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快過來看,這是姨母送給你的禮物!”
見蘇錦年來,蘇芙蓉熱情地挽過她的手,打開匣子就要把那珠花釵子往她發髻上簪。
卻被蘇錦年一下躲過。
“我自己來。”蘇錦年語氣隨意,不似曾經那樣怯怯而靦腆。
蘇芙蓉早已料到,笑著旋身坐回位置。
蘇蕙兒一臉關切:“聽聞大姐墜湖,身子還好些嗎?”
蘇錦年看了她一眼,淡淡點頭。
蘇藍依撅著嘴,趁蘇蕙兒說話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絞金絲玉鐲套進手腕:“三姐,你看我戴著這個好看嗎?”
“藍依自然戴什麽都好看。”蘇蕙兒笑了笑,將雙手放回腿上。
蘇錦年平淡道:“多日不見,給你們準備了禮物。”
蘇芙蓉和蘇蕙兒含笑接過,蘇藍依隨手將其放在一邊。
“大姐,你不知,這些日子,我們在宮裏見了好些人,可惜你不在!”蘇藍依揚著唇,不屑地看了那泛黃的匣子一眼,認定裏頭沒什麽好東西。
蘇錦年稍稍勾唇:“最近府裏也發生了不少事情。”
扭頭看去,她們的臉上果然沒有震驚之色。
“我們早知曉了,不就是阿離死了,李嬤嬤被官府收監了嗎!大姐你還是沒見過大世麵。”蘇藍依陰陽怪氣。
“藍依,若被爹爹聽到,你又要挨罰了!”蘇芙蓉扭頭嗔怪了一句。
蘇藍依吐了吐舌頭,毫不在意。
“呀,大姐,這物件好神奇!”蘇蕙兒打開匣子,從中摸出一枚掌心大小的琥珀,好奇地打量著。
透過剔透的琥珀,還能看清螓那細薄的雙翼。
“這東西,得好幾百兩吧?”蘇蕙兒驚呼出聲。
蘇藍依眼見這東西這麽值錢,立馬也打開了屬於她的那個匣子。
一枚血絲白玉鐲子入眼。
血色在玉立仿佛還會流動,隱隱約約。
蘇藍依趕緊脫下絞金絲玉鐲拍在桌案上,迫不及待地正要戴。
蘇芙蓉突然間臉色大變,抬手就往琥珀揮了過去。
琥珀直接撞著鐲子落地。
“啪啪”兩下,琥珀和鐲子雙雙應聲而碎。
蘇藍依正要怒,蘇芙蓉突然間壓著心口不停地喘著粗氣:“對不住,對不住,我見不得這蟲子,我害怕得緊!”
蘇蕙兒也顧不上琥珀,趕忙給她倒茶。
“沒事,改日二妹再補給三妹、四妹就是。”蘇錦年看透了她的偽裝,故意說道。
蘇芙蓉臉色一黑。
蘇蕙兒歎了口氣,麵露惋惜之色:“沒事,隻是畢竟是大姐送的,總歸是有些可惜。”
蘇藍依卻死死挽住蘇芙蓉的時候手臂,生怕她逃了:“不行,二姐摔壞了我的鐲子,可一定要賠!”
蘇芙蓉咬牙擠出幾抹笑容,暗暗瞪了蘇錦年一眼:“當然會賠給你們!二姐像是沒有規矩的人嗎?”
蘇錦年終於露出了會心笑容。
蘇芙蓉一皺眉,猛然間想通了。
蘇錦年這故意選了兩個貴重且易碎的物件,誘她上當。如果蘇錦年沒有這樣說,蘇藍依一定不會、也不敢和她計較。
可現在,她再想拉攏蘇藍依,可要花上大價錢。
“二夫人到!”
丫鬟在外通報。
曹氏特別介意姨娘身份,因此在荷花院裏,根本沒有下人敢提“姨娘”二字。
“還不趕緊收拾一下!”蘇芙蓉臉色難看,趁機教訓了丫鬟兩句。
蘇錦年看著一切,坐在一旁慢悠悠押著茶水。
曹氏扭著腰肢而來,蘇錦年特意清了清嗓子叫喊一聲:“見過姨娘。”
曹氏強顏歡笑地回禮,目光卻是尖銳的。
“曹姨娘,方才二妹摔了三妹和四妹的物件,當真是不小心的,而且二妹已經說了她會賠,你可千萬別怪她!”
趁蘇芙蓉沒開口,蘇錦年盈盈笑道。
“雖然那些東西值一千多兩,但也是個死物,不要因此壞了姐妹和姨娘間的感情!”
“是啊!”蘇藍依嘟囔著開口。
蘇蕙兒起身,小臉漲得通紅,一言不發。
一聽要賠一千多兩,曹氏兩眼一抹黑,身子徑直往地上砸了過去。
“娘親,娘親,你沒事吧?”
蘇芙蓉趕緊勒令兩個丫鬟將曹氏扶到凳椅上,一番動作後手心額頭都是冷汗,
“既然曹姨娘身子不適,我這就先退下了!”蘇錦年得償所願,欣欣然移開腳步。
蘇蕙兒和蘇藍依也跟著行禮離去。
蘇芙蓉惡狠狠地看著她們的背影,正要開口發怒,曹氏伸手攀上了她的肩膀。
聽蘇芙蓉說了一番情況,曹氏這才皺緊眉頭:“這蘇錦年倒是把手伸到咱們這來了。”
“思思表姐說得對,蘇錦年根本留不得!娘親,咱們定要先下手為強!”蘇芙蓉忿忿。
曹氏攥著帕子,許久才吐出一口濁氣:“芙蓉,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這髒水,咱們荷花院能不沾就不沾。”
曹氏已經隱忍了數年,不怕再等。等左思思鬥倒蘇錦年,她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可是她太過分了!”蘇芙蓉頗為不滿地打開那個蘇錦年送的匣子。
“娘親,你看!”蘇芙蓉看著匣子裏空空****,一聲驚呼。
本還想當了這件物件賠給蘇藍依的曹氏腦袋更是炸開,差點也從凳椅上摔下去。
“這小賤人!”曹氏惡狠狠地咒罵著,再不似方才那樣寬容大度。
“芙蓉,等你爹來院裏,你就……”曹氏精明的眼珠子一轉,湊到蘇芙蓉耳畔嘀嘀咕咕。
蘇芙蓉臉上也泛起了陰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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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蘇錦年領著蘇蕙兒、蘇藍依二人在庫房裏重新挑了兩件物件。
蘇藍依這才對蘇錦年刮目相看:“還是大姐有錢,二姐充其量算作打腫臉充胖子!”
蘇蕙兒則是恭敬地行了一禮:“多謝大小姐。”
蘇錦年冷不丁從蘇蕙兒口中聽到這樣的話,看向她的眼神裏多了幾分狐疑。
剛送二人離院,丫鬟綠芫就端著上好的燕窩粥前來。
蘇藍依嗅了一口香氣,咋舌一陣這才走開。
蘇錦年眉頭一皺,看向綠芫的眼裏更生不悅:“我方才瞧見姨娘身子不適,你把燕窩粥送到荷花院。”
這綠芫分明想在這個節骨眼給她扣一個奢侈揮霍的名頭。
綠芫一臉震驚,可對上蘇錦年冷淡的目光,她也隻好點頭。
剛走進房間,一個黑色身影猛地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