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舉起碗,把烏雞湯快速吃完了。

兩大美女都是豪爽之人,這一碗熱湯下去,義妁心裏就舒坦了。

在義妁眼裏看來,人生真的有許多事情,是能夠依靠著美食來解決的。

有了雞湯掂底,義妁就可以一邊優哉地吃著點心,喝著茶,聽平陽長公主講心事了。

“公主,你說吧,有什麽事情需要義妁幫忙,義妁都責無旁貸。”義妁爽快地許諾。

平陽長公主幽幽歎了一口氣,神色瞬間黯淡無光。

“誒——”

義妁抬眸瞄了她一下,把嘴裏的玫瑰糕吞了下去,這才問道:“是不是為了外麵的謠傳而生氣?我都聽說了。外麵的人都說,你和衛青有私情。可是這話居然還是從駙馬嘴裏傳出去的,據說駙馬在外麵經常喝得酩酊大醉,並且在外麵胡言亂語,可是真有此事?”

平陽長公主又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承認了。

“是的,的確有這麽回事。義妁,你說氣不氣人?他一個大男人,以前好歹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可是,從戰場回來之後,就變了個人似的,怎麽那麽算娘們喲?哪有一個大男人受了一點委屈就到外麵亂說的,還向人訴苦,本公主這點麵子全都讓他給丟光了。”

“那你說一說,你是不是真的讓人家受委屈了?他是受了哪一點委屈?”義妁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既然是找我解決問題來的,就不能不把問題給我說清楚。說不清楚,我如何替你診斷呢?”

平陽長公主道:“是啊,是應該說清楚,所以,本公主就直接說了。誒,其實,自從我們成親之後,到現在,還沒有洞房過。一直都是分房睡。他一直就在書房裏睡。”

“噗——”義妁差點沒有把嘴裏的茶噴出來。

好不容易捂住嘴,咽了回去之後,義妁一臉好奇地八卦:“真的啊?那,那,那是挺委屈的,都大半年了吧?怎麽辦呢?你說,換成你,也會委屈的吧。在外麵喝醉酒,也是因為心裏苦悶,你是公主,又不能動你,那就隻好對外傾訴。醉酒之後,說什麽都不用負責任,壯了膽子什麽都敢胡說,你也奈何不了他。”

“誒——”平陽長公主幽幽歎氣,“是啊,那怎麽辦呢?我的確是奈何不了他,他真是有能耐啊,利用醉酒傾吐心事。義妁,你知道嗎?剛開始知道這件事情的時侯,本公主是很自責,也很愧疚。我覺得是我不對在先,駙馬的確是受委屈了。可是,本公主加以警告了好幾遍,讓他注意分寸和維護皇家顏麵,同時也維護自己的顏麵,可是他完全不聽,變本加厲之後,本公主就心寒了。”

“嗯,”義妁點了點頭,“這個倒是,是很氣人啊。已經告戒多次依然要犯,那就是主觀故意的了。那就不值得同情了。他是大男人,曾經也是威風凜凜的將軍,這件事情,其實也可以拿出來商量,或者是向陛下告公主的狀,又何至於外麵去說,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平陽長公主搖了搖頭:“不,這個本公主倒能理解。本公主身份不一樣,陛下也特別疼愛我,若是去告狀,是告不過的。況且,此事確實也有本公主不對的地方。但是,我的苦惱在於,我就是接受不了他。雖然他也是一個英俊的男子,但無論如何,我就是做不到啊。”

義妁會心微笑:“這個我也能理解。你這是三千弱水,獨取一瓢飲,心裏有人了。而這個人,是不是衛青呢?”

“哼,你倒是直接啊。”

“不直接哪成呢?”義妁一臉興奮,“說實話,你和衛將軍的愛情真是讓人羨慕。一個是家奴,一個是公主。這種身份的懸殊,本身就是一段佳話。不過,你也不必過於糾結,大膽承認吧。我知道之前就是那些謠言,你為了不影響衛青的前程,這才會不敢說出來,反而嫁給了夏侯頗。可是現在,先駙馬的案子已經了解,真相查明,與衛青根本就毫無關係。而衛青本人,已經是功成名就,是整個大漢的榮光,他的功績,已經足以在陛下和萬民眼裏占據最重要的位置。所以,長公主殿下,你真的無需再顧慮太多了,你直接就向衛青表明,然後一同去麵對吧。”

平陽長公主瞬間熱淚盈眶,就連鼻子都是紅紅的,酸酸澀澀:“知我者,義妁也。沒有想到,你不動聲色,卻將一切都看在眼裏。”

義妁笑道:“其實我並非神仙,如何能看透?不過是猜的。從哪裏猜的呢?一個是衛青平時對你所表現出來的情意,一個是你成親大半年來,都未與駙馬同房,任他委屈在外麵醉酒胡鬧,你依舊不為所動。可見是真心不愛啊。可是不愛又要嫁,這絕非長公主原本的心性,隻有為了衛青這個不得己的理由,才可能讓長公主殿下低頭,我說的對不對?”

平陽長公主笑道:“原本我還想著如何對你開口,沒有想到,你卻將我想說的話都說了,我隻能說全被你猜中了。的確如此。這些日子,真的是這樣過來的。駙馬委屈,其實我也委屈。我的性子,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是的,”義妁心疼道,“公主對衛青的愛那麽深沉,那麽無私,隻可惜衛青還不太明白。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樂壞的。隻是如今衛子夫已經貴為皇後,為什麽你不去找她說,反而來找我呢?”

“一則你是外人,說的話更容易讓陛下信服,二來陛下也聽你的話,所以本公主今天是來求你了,希望你能幫本公主想個辦法。”長公主十分誠懇地看著義妁,“說實話,我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認為駙馬是有委屈的。可要如何彌補他呢?又要如何讓陛下同意我和衛青的親事呢。這些事兒想起來就頭疼。我真怕駙馬被休之後,會想不開,近來,感覺她都有點神經錯亂了。”平陽長公主歎息。

義妁道:“其實,你若是自由身,要陛下答應肯定不難。先前陛下的確反對。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已經不一樣了。陛下一向疼愛你和衛青,你倆若真是至死不渝,非對方不可,陛下怎麽可能反對?關鍵是如何安置駙馬,才不會引人非議。有一件事情,公主想必也有興趣知道。”

“何事?”平陽好奇地問道。

義妁隨即高聲喊道:“解憂進來。”

解憂應聲而入。

義妁道:“解憂,你把看見駙馬的事情同公主說一說。”

“是。”解憂遵命後,看著平陽長公主回稟道,“公主殿下,這事兒其實還真的不好意思回,不過義大人說了該回,那奴婢就回了。是這樣的,奴婢偶爾會出宮去采買。或是采購草藥,或者是買點好吃的。然後,那天,奴婢就剛好看見駙馬進了暗香樓。駙馬左摟右抱,似乎還喝了酒。看得奴婢都不好意思了。回來就跟義大人說了這事。不過,興許是看花了眼吧,奴婢退下了。”

她很識相地趕緊要退下。

義妁微微揚了揚手,解憂就退下了。

平陽長公主的臉色都變了。

義妁勸撫道:“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公主既然未與他同房,他亦有正常男子的需要,又不能娶妻,隻好去那種地方買醉。先前,我不知道他未與公主殿下圓房,還替你生氣地罵她。不過如今看來,卻覺得他也不容易。所以,也請平陽長公主息怒。你看看,這件事情的解決方法,我倒是有個兩其全美的辦法,長公主殿下,要不要聽一聽?”

平陽長公主歎道:“你說吧,現如今,還有什麽不可說的。你盡管說。”

“好,那我說了。我想忘記情傷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新的代替,你說呢?如果你有了衛青,那是不是讓駙馬也找一個,這樣子,和離就好,各取所需。我相信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到時侯,好好跟駙馬說,他會同意的。”義妁建議。

平陽長公主點頭:“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其實本公主也曾經想過用這種方式解決。可是,那個人好像挺喜歡我,所以,雖然我曾經提議過,但是被他拒絕了。”

“啊?拒絕了。那倒是啊,如果他真的喜歡公主而又放不下,那的確是不好辦。”義妁感慨,“沒有想到,這也是個癡情種。”

平陽長公主想了一想,問道:“其實本宮有個方法,不知道可不可行,你來給個建議吧。比如說,給他物色個官家小姐,然後把他灌醉,讓他和她在一起,到時侯,就無從抵賴,必定要在一起了。”

義妁愣了半晌,搖了搖頭:“不好。那終究不是他所愛。到時侯,還會覺得是公主設計他。心裏不好受。”

“那怎麽辦呢?難道直接求陛下賜婚,硬塞給他一個貌美的?”平陽公主顯得有點煩躁。

“這個好,”義妁道,“這個反倒比方才那個辦法地道些。直接讓陛下頒旨,倒來得光明磊落。或許日久生情,生個孩子出來,那老夫人必然歡喜。否則,與公主強綁在一起,也不能為他家續香火啊。”