你玩疊羅漢的,到時候你不可以再調皮了,要好好聽爸爸的話,知道嗎?”
“嗯。”小烏龜歡快地點著頭,享受著被如子撫摸的快樂。
“如子,怎麽跑這麽遠來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這時,海馨從遠處氣喘籲籲地大跑著過來。
“沒啦,我在這裏陪小烏龜說話呢。”如子嗬嗬笑著,低頭一看,卻發現那小烏龜已經不見蹤跡,還有那在海麵上漂浮的大烏龜也不知所蹤。
“什麽小烏龜?你沒事吧?”海馨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麽,順勢一同坐在她身旁,“如子,剛才對不起,我沒有幫你,我並不是被你嚇到了,隻是剛才我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真的對不起。”海馨誠心地向如子道歉道。
“沒事了,從小到大這已經很正常了。”如子無所謂地搖搖頭。
“真的?”海馨不確信,歪著腦袋看她。
“真的。”如子笑了笑。
“那讓我抱一下。”海馨張開懷抱,像個小孩子。
如子輕輕迎了上去,當擁抱的一刹那,她哭了,不僅為這份真實的友誼而感動,更為剛才那隻小烏龜真摯的感情,也許有時候人類也未必能達到它們灑脫的境界,還有某種單純到足以簡單的幸福和快樂,亦是一種家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