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一間間的房門,打擾了好幾對男女的歡愉,也沒有找到那個身影。
乘其風好像對傭人交代過,所以段別塵問了一個又一個莊園的傭人,沒有一個回答他安恙在哪裏的問題。
他急得紅了眼。
心如死灰的時候,在橢圓的歐式陽台上,段別塵見到了下麵草坪上,被圍在狂歡放浪的人群裏四處尋找出路的她。
他驀地就大舒一口氣,笑了。
段別塵疾步從一旁的樓梯下去,這一刻他的腿仿佛是好了,行動自如,連手杖都被他遺棄在地上。
此時的安恙還在霓虹閃爍的燈光中尋找乘其風。
因為不斷有男人和女人上來索吻,所以她的臉色不大好看。
“這個乘其風,傭人不是說他在這裏的嗎?怎麽半天了都沒看到他?”
她手裏還拿著在乘其風房間裏找到的麵具,現在就想丟在地上狠狠踩幾下,踩爛了最好!
周圍的麵具男女們都瘋狂扭動著身體,就她一個人在中間呆呆站著,顯得格格不入。
突然手腕被一個熟悉的大手攥住,還沒看清是誰,安恙就被大力拉出了糜爛的氛圍。
她被拉到了泳池邊,那個人才停下來。
看清臉後,安恙更生氣,甩開他的手。
“你到哪去了?我找你好久都找不到!”
乘其風用拇指擦了一下嘴邊殘留的口紅,壞笑著說:“這麽生氣,你是不是愛我不自知啊?”
好險,剛剛和那個外國妞吻得太入迷,差點忘了正事。
“你有很多假設,但就這個最沒可能”
安恙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
她的視線下移,然後快速瞥開,很是無奈地提醒:“你的拉鏈沒拉”
順著安恙的話,乘其風低頭,果然看到褲子的拉鏈打開,想來是為了找她所以太過匆忙了。
乘其風挑眉,很自然地把拉鏈拉上,一點也不覺得羞恥,反而還湊到安恙的麵前,眼神露骨。
“吃醋了?寶貝,其實我也可以疼你的,我們去房間?”
他用手撩撥著她的頭發。
安恙忍無可忍:“乘其風!你要再是這樣沒個正經的樣子,我真的把你推泳池裏去了!”
精蟲上腦的渾蛋!她實在是想一腳把他踹水裏去。
乘其風依舊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抱著她似真似假地蠱惑。
“安恙,最後一次機會了,跟著我吧,做我的妻子”
她是他一手催眠出來的全新的人格,脫離從前的林止水,是他用謊言打造培養出來的天之驕女,每一步都是由他掌控著發展的。
這樣一個讓他耗費心血的女人,一下子要還回去,著實有一些舍不得。
原來好玩的遊戲到了結局,自身也會被反噬。
乘其風自嘲一笑,他這是把自己都玩進去了。
“你真的是犯病了!”
安恙不耐煩地吼著,用手想把他推開。
可乘其風紋絲不動,並且抱著她問:“我就不能是真心話嗎?”
安恙停下推他的動作,平靜又理智地問:“你能放棄那些前仆後繼上來的女人,這輩子隻有我嗎?你能保證永遠愛我嗎?還是你能保證一輩子不對我說謊?”
乘其風低笑,放開了她,直截了當地說:“不能”
是啊,他不能。
乘其風的靈魂是自由灑脫的,不會隻為一個女人承諾,他骨子裏愛玩極了。
安恙告訴他:“我也知道你不能,而且,我不愛你”
乘其風靜靜看著她,想不通。
他微微歎氣:“為什麽一定要提愛呢?那些在我身下承歡的女人可從不會提要我愛她們”
他能用資本解決一切,包括不聽話的女人。
“因為她們知道和你上床的目的是為了自身利益,這樣的關係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
安恙的一句話直戳他的心口。
她無情地告訴他:“所以你才這麽喜歡玩,惡劣的遊戲是你想尋求快感的途徑,因為你從她們身上釋放生理欲望,但心理上的,你得不到”
乘其風難得的眼神狼狽,他轉身看著平靜的水麵,燈光打在上麵波光粼粼。
“那就可惜了,原本你可以選擇隻做安恙”
他有些失神地說。
安恙聽不懂他的意思,問:“什麽意思?”
什麽叫隻做安恙?難道她還有別的身份嗎?
可乘其風沒有回答她,餘光瞥見從那邊過來的男人。
已經沒時間了。
他神情認真:“我要你想好了,你不做我的妻子,後麵會很痛苦的”
單純的隻做安恙,她可以一生無憂無慮,不被愛恨情仇所困住,僅僅隻是心空了而已。
但做回林止水,她的心是完整了,但伴隨的是無休無止的痛苦。
對於生意人來說,選前者才是最好的買賣。
安恙卻以為他是在威脅自己,後退了一步問:“你要像對待那些不聽你話的人一樣,對待我嗎?”
她曾見過一次,乘其風的刑具房,還有被砍了手腳剝了皮丟進鹽水裏活活痛死的人。
那一幕,足足讓她做了很久的噩夢,醒來冷汗濕透了睡衣,手腳冰涼。
乘其風整人的手段就像他的人一樣,變換著花樣的來。
把人整死的方法有無數種,他致力於完成這無數種。
乘其風摸著她的臉,真心笑道:“知道嗎,我永遠不會那樣對待你”
笑話,安恙這個人可是他創造來世界上的,意義可謂是與眾不同。
乘其風對她,永遠大度、寬容、寵愛。
他說完,不理安恙的追問,大步離開,留她一個人站在泳池邊。
最精彩的戲要來了,他籌劃了半年,當然要找個位置好好觀看。
安恙望著他的背影,然後才發現手上的麵具沒拿給他。
她追上去,卻又被人拉住了手。
麵具也隨之掉落在地上。
安恙回頭,看見的是那個她一眼就動心的男人。
男人正緊緊捏住她的手,力氣大到讓她有點發痛。
他麵具下的眼睛真是讓人著迷,好像帶著霧氣似的,令安恙忍不住想要探究。
“先生,你認識我嗎?”
她壓住心動,問出這句話。
隔著麵具,段別塵幾乎是一眼就確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